蔷薇想到这里,手一抖将一滴墨汁滴到了经书上面。
二太太今日也没心情念经,看到蔷薇也心不在焉的样子。
便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蔷薇道了个:“遵命。”便退了出去。
玛瑙从院子外面走回来嘟嘟囔囔道:“蔷薇,你那里可有孔雀丝线?”
蔷薇摇头道:“这东西可珍贵呢!我记得只有京城的锦绣楼才有呢!你要做什么?”
玛瑙道:“还不是再过半个月就要发榜了吗?二太太让我给二少爷准备一身好衣服,到时候好进宫面圣。我想着要用上好的孔雀丝线在蜀锦上绣上鱼跃龙门,这样鱼儿看起来金光粼粼岂不是好看,又有好寓意?”
蔷薇点点头:“这样想想就很好看。”
玛瑙道:“可是今儿我说要去外面买丝线的时候,门房却告诉我进半个月都不能出去!你说等半个月,这二少爷的衣服岂不是耽搁了!”
蔷薇道:“我素来不爱绣这些东西,实在没有孔雀丝线,不过我记得之前和李嬷嬷整理太太家私的时候,看到过很多五彩丝线,说不定其中就有呢?”
玛瑙道:“原来如此,我得快去回了太太才好。”
说着玛瑙见了二太太,说明了来意。
二太太道:“这算什么事,只管让李嬷嬷打开东西,拿去给你用就是了。”
李嬷嬷道了个:“是。”
二太太继续道:“这些死物原本就是拿去用的,何必白白放着放坏了?蔷薇、玛瑙我看你们两个素来会办事,今日就准许你们两人各自在我的库房里面挑两匹布料拿去做衣服。”
“你们都是大丫鬟了,也是勇毅侯府的脸面,万不可穿得太过朴素,免得丢了咱们勇毅侯府的脸面。”
蔷薇和玛瑙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连忙下跪磕头:“谢太太赏赐!”
两人随后就跟着李嬷嬷去了二太太的库房,先找出一箱装丝线的木箱。
这木箱是香樟木制成的,可以防虫防潮,只见放着各种各样材质,各种颜色的丝线分门别类的放在了一起。
玛瑙很快就找到一捆需要的孔雀丝线,笑着道:“二太太东西果然齐全,这些东西都有。”
寻好了丝线,李嬷嬷又带着蔷薇和玛瑙去挑选布匹。
两人思量了一下,各自选了两匹颜色比较艳丽的绸缎料子也就可以了。
两人又跑去再次谢过二太太,才将布料拿回自己的房间。
之后半个月勇毅侯府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每日的采买都是由商家送货上门。
蔷薇这半个月也老实巴交的和玛瑙学着做针线,蔷薇在古代也差不多生活了快十年了,针线刺绣虽然不算精通,但是做个简单的衣服还是可以的。
因为绸缎绵软贴身,蔷薇便做了两条百迭裙、两条马面裙,剩下的做了两件长款褙子、两件短袄,并两件抹胸。
还余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布头,送给了珊瑚、红玉这些小丫鬟,由她们拿去做香包、扇套之类的小东西。
这日,蔷薇坐在长廊下,正在往自己的抹胸上面绣花样,忽然听闻前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蔷薇想到现在也已经过去半月了,前朝的应该已经平定下来了。
这边玛瑙、珊瑚等人则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拉着蔷薇道:“怎么办!是不是朝廷派人来灭我们了?我们要不要躲起来啊!”
玛瑙等人也不是傻的,这半月虽然不能出门,但是每每听外面商户传来的风言风语,也知道了勇毅侯府现在的情况。
现在勇毅侯府和楚王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楚王事成,则勇毅侯府兴旺。
楚王事败,勇毅侯府则家破人亡!
玛瑙这些虽然只是下人,但是也是要受波及的,怎么能不担心呐!
蔷薇淡淡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是勇毅侯府的下人又是弱女子,就算逃得出去也不见得好过,还是顺其自然吧。”
玛瑙看到蔷薇这样,又不能随便出去打听情况,也只得回到屋子里面闷坐着。
这边前院来人请二太太去前院接旨,二太太便带着李嬷嬷和蔷薇一同去了前院。
蔷薇很少来到前院,全程也只是扶着二太太一路来到前院大厅前面,大厅地上已经跪满了人,二太太也顺势跪了下去。
一穿着宫服的太监双手捧着圣旨站在大厅正中,太监看人都到齐了,便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 皇帝诏日......今禅位于楚王沈慕晚为帝......钦此!”
其中内容文绉绉的,蔷薇只听了个云里雾里,不过还是听出了关键内容。
这边太监念完了先帝的禅位诏书,勇毅侯府的人连忙三呼万岁,蔷薇也连忙跟着动着嘴巴。
太监又拿出一份圣旨,看来这才是给勇毅侯府的。
蔷薇发觉前面的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有些激动的抬起了头。
陆钧也来了,他跪在大老爷身后,不过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
蔷薇又用余光看向二老爷身后,果然看到陆锋正沉稳的跪在二老爷后面,陆锋旁边也跪了一人,那人现在却比陆锋还高了半个头!
蔷薇看到陆铮的背影,心中跳了一跳,连忙低下了脑袋。
这边太监开始念着第二份圣旨:“奉天承运 皇帝诏日.....今封勇毅侯府陆璟为忠勇侯,其子陆铮为左骁卫大将军.....赐京城宅邸一座、良田百亩、白银十万两....钦此!”
这会下面的人呼声更高了:“谢主隆恩!”
蔷薇听了心中也是乱麻。
为陆铮的前途远大感到高兴,为自己待会必然会得到赏赐心中窃喜不已。
但是更多的是一种酸楚,陆铮原本家世就好,现在又立了军功,更加是人中龙凤,是京城名门贵族的成龙快婿。
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他们原本就不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原本就不该肖想这些的。
蔷薇想到这些,更加无力的垂下了脑袋,打算将自己所有的妄想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