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安逸澜正思考一个问题。这么多天了这时氏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理说不应该啊!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安逸澜微微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月隐卫匆匆走了进来“谷主,颜将军来了,好像是有急事。”
听到此话安逸澜看了看天色心下腹议,姨夫这个时候来,莫不是阿棠出了什么事。想到此处,安逸澜心下一惊,赶忙坐直了身子“快请姨夫进来。”
片刻后,颜子捷风尘仆仆地踏进了大堂,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他的步伐虽然略显凌乱,眼中带着些许慌乱。此时,颜子捷的衣衫已经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尘土与汗水交织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形成了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见颜子捷的样子,安逸澜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姨夫这个时候来,可是小月棠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不是阿棠,阿棠在宫里好好的。是……是你大姨夫。”颜子捷有些踉跄的抓住安逸澜的胳膊“逸澜,救救你颜伯伯。”
安逸澜扶着颜子捷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姨夫你别着急,慢慢说,颜伯伯怎么了?”
回想刚刚听到的消息,颜子捷定了定心神,这才开口道“陛下去了益州,你大姨夫也去了。一个时辰前,陛下传消息到太医院,说是让太医院的章仲和季禹马上赶往蓉州,我觉着不太对,就找了一个相熟的太医打探了一番。”
“那太医说,好像是与陛下去豫州的一个老头中了毒,蓉州城无人能解,这才动用苍龙卫的信鸽传信。我猜测,出事的是兄长。逸澜,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此时,那个平日里面不改色的颜大将军,眼眶微微泛红,有些无措的看着安逸澜。
听到此话,安逸澜的脸色白了三分,安抚道“姨夫不要着急,蓉州城附近有我们的人,到蓉州也就是一日的路程,我现在就去传信人他赶往蓉州。”话落,安逸澜就走到了桌前写了一份密信。
颜子捷坐在椅子上,双手微微颤抖,听到安逸澜的话,喃喃道“好,好,好,那就好。”
蓉州县令府
夕阳的余晖犹如赤金的流沙,缓缓洒落在雕花的窗棂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洒在凌瑾穆的脸上,映出他憔悴而凝重的神情。他坐在一张雕刻精细的红木椅上,背靠着椅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眉头紧锁,眼神深邃而疲惫。
此时顾玄缇匆匆走了过来“公子别担心,信昨日就已经送出去了,算算时间明日这个时候就该到了。”
凌瑾穆的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苍白,半晌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顾玄缇,随后又低了下去。片刻后,顾玄缇听到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玄缇,你说来得及吗?”
顾玄缇正要说什么,旁边传来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大人,里面的那位公子醒了。”
听到此话凌瑾穆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他几步并作一步,迅速穿过走廊,走进旁边的卧房。
卧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窗外微风吹动窗纱,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凌瑾穆焦急的目光定格在躺在床上的颜子忠身上。
此时颜子忠的面色苍白如纸,唇瓣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双颊凹陷,显得异常干瘪。他的双眼微微睁开,眸子里带着一种混沌的迷茫。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身体的轻微颤抖。
凌瑾穆快步走到床边,俯下身子,紧紧握住颜子忠的手“伯父,你在撑一撑,太医院的太医明日就到了,你在撑一撑,一定会有办法解毒的。”
颜子忠微微张口“什……什么时辰了?”
凌瑾穆抬眼看了看天色道“戌时,伯父戌时了。”
“太阳要落了?”
凌瑾穆连忙点头“是。”
“我想去看看。”
听到颜子忠的话,凌瑾穆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心下没由来到慌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伯父若是想看日落,等日后伯父体内的毒解了,您想看那天的我就陪伯父看那天的。现在伯父就好好的休息。”
颜子忠想挣扎着起身,却没有力气,只得继续说到“去看看……”
半晌凌瑾穆微微点了点头“好。”
夕阳的余晖如同流淌的金液,温柔地洒落在宁静的院子里,院中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院子的一角,颜子忠正坐在一张略显陈旧的躺椅上。他的脸庞瘦削,皮肤如同干枯的树皮,眼中闪烁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与深邃。凌瑾穆就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陪他看夕阳。
就在此时颜子忠忽然开口道“阿棠,不会做那种事的。”颜子忠轻轻的说着,好似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凌瑾穆只听到了前面几个字,有些怔愣的看着眼前的颜子忠。
颜子忠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阿棠……从小就心地善良,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不会的。”这一次凌凌瑾穆听清了,明白过来颜子忠在说什么,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此时的颜子忠思绪飘荡,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慈爱“那个丫头……小的时候不小心折断枝花,都要难过半天,怎么可能……可能做谋害皇嗣的那种事呢?”
“伯父,我……”凌瑾穆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晚风轻轻拂过,凌瑾穆只觉一只手覆在了自己手上,低头看去是颜子忠的手。
随后耳边就传来了颜子忠的声音“贤侄啊,老夫知道那件事不怪你,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阿棠,你若是不罚了她,定然会引来流言蜚语。老夫知道,谋害皇嗣的罪,再不济也要是要打入冷宫的,你却只是禁了阿棠的足,你是在保护她吧。”
凌瑾穆不知道当时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自己在看到先帝的那块白玉麒麟佩时,心中有一道声音,一道偏向颜月棠的声音。
思绪回笼凌瑾穆看向颜子忠认真的说道“伯父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肯定过不了多久就有结果了。”
此时的县令府门口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只见这人身穿一袭黑色长袍,头戴帷帽,帽檐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一抹坚毅的侧脸轮廓。
这人正是安逸澜派来在附近的月隐卫,一日前他收到安逸澜的密信,便骑马连夜赶了过来。到了蓉州城,他将马留在了县令府旁边的一个客栈,就连忙赶了过来。到了县令府前,这人停下脚步,微微仰头,确认了一眼牌匾,这才走上了台阶。
守在门前的小厮看着来人,心中警惕了起来,拦下这人问道“什么人。”
只见那人微微低着头凑近小厮问道“我听说,县令府有人出千两黄金,找医者救人可有此事?”
“是有这么个事,你是来救人的?”小厮疑惑的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一眼,眼神中带着些怀疑,这个男子看着年龄不大,当真能救里面的那位?
那人拱手道“是,还劳烦通传一声。”
“这位郎中稍等,小的这就去通传。”小厮虽然心下疑惑,但还是应了一声,毕竟上面吩咐只要说是来救人的,就去通传。
“多谢。”
县令府院内,在凌瑾穆的话音落下,院子陷入了沉寂。夕阳渐渐西沉,天空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橙红色。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