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的事急不得,还有件事让高歌头疼——给吴夫人的礼物。一旦铺子开起来,高歌势必要去拜访吴夫人,带什么礼物呢?高歌甚至盼着在想好送什么礼物前找不到合适的铺子。
这一日,曲大娘曲二娘要晒炕被,林凤玲、高歌和可儿都来帮忙。
高歌问:“姥姥,铺在炕上的,为什么不叫‘炕褥’而叫‘炕被’呢?‘被’不是盖的吗?”
曲大娘曲二娘被问住了。小时候她们能在府里四处走动,一次去到下人住的院子,架子上晒着一个很大的被,下人说那是炕被,铺在炕上的,炕有多大炕被就有多大。她们还真没想过为什么叫“炕被”。
被高歌一问,只得含糊着说“都这么叫”。
林凤玲也把她们炕上的炕被拿来晒。高歌坐在枣树下,百无聊赖的看着两个大炕被。那么大,一个人都抱不动,还有那大炕席,可着炕编的,多笨重,古人真是不知道变通,现代的单人凉席多轻便,又好拿又好放。
哈哈!高歌高兴的险些跳起来,凉席,编凉席。她曾看过一个电视节目,介绍的是手编竹制品的工艺,她非常喜欢那凉席,竟然有各色花式。她用手机录了下来,没事儿就看,一来二去,编凉席的工序、手法竟都了然于胸,图案的编制也印在脑子里了。
竹子这里多得很,原材料不用愁,只要花些功夫来做就好。
说干就干,高歌和姥姥打了招呼,拿上砍刀去了竹林。林凤玲和可儿去打麻绳菜了,高歌自己费尽力气砍倒一棵竹子。虽然经过了半年时间,高歌比刚来时长高了,也强壮了,但干力气活还是不行的。高歌坐在竹子上,久久不能恢复体力,胳膊酸疼酸疼的。
曲大娘曲二娘在家里做针线。换弟和大宝营养跟上了,个子长得飞快,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曲大娘曲二娘把高歌、可儿穿小的衣服给换弟改改,再把换弟穿小的给大宝改改,或者接上一截继续穿,有时还会在新衣服上补两个补丁。
她们不缺银子,完全可以穿好布料的新衣裳。
曲大娘曲二娘都说,气人有笑人无的大有人在,你们有银子也不能表露出来。明面上的要与村里人们的标准一个样,时时处处要低调。
高歌很感谢两位姥姥时时提点。
“歌儿说编凉席做礼物,凉席可不是好编的。”曲二娘道。
曲大娘说:“虽然不知道凉席是怎样编的,但从竹子到凉席,肯定不简单。歌儿一个小女娃,单凭两只小手······”曲大娘摇摇头。
“咱们帮帮她吧。”曲二娘道:“让小唐着人打听打听哪里有编凉席的,让歌儿去那里,那娃定是要亲手编制的,编凉席的肯定什么都有,她只管编就是了。”
曲大娘点头道:“嗯,这主意甚好。小唐后天该来了吧?”
“后天该来了。”
曲大娘曲二娘正说着话,高歌拖着竹子回来了。这棵竹子长十几米,有高歌俩胳膊粗,看看高歌的狼狈相就知道她是怎样千辛万苦将竹子拖回来的了。
曲大娘曲二娘见状心疼得不得了。
“歌儿,编凉席光有竹子是不行的。”曲二娘一边替高歌擦汗一边说。
高歌吐了吐舌头,头脑一热编凉席,忽略了把竹子制成竹篾还有几十道工序,她什么工具都没有,拿什么制竹篾?
高歌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子上,小嘴撅得能拴住油瓶。
曲大娘端来一碗水,送到高歌嘴边,“喝了水,姥姥有好消息与你讲。”
高歌有气无力地接过碗,什么好消息也比不上凉席给的打击。喝完水,还是礼貌的问了句:“姥姥,什么好消息啊?”
曲大娘曲二娘相视一笑,曲大娘说:“你二姥姥想了个办法,让小唐帮着问问哪里有编凉席的,你去那里。人家肯定什么家伙都有,省得你自个儿要什么没什么,怎么编!”
高歌听了,顿时笑起来,“太好了!真是我的好姥姥,就是聪明!”
这马屁拍的毫无技术含量,曲大娘曲二娘险些笑出了眼泪。
林凤玲和可儿背着野菜回来了,一进院儿就看见那棵竹子躺在院中间。
“砍竹子干啥?歌儿?”林凤玲问,不用说也知道是高歌干的。
“我想······”没考虑成熟就贸然行事,高歌有些难为情, “我想编水凉席送给吴夫人。”
“歌儿,你还会编凉席?水凉席是啥?”可儿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白发神仙到底教了歌儿多少本事?
“嗯,会编,”高歌支支吾吾:“就是,我觉得会编,没试过。”这是实话。
可儿崇拜的拉着高歌的手,“编的时候俺也学学。”
高歌苦笑,八字还没一撇呢,徒弟就找上门了。
小唐来了。
曲大娘跟他说了计划后,小唐躬身道:“姑奶奶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到。”
“唐大哥,有劳了。”高歌施礼。
“无妨,就是嘛······”小唐不往下说了。
高歌以为找编凉席的有什么问题了,急忙说:“唐大哥,不好找就不找了,我自己······”
小唐一看高歌误会了,忙道:“不是不是,我是说很久没吃包子了。”
众人都笑了。
小唐居然在他姑奶奶跟前说笑,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