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看了铺子很满意,尤其那三块大案板,请人做要不少银子呢。门窗和所有店铺一样是木竹原色,天长日久擦拭得再干净也显得灰败,暮气沉沉。嗯,要粉刷成亮色。后院的房间有两张大床,有炕那么大,床上整齐地叠放着摞的很高的被褥,一看就是伙计睡觉的地方。
箱笼桌椅齐全,可以拎包入住的那种。高歌还是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一个炕,因此自己选了一间卧房。如果高畅也愿意自己睡,随便她选,反正房间很多。所有房间中都没有衣柜,是不是那个时空没有衣柜的存在?不管它有没有,高歌决定自己画图纸,请木匠做衣柜。
厨房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竟然还有六个大笼屉。高歌悄悄一吐舌头,还让金爷爷做笼屉了呢。几口大水缸都是满的。各色米面都有一些,应该是做点心的原料。柴房里码放着不少木柴。在东墙角,高歌发现一口水井,汲水尝一口,甘甜清冽。这个铺子,她需要的都有,高歌心里着实小雀跃呢!
她悄悄对吴掌柜说:“吴伯伯,这铺子我很满意。接下来做什么?”
“铺子已然很便宜了,但是不能认。他家的情况我已与你讲了,你看着说就是。”
高歌点点头,走到仇牙子跟前,“仇大叔,可是三百八十两银子?”
“是哦。”仇牙子仔细观察眼前的小女娃,见她面色沉静,丝毫看不出得了大便宜后的欣喜,一定是对银钱没有什么概念,嗯,一定是。不禁对她家里人有了一丝好奇,怎么让一个小女娃来干这等大事?
“吴伯伯与我讲了主家遇到了事儿,我也不便再为老人家添烦恼,就三百八十两,成交。”
小话说的,漂亮!吴掌柜在心中喝起彩来。
自古买卖买卖,讨价还价,仇牙子一见高歌如此爽快,又是个肯体恤人的,不禁笑道:“娃娃,换做旁人,一听主家急于脱手,定会压上一压,少花一点儿是一点儿。”
“我不会做落井下石之事。”高歌依然笑吟吟的。
“娃娃,有肚量!有胸襟!”转向吴掌柜,“老吴啊,有女当如高歌啊!”
“仇大叔过奖了。”高歌福了福以示感谢。
“我去找李东家,咱们一起去衙门办手续。”仇牙子道。
吴掌柜低低声音问高歌:“可带了银票?”
“带了。”
吴掌柜说道:“好啊老仇,咱们在衙门口见。”
仇牙子去请李东家,吴掌柜和高歌边走边闲话。在衙门口等了许久,才见仇牙子同一个拄着竹杖的老者姗姗而至。高歌打量老者,似乎也就五十多岁,但面容苍老憔悴,大病初愈的样子。
很快就换了地契、房契,高歌缴纳了税银,将银票递与李东家。李东家揣进怀里,低头拭去混浊老泪。
走出衙门,仇牙子与吴掌柜说些生意上的事,高歌陪李东家慢慢走在后面。
李东家突然站住了,问道:“娃娃,你可愿意买点心方子?”
“啊?您,您要将点心方子卖与我?”高歌吃惊地问道。
“卖与你!这个方子经过了三代人的手,不成想到了我这······”李东家说不下去了,喉头抑制不住的抖动。
“李东家,祖上留下来的方子,您还是要三思啊!留给李家后人可好?”
“娃娃,你没有借机压价,对老朽尚存怜悯之心,可见宅心仁厚,我那不孝子啊,却抢了他娘的首饰去赌钱······”李东家缓一缓气息,接着道:“方子若到了他手上,势必会换成银子的,白白糟蹋了祖宗的心血,还不知道方子要落于何人之手。老朽与娃娃实是投缘,本想无偿赠与娃娃,可是······老朽欲回家乡去,需要银钱安置,才舍脸卖与你。”
“李东家,我实在诚惶诚恐,这个方子太过贵重,我······”
李东家明白高歌的意思,打断她:“五十两就好。”
高歌曾听人估算市价,祖传的方子一般都在五百两以上,可见李东家对儿子心灰意冷了。高歌很想帮帮李东家,无奈自己的银子是有数的,交了房款,还要装修、添置家具、厨房一应都需要置办······实在是有心无力。若真按李东家说的五十两,高歌又觉得自己是在趁人之危,很是为难。
“娃娃,方子给了你,便由你处置,只是莫要让它蒙羞!”李东家老泪纵横。
“李东家,既然您这么信得过我,我买了。”高歌说着掏出荷包,拿出一张八十两的银票,递到李东家手里,“您莫要推辞,我知道祖传的方子不止这个价,只是我银子不凑手,只能给您这么多,日后若有机会定会补给您。”
“老朽没有看错人!”李东家没有推辞,将银票揣进怀里,又道:“娃娃,你日后若能再将点心铺子开起来,也算告慰老朽的在天之灵了。”
“李东家,您说什么呢?您要长命百岁,等着吃我亲手做的点心。遇到难题,我会跑去找您讨教呢。”
高歌的劝慰使李东家心情好了很多,他似乎在期待这个娃娃日后与他探讨,期待吃上非李家传人做的点心。
“您的老家在哪啊?”
“在南边儿,幽水城外一个叫‘凤凰岭’的地方。”
走到街口,高歌付了中介费,道过谢,四人分手。
高歌握着一串钥匙,很是激动,来这异世,她终于有自己的产业了。
“歌儿啊,铺子要换把锁。”吴掌柜适时提醒。
高歌马上明白了吴掌柜的意思,李东家卖铺子很仓促,显然他儿子并不知晓,若知道铺子卖了,肯定会来闹,说不定霸着铺子不肯走呢。
吴掌柜领高歌买了把大锁换上,这才回周记药铺。小唐在等高歌,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