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歌儿说得对,”高畅道:“认清楚路有好处没坏处。”
经过一年的相处,高歌成功将高畅引领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使这个本就聪慧的女孩子的眼界开阔了,思维方式也不再受封建礼教的禁锢。
见高畅也这样说,林凤玲不再言语了。
高岩和大宝已经认识不少字了,店铺幌子上的字大都能念出来。遇到不认识的,高歌便现场教学。其实这个时空的字她自己也是从零开始学起的,只不过她有五千年文化的积累,学起来容易些罢了。
林凤玲这是第二次走出家门。第一次是买回娘家要带的礼物,匆匆忙忙的哪也没顾上看。这次她边走边看,外面的世界令她眼花缭乱。
多年非打即骂的日子使她畏畏缩缩,不敢站在人前。和离以后她更加自卑,尽量避免与人来往。虽然在梧桐镇,女子打理铺子的逐渐多起来,但林凤玲一直生活在闭塞的乡村,受着封建制度的束缚,一方面觉得自己抛头露面有伤风化,一方面要养活几个娃,不得已而为之,因而内心充满着矛盾。
当她看见有女人在店铺招呼客人时,眼睛一亮,原来她不是唯一一个啊。这一发现令林凤玲精神为之一振,走路都轻快了。
高歌见林凤玲突然神采奕奕的样子,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管怎样,林凤玲开心,总是好的。
三小只看见喜欢的,不拘什么,高歌都给买。林凤玲拦也拦不住。
巧儿和杨继刚自是不会放过敲竹杠的机会。巧儿选了一件春衫一双绣鞋,林凤玲做主给杨继刚买了一双鞋,杨继刚很是不甘心,无奈银子是高歌出的,他一个做姐夫的也不好要求太多。何况,认干亲的衣服还是高歌给买的。
白得了又是衣裳又是鞋,两口子那个美啊。
当大宝累的走不动的时候,每个人手里已经是大包小包的了。
回到铺子,高歌将竹篾和染料清点一遍,应该还够编一片水凉席的,便立即动手设计图案,她要尽快编出来。天儿逐渐暖和了,是时候装修宅子了。一想到将亲自改造一个大宅子,高歌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杨继刚每天除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揣几盆面,其他什么事也不做,只出去闲逛。
巧儿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做工不累,一天三顿饭有人给做,吃得比在自己家还好。杨继刚对她前所未有的贴心,为了回馈杨继刚,她将自己的工钱交给杨继刚收着。这样一来,杨继刚出去逛可谓腰里硬,说话横。
杨继刚每天费尽心机的要弄到包子和馄饨的配方,无奈乔红珍像护崽儿的母老虎。林凤玲答应过高歌不透露一点关于铺子的事,杨继刚问什么她都把他往高歌那支,杨继刚也不敢轻易踏进她的工作间,以免打草惊蛇。
他也曾半夜偷偷潜进工作间翻找,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这令杨继刚恨得牙根儿痒痒。
同样气不顺的还有任东家。吴掌柜认高歌当干女儿的消息传到任记包子铺东家任鹏飞耳朵里,气得任鹏飞摔了手中茶盏。
“自从蒸蒸日上开业,咱们任记的生意一落千丈,我还没想到法子整治那个小崽子呢,吴记昌个狗东西又跳出来,认小崽子做干女儿,这不是故意与我作对吗?”
自从上次管家朱炳成因诬陷高歌一事挨了四十棍、罚银八十两,外带游街三日,一口恶气堵得他时常心口疼。如今一见任鹏飞似有发作之意,忙不迭的上前拨拨火。
“东家,那个小崽子如今有吴记昌撑腰,而吴记昌后边是睿王爷,咱们动不得。”
一石激起千层浪,朱炳成一句话成功使任鹏飞怒上加怒。
“王爷又怎样?我妹丈还是太尉呢!”任鹏飞难掩得意之色,仿佛太尉便是他自己。
“咱们姑老爷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朱炳成的马屁赶忙跟上,“他虽是王爷,也只是个虚名儿而已,咱们姑老爷那可是实实在在手握兵权的!要不,求求姑老爷?”
这位姑老爷实则是要带个“表”字的,是任鹏飞的姑奶奶的孙女婿,因身兼要职,自是不会像小官员一般与亲属来往频繁,更何况到了他们这一辈本就不甚亲厚,任鹏飞更是连太尉的面都没见过。
每每有亲戚求到太尉门上,都是太尉夫人出面周旋。 这位太尉夫人真真是王熙凤一般的人物,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要手段有手段,将偌大一个太尉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提起这位表妹,任鹏飞颇有微词。她曾求表妹在太尉跟前说说好话,给他的二儿子谋个一官半职,无奈太尉夫人一见这位表侄便先皱了眉头,拐弯抹角的拒绝了。
任鹏飞老大不痛快。私下里没少与自己夫人抱怨,而这位任夫人最是拜高踩低,虽对表妹不满,无奈人家身居高位,还是有事没事便往表叔家跑,嘘寒问暖。她想的是,把表叔表婶哄好了,表妹自是知晓的。
表妹真是知晓的,只不过一笑了之。
听朱炳成一说,任鹏飞思索一会儿,道:“这点小事不必麻烦姑老爷。”
其实他心中早打定主意去求表妹夫,担心万一太尉不给办,才对朱炳成如是说,好给自己留条后路,别到时候打了脸。
朱炳成有个远房兄弟,叫朱炳广,是个不学无术的主儿,被朱炳成收买成为狗腿子,得力得很。
朱炳广在朱炳成的授意下,早将杨继刚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又从杨继刚经常去逛的几个地方打听到杨继刚对他的岳家多有不满。
这一日,杨继刚又在赌坊不远处徘徊。对于梧桐镇唯一一个娱乐场所,杨继刚充满了好奇心。
他听人议论过,什么“掷色子”“推牌九”······手气好的能赢十几两银子呢!
只是玩会儿钱就能赢十几两银子,可比他吭哧吭哧揣几盆面来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