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好嫂子,我可全靠你了。”苟月儿异常谄媚。
两天后,倭瓜家的趾高气扬的来找苟月儿。
“他婶子,有好消息了!”倭瓜家的一进院就嚷道。
苟月儿迎出来,心里骂道:幸好就我自己在家,老王八蛋,叫唤什么?怕别人不知道是吗?
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三嫂子,快屋里坐。”将倭瓜家的让进里屋,忙不迭地问:“什么好消息?”
“俺去求了俺师父,俺师父是黄大仙,厉害着呢。”
说着拿出一个黄纸包,打开,里边是一张黄色纸条,上边又是符号又是字的,苟月儿也不认识。
第一次见这玩意儿,新奇得很,伸手去拿,倭瓜家的却收回了。
“黄仙的符灵验得很,为着让求符的人懂得珍惜,一道符六百钱儿。俺给你垫上了。”
倭瓜家的边说边观察苟月儿的神情。
苟月儿当场就炸了,“什么?六百钱儿!抢劫呀?”
她逼着高建成和高建业去打零工,两个人也只交给她五百二十钱儿,倭瓜家的张嘴六百钱儿,刮刮家底儿勉强能够。都给了倭瓜家的,她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倭瓜家的立马道:“俺跟黄仙说了你家的情况,黄仙说只要心诚,少个五十钱儿也是可以的。”
还能给她剩五十钱儿,为了砖瓦房,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给了。
倭瓜家的极力掩饰激动的心,赚银子可真容易啊!
详细讲解了符咒使用方法,揣着银子喜滋滋回家了。
苟月儿像个踩点儿的贼,一连几天躲在墙角窥视高建功家。
终于有一天,看着三个孩子都出去了,只有高建功在家。苟月儿忙钻进高建功家。在门洞子探头,院里没人,她轻手轻脚直奔东屋。高建功不在屋里,苟月儿窃喜。
很快又轻手轻脚往外走,出了屋门,就见高建功从厢房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铁锨。
“娘,你咋来了?”他没听见声音,他娘咋就从屋里出来了?
苟月儿谄笑着:“我来告诉你,娘的病好了,不用惦记着了。”
“好了就好!娘,俺要下地了,畦陇快平了,俺去加加高。”
“你去你去,娘也回家了。”苟月儿恋恋不舍地走出院子。
远远看见大妮在鸡圈那,苟月儿想起高建功给她的大鸡蛋,下的蛋这么大,鸡一定很肥,不由地咽了咽哈喇子,快步往鸡圈走去。
大妮给鸡食槽添满食,站在一旁看着它们吃的欢快,眼里看着心里爱。
她爹给她奶送鸡蛋送肉,他们几个孩子是知道的。乔红珍对他们讲过,她奶做得再不对,那也是她爹的娘,他还是要尽孝的。
给就给吧。大妮想。
胡氏往死里欺负林凤玲娘儿几个,不敢苛待高建功一家,因此大妮兄妹对胡氏没有多少恨,只是看不惯她的做派而已。
大妮全神贯注的看着鸡吃食,没料到她奶悄没声的站在了她旁边,吓得大妮一下弹开了。
苟月儿瞪她一眼,“至于吗见了鬼一样。”说完恨不得抽嘴巴,真是骂自己都这么狠。
大妮看清是她奶,拍着胸口,不悦的道:“奶,你来干啥?”
“来看看我大孙女养的鸡。啧啧啧,喂的真好,一个个毛光肉肥。”苟月儿似乎看见了一大盆炖鸡肉。
大妮见她奶两眼冒贼光,便知道她在打她鸡的主意。
“奶,快回去躺着吧,可别累着了。”
想撵我走?没那么容易。怎么着也得抓只鸡回去。
“拉了好几天,身子虚······”
没等她说完,大妮道:“俺爹给奶拿去的鸡蛋和肉够补身子了,奶,你看你好的多快,这么远,都能来俺家了。”大妮一句把苟月儿要说的话堵回去了。
正当苟月儿干瞪眼想说辞的当儿,高建功扛着铁锨过来了。
“娘,咋还没走?”
“看见大妮喂鸡,来看看。”苟月儿讪讪的道。
“妮儿,给你钥匙。”高建功把钥匙递给大妮。
“有人在家还锁门?”苟月儿很是不满。
高建功冷冷的道:“锁上点儿吧!”
苟月儿心虚的骨碌骨碌眼珠子,没说话。
苟月儿不走,高建功也不走,他担心他娘欺负大妮。
空气骤冷,苟月儿待不下去了,反正正事儿办完了,心里骂着高建功,骂着大妮,恨恨的往家走。
这边,高歌跟林凤玲商量:“娘,明儿大伯娘公休,我想跟着一起去,抓点蟛蜞回来。”
高畅笑道:“你是馋蟛蜞粥了吧?”
“你不馋吗?”
“我馋。”大宝伸出小舌头,将嘴唇舔了一圈。
“哈哈哈哈,你馋呀?四姐给你抓去。”高歌揉了揉大宝的头,这孩子的头发软哒哒的,便道:“这孩子头发这么软,还细,得剃光了憋憋。”
说完,没人搭腔。高歌看看林凤玲,又看看高畅,发现她们直愣愣看着她。
“我,说错了吗?”高歌很尴尬,哪句说错了?
高畅忙道:“歌儿,你又说俺们听不懂的话。”
高歌恍然,“我,是说,大宝的头发,又细又软,给他剃光了,长出来再剃,这样剃几次,长出来的头发会多,也不这么软了。”
大宝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听高歌反复说“剃光了”,直觉不是好事,忙摆着小手反对:“不剃光了,不剃光了。”
高畅道:“头发是不能剃的,剃了有罪。”
“啊?”这回轮到高歌蒙了。
猛然想起来那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真是自己唐突了,犯了忌讳,忙道:“不剃不剃。”
明显感觉到大宝如释重负。
高歌赶紧岔开话题:“明儿我和大伯娘一起去,我自己回来。娘,给我烙个大饼,有咸淡味儿的。”
捎干粮不方便带菜,饼咸点儿就当吃菜了。
第二天早早吃过饭,乔红珍和高歌出发了。高歌悄悄背了二十个肉包子、两把挂面,有道是远路没轻载,越走越沉。
乔红珍发觉了,“歌儿,咋走不动了?”
高歌装出轻松的样子:“没有。”
“你都背的啥呀?”乔红珍说着将高歌的背篓拿下来,“哎哟这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