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很多事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就是那个‘旁观者‘。”
乔红珍眼里看着高歌心里爱,“歌儿,下晌咱就回铺子。”
高歌想一想,道:“大伯娘,时间还早,我想再抓些蟛蜞。”
大军吃惊道:“抓蟛蜞?你以前抓过?”
大强也说:“别胡闹,那东西不是玩儿的。”
高歌吃吃的笑,乔红珍也笑。
兄弟俩看看高歌,又看看娘亲,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乔红珍看着儿子傻乎乎的样子,笑道:“歌儿发明了吃蟛蜞的方法······”
“啥?”
话没说完就被兄弟俩的惊呼打断了。
“吃,吃吃蟛蜞?”一向口齿伶俐的大强都结巴了。
“歌儿用蟛蜞煮粥,好喝着呢。”
包括高建功在内,若不是此话出自乔红珍之口,是断不会相信的。
高歌笑道:“等闲了做给你们吃。”
大军大强脸上的表情逗得高歌笑个不停。
大妮道:“大哥二哥,还记得歌儿做的毛蛋不?”
一提毛蛋,哥儿俩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
“歌儿最会把人们不吃的东西做成美味,你们还不信蟛蜞能吃?”大妮歪着头看着俩哥哥。
“信了,信了。”
“歌儿,别让俺们等太久哦。”
哈哈哈!
乔红珍嘱咐兄妹三人:“蟛蜞可以吃的事莫与别人讲,他们不会做,别吃出事来。”
三人答应着。
阳光透过大枣树的缝隙洒下点点金光。
吃过午饭,乔红珍和高歌背上背篓进山了。
尽管吃过了蟛蜞粥,一见那张牙舞爪的架势,乔红珍还是起鸡皮疙瘩。学着高歌的手法,抓了一只,跟握着一条蛇没区别。暗暗给自己鼓劲,你都三十多了,咋还不如个娃娃?
终于克服了恐惧心理,能顺利抓蟛蜞了。
两人顺着小溪地毯式搜索,太多了,有点儿泛滥成灾的意思。小的不要,抱籽的不要。也就一个半时辰,乔红珍的背篓就满了。高歌惋惜自己没有背篓。来一趟不容易,多抓些回去,养起来,多好。
好在她有一个小篮子。看着院里辣椒长得多,她摘了不少,乔红珍给她一个小篮子装辣椒。她就在辣椒下面硬放了几只螃蟹,不知螃蟹会不会被辣晕。
回去的路上,高歌走在乔红珍身旁。听着背篓里螃蟹噗噗吐泡泡的声音,高歌想的是,苟月儿是怎么死的?她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这边,起晌了,高树声去找六太爷。爷儿俩一起去了李家族长李宝善家。
李宝善也是刚刚午睡醒来,坐在院里阴凉处抽大烟袋。
“五叔,又抽上啦?”一进门儿,高树声就打招呼。
高官屯是自然村落,姓氏较杂,不沾亲不带故的,但一个村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个称呼也不合适,不管哪个姓氏,都按年龄、排行称呼着。
“呵呵,你们爷儿俩咋来了?快坐。”李宝善起身,拿来两个小木墩。
“六伯,树声,你们爷儿俩来,有事儿?”李宝善家在村子最东边的荒地盖的房子,为的是养鸡方便,周围没有住户,符咒事件还没传到他这里。他知道高家六太爷从不串门子,今儿高家两位主事之人来找他,肯定有要紧事。
高树声开门见山:“五叔,倭瓜嫂画符害建功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啥?”李宝善一时没听懂。
高建功看他不似装傻,便将事情始末讲述一遍。李宝善越听越气,六太爷将符咒递给他,他拿符咒的手直哆嗦。
“五叔,你消消气。俺们爷儿俩来是想讨个主意,村上有这害人精总是不好。直接交给官府,会伤了老李家颜面,所以······”
李宝善能当族长,自不是泛泛之辈。当即起身失礼,“多谢爷儿们为俺李家一族着想。”
高树声急忙搀扶起来,“五叔,应该的。俺们爷儿俩就先回了。”
李宝善将高树声爷儿俩送到院外,折回来喊他儿子:“大春,你去把管事的叫来。”
大春也在当场,高树声爷儿俩在,他忍着火爆脾气没发作,早气得额头青筋暴露,此时正大骂倭瓜窝囊,绿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
听他爹让喊管事的,巴不得了,拔腿就跑,不一会儿三个管事的都来了。三人受了大春感染,也是一路小跑。
李家这三个管事的,一个和李宝善是平辈,叫李宝福,另两个是他们的侄子辈,一个叫小虎,一个叫冬来。李宝福和冬来听说了符咒事件,来的路上碰上了小虎,就跟他简要说了,因此三人心中有数,肯定是为那事。
李宝善将符咒抖了抖:“看看吧,倭瓜家的画的。”
三人从没见过这玩意,新奇的很。
“这么一张纸条,胡乱画画,就能害人?”
李宝善怒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二哥,高家没声张,自个儿解决的。要不是有人听见胡氏鬼哭狼嚎的去看热闹,外人都不得知道。俺们也不好过问。”李宝福道。
“现在人家老高家找来了,原想报官的,恐伤了咱李家的颜面,没报。咱得给人家一个交待。”
“搞瞎巴(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也就罢了,他家人啥也不说,有道是,民不举官不究,咱也不能平白去挑事。如今都敢明目张胆害人性命了,可不能姑息。”
李宝善早就恨得牙根痒痒,无奈这种事别人还真不好开口,要是倭瓜的娘还在就好了,婆婆总是好说些。
小虎道:“没听说她识字,咋的还会画符写咒语?”
“真是的,咋会写字了”?冬来也纳闷。
“像她这样的应该浸猪笼。”李宝善道。
众人点头,真是死有余辜。
李宝善叹道:“到底是残忍了些。你们看这样行不,休了那婆娘。倭瓜要是同意最好,要是不同意,就把他们那一支除族,搬出高官屯。”
李宝福等人思量一番,觉得可行。
“大春,你去叫倭瓜。”
大春到了倭瓜家,院里没人。也不进去,在栅栏外大声喊:“倭瓜,倭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