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巫女仰天目送私人飞机直入长空,久久无言,直到最后一点影子消失云朵,眼里眷恋不舍随着转身化作刀剑般的锋利。
走向阳光洒落的出口。
两侧巫女百人恭敬站立,四十五度鞠躬。
她飒沓穿行其中。
“我们走。”
齐声:“是,月读命大人!”
巫女们挺拔背脊跟随在她身后,走上这个国度的权利巅峰。
*
舷窗外云层万里,阳光明媚。
刘橙武出神的凝望。
手掌轻轻拍爬伏在自己大腿,打哈欠微生雨的后背。她昨晚被上杉绘梨衣拉着玩了一宿拳皇,送人头送到麻木,直到最后才凭借头铁不要命的精神险胜两把,实在累坏了。
不一会儿,感受似母亲安慰婴儿拍打后背的安心,不知不觉进入深层睡眠。
过道另一侧座位,上杉绘梨衣狡黠微笑,雨姐当时太累了,没意识到她放了一片海。
注意到刘橙武看的方向,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根手指戳戳笔记本按键。
病情稳定后,能自如说话,敞开心扉带来迅猛的智慧提升,在此前提下,理所应当的掌握大量常识。
绘梨衣酱已经不是那个会在十字路口迷路的小黄鸭了。
“日苯的东偏北方向是……有了。”
国旗红色枫叶标志。
“加拿大。”
打开小背包从小黄鸭群和笨蛋兄长写的啰里吧嗦出门注意事项里,翻找到《冰皇传》。
信手一翻书页雪片纷飞,平摊的页尾一行写道:
“我要在将来和亲爱的生活的地方,种满他最喜欢的红枫树!”——伊莎贝拉·洛朗
天光在他的侧脸留下淡淡阴影,眼角满是回忆的暖色。
上杉绘梨衣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男人沉默又忧郁的样子。
放轻呼吸,生怕惊扰。
*
卡塞尔学院,路明非一回来就花光校长特批的奖学金到处送礼。
上至前任校长梅涅克、现任校长昂热,下至叮当猫导师古德里安、所有教授助理。
诺顿馆,恺撒拿白手帕擦拭狄克推多血迹斑驳的刀刃。
路明非笑的一脸菊花,装有暴怒·斩马刀的锦盒放桌推向前。
恺撒疑惑:“你为什么送礼?”
路明非哈哈大笑掩饰不自然:“宝刀配英雄,我是纯粹不愿意明珠蒙尘,炼金术堪比老叔的龙王诺顿,呕心沥血铸造的稀世武器,用这个砍人,得劲!”
恺撒心动,留了一分警惕之心:“无事献应勤非奸即盗,有什么话直说。”
内心嘟囔,该不会这小子刚被甩,就把主意打到学生会来了吧。
反正自己也打算给他物色一个。
提前收份彩礼,合情合理。
路明非干咳一声:“确实有事,需要师兄你到时候为我美言几句。”
恺撒笑了:“东西我收下了,包在我身上。”
得到学生会主席的承诺后,路明非肩扛长条礼物盒快马加鞭跑到狮心会。
水晶手链送给副会长苏茜,然后得到楚子航去了炼金地窖的信息。
一路风尘仆仆杀到炼金地窖,穿越迷宫走过黄铜大桥。
比以往活泼许多的楚子航,认真和柱装舱里苏醒的楚天骄隔玻璃比划手势,父子两人手语加口型聊的起劲。
楚天骄兴奋:“谈女朋友了没有?”
楚子航面瘫:“没有。”
楚天骄担心:“有中意的姑娘没有?”
楚子航:“没有。”
楚天骄绝望,这死孩子不开窍啊。
路明非见状大笑:“伯父,狮心会副会长苏茜喜欢楚师兄很久了。”
柱状舱内一身暗蓝甲胄的中年英俊男人,去掉头盔的脑袋哐哐撞玻璃。
使劲比划手势:“女孩长什么样,照片,有照片没有?”
路明非拿出手机搜索照片,屏幕贴在玻璃表面。
楚天骄打量里面那个一身墨绿校服知性英气的黑色长发女生,笑弯眼睛:“好啊好啊,看上去比小妍聪明,有文化。”
楚子航没有反驳,他高兴就好。
对于苏茜,就算是一块坚冰,被她锲而不舍捂了两年,也该被捂化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楚子航不相信海誓山盟的爱情,但是相信一如既往的坚守。
舞池苏茜明艳的笑容闪现脑海,嘴角破天荒的微微上扬。
楚天骄暗暗点头,看来自己儿媳妇就是这位优秀的女孩子了。
路明非抽出一摞礼物盒底层的那件,送出精心挑选七宗罪傲慢·八面汉剑。
暗红剑鞘样式,剑柄上等黑龙皮贴合。
楚子航拔出剑,重心与份量极为趁手,心念一动,黄金瞳点燃,剑身伸长三米。
楚天骄啧啧称奇,他看得出那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绝世兵刃。
他看见儿子将雨夜高架桥那时,自己刻意丢出尼伯龙根的佩刀放下,带鞘依靠舱壁。
“村雨,还你了!”
楚天骄一愣,前方瘦削背影坚毅。
笑中带泪,欣慰不已。
此时此刻,他真正意识到儿子长大了。
昂热的视角,他预定的接班人双眼通红,情绪激烈像是破开坚冰的科考船,义无反顾脱离困境驶向开阔的大洋。
走到楚天骄面前,笑道:“天骄。”
楚天骄尽最大努力活动甲胄限制的身体,少许弯腰鞠躬行礼:“导师!”
“我准备让子航接手秘党领袖一职。”
“会不会……”楚天骄自豪,又担忧担子会不会太重了。
昂热示意他无需担忧:“毕业后先磨砺几年再逐步移交权利,天骄你要对子航有信心,他比你想象的要优秀的多。”
楚天骄同意了,一觉醒来没想到儿子要成为他的顶头上司,原本秘党领袖位置他有资格竞争的,这算不算是子承父业。
卡塞尔图书馆。
刘橙武合上千余本中医古籍的最后一本。
「你消耗1点黄金源点。」
「幸运mAx触发。」
「中医大成→中医圆满。」
炼金术包含西医,汲取日益进步的前沿医学资料,不需要多此一举消耗黄金源点。
中医包罗万象,完全解析人体底层运转规律。
与炼金术两相印证,他才算有了十成把握解决寿命难题。
一旁闻讯而来的老教授们,除开在炼金地窖忙碌楚天骄、上杉绘梨衣血统问题的人,其余尽皆到场。
他们屏住呼吸,听到赫尔墨斯自言自语:“嗯,要不要写本书,应该会超过《翠玉录注释》。”
副校长办公室尼古拉斯看监控画面听到这句话,肥屁股弹跳落地,提速二百迈急哄哄冲出门。
耳麦里诺玛传达一段实时对话。
一位老教授激动问:“书名呢,赫尔墨斯先生?”
刘橙武起身,众人让开道路。
他步履从容,气势强大自信。
“就叫……长生不死药,如何。”
长生!不死!
老教授们理解里面的含义,热泪盈眶。
他们知道他们将有漫长时间去追寻世间的真理,不必苦恼岁月无情流逝。
大门阳光刺目。
炼金之神逆光走出他的神国。
门口灌木丛,芬格尔懒惰·太刀垫屁股,照片麻利发到守夜人论坛,下载量节节高升,他好像看到数以万计的小钱钱飞来,笑歪了嘴。
【格陵兰阴影】:芬格尔站起来。
芬格尔下意识站起来。
一发子弹从执行部横穿大草坪斜对角,精准命中芬格尔额头,弗丽嘉狙击子弹爆开能麻痹倒十头猛犸的大剂量麻醉红雾。
“卧槽,施耐德你……卑鄙……”
芬格尔翻白眼倒地。
执行部精英们倾巢而出,狞笑抬起芬格尔四肢举过头顶。
“屡教不改,不是你死就是我们活!”
一众肌肉猛男除暴安良,路过师生拍手叫好。
卡塞尔苦新闻部狗仔队久矣。
*
偌大实验场,中心摆放两个柱状舱。
十二具次代种龙骨十字取缔火麒麟的位置。
黄色连体纤维服,上杉绘梨衣居右。
间隔十米。
奥丁暗蓝甲胄,楚天骄居左。
刘橙武时刻关注上杉绘梨衣的情况,把关每一个环节,确保全程无痛。
孟德尔、昂热、梅涅克、尼古拉斯围绕楚天骄,楚子航、路明非、恺撒、鼻青脸肿的芬格尔站在后面。
孟德尔叹息:“生物炼金甲胄,像是一层龙鳞生长在他身体上,全程必须保持清醒,会产生巨大痛苦,途中有20%几率直接死亡。”
“奥丁暴力将他血统提升至龙王层次,这股不属于他的力量会被逆血药剂打落到原本超S级程度,死亡几率上升至40%!”
楚天骄读懂这位德高望重老教授的话。
忍不住颤抖恐惧。
朝后面担心的楚子航,挤出一个难看笑容。
生物金属溶解剂注入。
幽绿的鬼雾吞噬楚天骄脚踝,脚立刻抽筋,脖颈青筋暴起,脸部狰狞。
钢铁融化,剥落皮肤,露出内里黑红的肌肉,再层层撕裂剥下。
鬼雾缓缓上升。
楚天骄无声嘶吼。
内心疯狂:“我还没有接回小妍,还没有看子航成亲,只差最后一步了,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全部甲胄剥落,只剩一具微微抖动的骷髅骨架,上面挂了残存的薄薄一层黑红血肉。
恺撒三人用力按住全力挣扎的楚子航。
幽绿鬼雾耗尽。
逆血药剂注入。
乳白色药雾强行清洗血肉骨髓,不亚于千刀万剐的痛苦,针扎蚁咬刺激瘦骨嶙峋的楚天骄剧烈震颤起来,声带损毁,大张嘴撕裂两侧颊肌。
仙豆一比一配置药剂注入,青色药雾同步修复。
血肉重生是第三重折磨。
啊啊啊……
楚天骄在深渊底部奋力向上游。
竭力伸出手去触碰最上面一线光芒。
刘橙武安抚完梦境的上杉绘梨衣,顺利推进血统稳定近乎完成。
这才去查看楚天骄的情况。
众人等待他的发言。
“楚天骄只能依靠自己的求生意志,他正沦陷在意识深海,一念非生即死。”
对楚子航说:“你有什么话想对你父亲说,要唤醒他求生斗志,这里只有你能办到。”
楚子航心乱如麻,心急如焚,眼泪纵横。
路明非、芬格尔、恺撒支招。
楚子航死马当活马医豁出去了。
在场长辈欣赏小伙子的觉悟。
刘橙武把楚子航的话投射到楚天骄意识海。
窒息压抑,海面距离太远,游了漫长时间,他没有丝毫靠近的感觉,手脚乏力,身体灌铅一样沉重,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放弃的念头拉着楚天骄坠入更深的深海。
黑暗拉扯灵魂,给意识套上枷锁。
‘要不,就到这里吧,很累了……’
忽然,上方海面充满阳光。
他看到楚子航的画面。
“爸爸,你要是活着回来!”
“我今年就和苏茜表白!”
楚天骄大惊。
这句话犹如一剂强心针。
心潮澎湃,努力划动双手,捣腾双脚。
“明年结婚!”
啊,我必须到场!!!
最后一句彻底唤醒他的求生欲望。
只见楚子航说道:
“后年生娃!”
意识海暴动起来,海水推他上升。
猛地挣脱枷锁束缚。
楚天骄怒吼:谁也不能阻挡我去见我的孙子孙女,死亡亦不能!!!
手触碰光芒。
破水而出。
浩瀚无垠的天光下。
那一双眼睛充满了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