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雨睁开了双眼,本来还在睡梦中的她,突然觉得有点渴了。
她看了一眼路南,他还在熟睡中,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书桌上有矿泉水,她拧开一瓶喝了两口,舒服多了。
喝完水的她没有立刻回到床上,而是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顿时一股酸痛感传了过来,“这个混蛋,没轻没重的!”林微雨在心里暗暗骂到,她又走到窗户前,打开了一点窗帘,天光将亮未亮,看来时间还早。
林微雨静悄悄地爬回了床,害怕吵醒路南。回到床上的她,却没了睡意,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路南。这家伙,头发好硬啊,扎得慌,眉毛不浓不淡,嘴唇不厚不薄,鼻梁很挺,睫毛长长的,跟个女孩子似的,呼吸声很有规律,有点重,但不是在打呼。
她看的有些痴了,这个混蛋,怎么这么好看啊!突然又觉得心里堵得慌,昨天的情绪并未消解,此刻又静悄悄地爬上了心头,她没忍住,抱紧了路南,眼中一阵酸涩,这一霎那,竟然想哭了。
“嗯,怎么醒了。”路南嗫喏地问了一句,他的睡眠很浅,林微雨动作一大,他便惊醒了。
“是不是吵你睡觉了?”林微雨趴在路南的胸口上,轻轻地问道。
“也没有,反正天快亮了。”路南看了一眼窗外,轻轻地笑了下,“怎么了小雨,还在生气吗?”
“没有,我一直没生气,我只是,只是有点难受。”林微雨情绪越来越低落了,“路南,你是不是更喜欢我?”
“我只喜欢你啊!”路南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那你是一直只喜欢我吗?”林微雨还是问出了口,尽管她早已知道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路南,你能不能撒个谎。
路南的手立刻就停滞住了,“不是。”他声音低落,显然也不愿意面对,“小雨,你知道我不会撒谎的。”
林微雨鼻子一酸,事实终究还是宣之于口。
“但是我很早很早,就真的只喜欢你一个人了,你相信我。”路南低声说道。
“嗯,我信。”林微雨强行忍住了眼泪,艰难地开口说道。她是真的相信,她知道路南不会对她撒谎,更知道这些年他有多么痛苦绝望,可就算是在那样绝望的境地下,他也从未跟别人在一起过,是自己对不起他。
“对不起,路南。”她带着哭腔说道。
“怎么又说起这个了,傻瓜,我说过,不是你的错。”路南又开始轻轻抚摸着小雨的头,轻轻地安慰着她。
“路南,我有段时间真的好痛苦啊,天天都在妄想,妄想能回到从前,回到2012年,回到高考前夕,回到那个我能挽回一切的时间点。”林微雨语气十分痛苦。
“我知道,我明白的。”路南又何曾没有这样妄想过呢,但时光又怎么会倒流呢,“可再怎么去想也没有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低声说道。
“我也知道,后来我也不敢再这样妄想了,妄想又有什么用呢,我渐渐地想开了,开始低头去做我该做的事。”林微雨的情绪渐渐难以自持了起来,她翻身坐了起来,路南也跟着爬起了身。
“可是我最近,又开始这样妄想了,我不敢妄想回到高考前,只想能回到2015年的年末,回到你最痛苦的时候,像你其他的好友一样,陪你度过最难熬的时候,我真的好想抱抱那时候的你啊!”林微雨把脸靠在路南的肩膀上,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傻瓜,是我不敢联系你的,是我不敢告诉你,我有你的电话号码啊,但我不敢打,我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路南轻轻擦拭着小雨的眼泪。
“可是我为什么不联系你呢!”林微雨非常自责,“我明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从来都不失约的,既然你说过要来找我,就肯定会来的。但你没有来,而我却怯懦到没有敢去想原因,每天都像只鸵鸟一样,逼着自己不去想你。可你不来,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啊,我怎么能这样啊,这样的胆怯自私!”
“我知道,你只是怕而已,没事的,没事的小雨,都过去了。”路南想着当时自己那副要杀人的样子,反而有些庆幸小雨当时的胆怯。
“我不应该怕的,我好后悔,我好心疼那个时候的你,为什么我不在你的身边啊!”林微雨每每想到那时候的路南,就觉得无比痛苦,这样难熬的时刻,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傻瓜,现在你就在我身边啊,我很满足了。”路南低头亲吻了一下小雨,“我们又在一起了,而且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可是路南,我真的好想回到从前啊,好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没有离别,没有分手,就像我们原先所畅想的那样,在一个城市上大学,甚至在同一个大学,没有任何人插在我们中间,没有任何的缺憾,没有一丝裂痕。”林微雨又开始怨恨起了上天,明明之前不久,她还在感激上天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和勇气的。
但人心总是不知足的,当你重新拥有了,并不会一直感激上苍,反而会开始奢求更多更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缺憾再大,裂痕再多,也不会阻止我爱你的,我们会慢慢弥补过来的。”路南抱紧了小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弥补过来,但他愿意用一生去弥补。
“路南,我们是真的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了,回不到过去了,是吗?”现实不是童话,现实是残酷冰冷的,他们之间曾经的相互背叛是血淋淋的事实,林微雨挣扎着,还是败在了现实面前。
“回不去了。”路南拉起了小雨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但也不用回去了。”
林微雨抬眼看向路南,发现他在浅浅的微笑着,太阳已经升起,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漏了进来,洒在了他的脸上,洒在了他的眼睛里,这一刻,林微雨仿佛看见了路南的眼中在发着光。
“傻瓜,回到过去干嘛呢,我们有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