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的南香燃厌恶地看着前方古色古香的建筑。慕容松桦的话历历在目,那贪财的蓝姨和为救怪病女儿出卖自己的李师傅。脑海中还浮现出几人在一起的音容笑貌,自己最怀疑的是李师傅,行为古怪,三不问曾去查过,也没查到他女儿身怀怪病。
祁月感觉到南香燃的排斥,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进去?”
南香燃:“嗯,你困了吗?”
祁月:“不困。”
南香燃:“不困的话,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祁月:“走吧,那边有条小路,通往后面的小湖,我们可以去看看。”
“嗯”
两人漫步在黑夜里,旁边路灯亮起为二人照亮前路,此刻的南香燃异常不喜灯光,走的快了几分。走过小路,下了木桥,木桥之上放了小灯,散发出柔的光芒,使得周围充满静谧的暖意。婉转几段后,两人来到湖边高台上,看着依旧黑漆漆的远方。
南香燃看着近处的湖水,视线仿佛越过了更深的地方:“你说,叶全芯这样的人,在地府会有怎样的惩戒?”
祁月:“恶意杀人者,是要被打入地狱油炸火灼的。如果偿还逝者怨气,也不得好投生。”
南香燃轻声说道:“肉体的惩罚远没有精神的折磨让人崩溃。”
祁月:“不能够放下的已经是一种折磨了。”
“我明白了。”
南香燃和祁月看着远方,两人不再言语,就这么安静地看了很久很久,直到黑色变浅,越来越浅,一丝丝亮光铺在灰色的天空上。
“天要亮了,我们回去吧。”南香燃声音变得喑哑,头脑也发涨疼痛,这段时间她终于捋清楚了蓝姨蓝心媚和李师傅李铭哪些时候出卖何家的。
自己小时候见到何家的那位阿姨,自从招到蓝心媚过去后,做事便频频出错,次数多了,何家二老给了一笔赡养费就让其回家修养了。蓝心媚顶上位置尽心尽力,比之前那位做的还要周全,为人和善周到也让家里人放了心。
人伪装的太好了,稍微做点小动作会变得尤为明显,有几次出门碰到蓝心媚在偷偷地发消息,青天白日,她的表情尤为紧张。其中有一次被回来拿东西的自己撞见,手机随即摔了一下,碎了一地。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她才刚刚与叶全芯联络,心中有些顾虑和对自己的害怕。
而李铭被蓝心媚叫出去过几次,两人在院子里似乎发生了口角,蓝心媚拉着李铭说了一些话,李铭当时蹲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蓝心媚紧张地左顾右盼看了看周围,最后扔下几张纸巾,赶紧走开了。那时候的南香燃站在三楼的玩具房,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福福过来找,也就遗忘了这个插曲。
所以就是那时候,叶全芯查到了李铭女儿的怪病,让蓝心媚说服李铭出卖何家。而这些事情,也就是叶全芯回来的几个月时间。一无所有的叶全芯消失了五年变成了邵音儿,邵音儿继承了欧阳信峰大部分遗产。她拥有了这笔遗产,才敢来找自己麻烦。明明是想制造意外杀了自己,蓝心媚和李铭不会出错,自己在他们的配合之下必死无疑。可是叶全芯却杀错了人,自己少有滑雪甚至是不爱,蓝心媚和李铭又不会伪报消息,那那个伪报消息的人是谁?!
自己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人在帮叶全芯,到底是谁!!!突然一个人影在脑海中闪现,南香燃刚要抓住只听到一个着急的声音:“南香燃,小心!”
有人扯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南香燃从失神中走了出来,眼见自己下一脚就要从桥上踏出去了。
祁月看着一脸恍惚的女子道:“你一直在走神,是在想什么吗?”
南香燃:“一夜没睡,这会儿脑子发懵了,我们快些回去休息吧。”
祁月跟着南香燃加快的步伐,两人回到了住处。进去便见到坐在沙发上等待的三人,蓝心媚关切地迎了上来,说道:“小姐,你在山上怎么了?我们给您发消息打电话也不见回,等了一夜,直到那边说送你们回来了,我们才安心些。”
方厨也上前说道:“小姐回来了怎么没回家呢?下次可记得要多看手机,可给我们吓死了。”
只有站着的李师傅眼神闪躲。
南香燃看着眼前满脸慈爱的蓝姨和一旁拘谨的李师傅,突然胃中一阵痉挛:“呕~”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的她跑了上去。
“南香燃。”祁月连忙关心的跟了上去。
南香燃的行为让楼下三人瞪大了眼睛,方厨难以置信,蓝心媚指了指肚子似乎给出了答案。
回到房间的南香燃背对着祁月说道:“祁月,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洗漱一下。”
祁月知道南香燃只想自己静一静,于是说道:“好,你要有事儿,随时可来叫我。”
“好,谢谢。”
祁月关上门,南香燃转身进了浴室,整个人泡在木桶中,鲜血随着蒸汽发出了一阵阵腥气,热水也被染红了。热水的刺激让南香燃抬起胳膊,两个胳膊已经是遍布伤痕,可这流着血水的伤痕,不一会儿就被点点白光愈合了,似乎是自己体内残留的一些月华起了效果。
“为什么,为什么,叶全芯!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世界中!”满腔恨意地南香燃沉到了木桶里,紧紧抱着自己。
下午时分,南香燃打开了房门,精美的妆容,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衬得红唇勾人,一身黑色修身长裙更显身材曼妙。
楼下几人纷纷站起,他们从未见过南香燃如此打扮,眼中皆是新奇的目光,南香燃平静地看着楼下的几人。
蓝心媚上前道:“小姐,今日打扮可真是耀眼呀。”
方厨:“小姐,我们还说你许久未进食了,炖了些银耳羹,做了些小菜热着呢。”
“不吃了”说完紧接着看到方厨受伤的眼神,一个钻研的厨子向来最在意饮食者的感受,“刚刚有些饿过劲了,端到后院吧,我吃两口和祁月出去。”
风庆生上前招呼道:“南小姐,老夫已经等待许久了。”
“您是……?”
老者道:“我是名利山庄的管家,昨天听说您和朋友在山中失迷,带来不好的体验,今日特意准备了礼物来看您。”
南香燃什么心情也没有,特别是看到风庆生又想到了欺骗自己的风萧丞,冷漠地说道:“拿回去吧,我不需要补偿。”
老者轻轻拍了拍盒子说道:“南小姐,这是我们庄主亲自说的,一定要交给您。”
南香燃:“请告诉他,他的东西我不收。”
老者皱眉心中明白一定是发生了矛盾,不禁心中感叹男女之事多烦忧,“我个人还有别的事情,南小姐可否给老夫一个面子,后院一叙。”
南香燃看了看老者,无奈道:“走吧。”
老者从属下手中接过朴实的小盒子,和南香燃一起向后面走去,抱着用贵重花瓶做托里面种了一颗小萝卜的祁月,进来后正好看到南香燃和老者去后院的这一幕。
“祁月先生,您回来了,小姐去后面谈些事情。”蓝心媚迎过来说道。
祁月:“我在这里等她。”
方厨和蓝心媚意会了一眼,蓝心媚满怀笑意地走了过来说道:“祁月先生,您与小姐认识多久了呢?”
祁月知道眼前妇人伤南香燃极深,又不知她为何这么问,言语低沉地说道:“也有一段时日,怎么了?”
而祁月的表情在妇人看来不过是不好意思罢了,含笑继续问道:“那祁月先生可曾心悦小姐?”
祁月:“心悦如何,不心悦又如何?”
这回答让蓝心媚措手不及:“这……祁月先生可知道小姐为何呕吐?”
祁月看着蓝心媚:“她昨日见了很多不该见得,犯了恶心。”
蓝心媚被祁月所言整的一头雾水,“诶呀,祁月先生你与小姐有没有……”蓝心媚拉着旁边脸憋的通红地方厨说道:“老方,你来说吧。”
方厨满脸通红地过来说道:“祁月先生,我们小姐人是非常好的,你也挺好的,别怕让我们知道,你们在一起我们都支持,但是小姐要是有了宝宝,你也要负责任呀。”
祁月:“南香燃,有了宝宝?你们从何得知?”
蓝心媚接过来说道:“祁月先生难道不知道孕反吗?”
祁月觉得莫名其妙:“我哪里知道!”
蓝心媚小声道:“就是女子怀孕后,会想呕吐。我都生过两个孩子了,小姐那声音我一听便不像呕吐。”
方厨脸更红了说道:“我老婆和老李媳妇怀孕的时候,孕吐也听着是这样的?”
看到祁月还是一脸不解,蓝心媚用胳膊肘抵了抵方厨,方厨从口袋中掏出一条细长的包装,塞到了祁月手中,摁了摁祁月的手道:“祁月先生,这里面有说明书,您晚上回去研究研究!”
祁月看着手中包装上的三个字,算是听明白三人的意思了:“我想你们是误解了,我们并没有你们说的那层情况。”
见祁月说得一本正经不像撒谎,蓝心媚反应过来,恍然大悟:“比祁月先生更早的是他!难道是风会长?!”蓝心媚赶紧捂住了嘴巴。
方厨见状一脸不好意思地拿回东西:“不好意思祁月先生,您可千万别跟小姐说,我们几个也是担心则乱。”
见几人似乎与他更早认识的样子,祁月心中有丝烦闷:“风会长是谁?”
“风会长就是现任的商会会长,祁月先生许是不熟的,我们刚刚所言皆是关心则乱,既然这事和祁月先生没关系,那就不说了,小姐知道可要责备我们了。”蓝心媚拉了拉方厨,对祁月说道:“我还要上去收拾房间,我们就先去了。”
“哈切!”
“南小姐,可是被风吹着了?”老者关切地问道。
这已经是南香燃打的第三个喷嚏了,也许听得都不是好事儿吧:“你是说邵音儿除了去山上的17人,还有一位冒名顶替的?”
老者沉重地点点头:“而且,这多出来的一人,跟何先生颇为相熟,和南小姐也都认识。”
南香燃脑海中又闪过那个熟悉的人影,可是想抓又抓不住,那么多余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参与者!南香燃拍了一下石桌道:“是谁?!”
老者眼睛一亮,推了推面前的小盒子道:“南小姐许是与我家少爷有什么误解,这个少爷自会解释,但是少爷吩咐的务必要将这个交给南小姐,这个任务我也是要做到的。”
南香燃不再犹豫,一把拽过盒子,脑海中那个影子似乎就要转过身了。
“是欧阳严墨,欧阳家不被认可的私生子……”
“严墨……欧阳严墨………竟然是他,竟然是他!”南香燃紧紧扣着手中的箱子。
老者关心道:“南小姐您这样会受伤的,恩怨未了,切莫伤到了自己。”
南香燃缓了几秒让自己平静下来:“多谢。”
老者查的时候便猜出一二了,世家子弟出生就比人多了许多优待,没有兄弟残杀父子相残的少之又少,接触的越广潜伏的危险也就越多,最难过的往往都是枕边人。
“我所调查事情都在这里,邵音儿她阴晴不定,还请南小姐多多小心,我们一定会盯紧她,保证南小姐安全。”
“不用,我想要的就是她的出现,让你的人撤出来吧,我不想打草惊蛇。”
“看来南小姐心中自有打算,我便放心了。”已无其他需要告知之事儿的老者起身道:“南小姐保重,有需要我的地方,山庄定当全力相助。”
“多谢庄主告知我如此重要之事儿!”
老者告辞坚持一个人走后,南香燃坐回了原位,无意识地拿起巴掌大小的木盒子,打开之后眉头皱起:“这是……宝珠?!怎么会送给我?”
南香燃拿起祁月说的蛇化蛟龙失败的内丹,外面一层白色衬得里面的金色也就流光四溢。拿起宝珠后想起了风思思,于是南香燃的一只手擦的一下,在桌子上擦伤了。忍着那份火辣辣地刺痛感,南香燃将宝珠对准伤口。
不像月华温润的凉意,这个在手中有股暖流,暖流流过,那伤口便愈合了。
南香燃看着完好如损的手陷入沉思:“风萧丞把这个给我了,那么月华的事儿,是什么情况?”
放下宝珠后,南香燃拨通了手机。而另一边大厦里正在开会的少年,看到桌上手机亮起,走了过去,果然是熟悉的号码。少年平静地脸上一秒绽放出笑容,拿起手机对旁边的人说道:“风白启,你来说。”
一身白色西装金色边框眼睛的年轻男子,听到有人叫自己后只觉一阵风过去,少年便消失了。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有的无奈的直摇头。白衣男子拿起激光笔,对着满是方案的屏幕说道:“少爷……我来代替会长讲解接下来的规划。”
“姐姐,你怎么想起来打我的电话呢?”少年激动地说道,握着手机的手也紧了许多。
“想问问你,手上的伤口怎样了?”
少年看着那只完好无损的手,笑着说道:“一点事儿也没有了,你要看看吗?”
南香燃:“好啊,你拍给我看看。”
“好啊,难得姐姐这么关心我,你等一下。”少年找到相机,拍了一张。
南香燃收到图片仔细地看了一眼,奇怪,竟然真的好了,这简直不是正常人的愈合速度:“你这是怎么好的?”
少年:“应该是那颗月华所治吧。”
南香燃:“那颗月华,你不是没有吞下吗?”
对面突然失去了声音,南香燃举着手机,少年沉默良久后,说道:“你……都知道了。”
南香燃闭上眼睛,沉声道:“为什么骗我?”
少年:“姐姐的好意我不得不收,我见过它的作用,此物不是凡品,我想以后找机会,再还给你。”
少年诚恳的话让人心头一暖,南香燃也是万万没想到,理由尽是这么简单,更为不解:“为什么,要为了我。”
少年徘徊着,手划过书桌,走到窗台,眺望着远方,心中只得感慨,还不到时候:“姐姐如果还不知道,那就当邵音儿这个人狡猾多端,心狠手辣,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谢谢,我知道了,还有事儿,先不说了。”心中一紧,南香燃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少年看着手机唇角不自觉地微勾,看着远方依旧是层层叠叠地高楼大厦:“已经知道了呢……这可如何是好……”少年举起被人皇剑划伤过的右手,掌心处在光线的照耀下,有一个月牙,散发银银白光。
误会是接触了,可是这个理由,南香燃真的不想面对。片刻功夫南香燃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看着盒子里的宝珠,不必问也知道,也是为了多加一份保护:“谢谢,这份情,受不起。”南香燃低声说完,把宝珠合上了。
走出后院,看到花架上摆弄着小胡萝卜的祁月和沙发上坐着的三人。
“小姐来了,我去给把饭菜端过去。”方厨高兴地跑了出去。
祁月端着花瓶走了过来,交给南香燃,小声说道:“已经快好了,它还挺喜欢这个瓶子的,想多呆几天。”
南香燃拿起瓶子,看着基本上褪成正常色泽的小米酒,小米酒被接到手的瞬间,睁开了米豆大小,萌呼呼的小眼,对着南香燃调皮地眨了眨。小米酒的存在,让人勾起幼年时期人人都渴望得到动漫玩伴的纯真,也使得南香燃伤痕斑布的心,多了些光亮。
“小姐,饭菜备好了。”方厨兴冲冲地过来说道,在他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又美好的一天。
“我自己就好”南香燃看着三人:“你们不必陪同,没什么事儿都出去吧。”
刚站起来的蓝姨,回道:“好的,小姐。”
祁月跟着南香燃来到后院,南香燃看着桌上的饭菜皱眉:“怎么会做这些?”
“这些饭菜有什么问题吗?”祁月指了指小米酒,小米酒伸出小手,五指张开,细小的须须向饭菜里探去。
“这是干什么”南香燃轻轻点了点头小米酒的脑袋。
小米酒乖巧可爱道:“帮小主人查查有没有特别的东西呀……”
“你们误会了,我见这菜眼熟,应该是孕期吃的,不知道方厨在想点什么?”
“咳咳”祁月手握拳放在下巴处,“他们见你昨日干呕,以为你怀了宝宝。”
“什么?!”南香燃坐下:“离谱!”
祁月:“你一天未进食了,赶紧吃点吧。”
南香燃问道:“你吃点吗,这里挺多的。”
祁月:“我早上带着小米酒已经吃饱了。”
南香燃喝了一口银耳粥,看着两位,自从有了小米酒,语气都温柔了不少:“你们都去出吃了什么呢?”
小米酒摇动着身子,快乐地说道:“大人带我去吃了森林的木晨之气,还教会我怎样更快的获取地之气。”
“木晨之气,又是什么呢?”
祁月道:“日月轮换时会更替出一种纯净能量,片刻即逝,在这之前如能够尽可能的囤积吸纳,比晚上吸纳月之精华,效果更佳。”
小米酒摇晃着小脑袋说道:“是呀是呀,今天吸收的超过我之前一个月的,主要是大人凝结好了一些给我呢。”小米酒五指中间有一颗小小的雨滴状嫩绿色珠子,虽是极小,看着极为通透漂亮。
看着小米酒拖在手中的珠子,南香燃笑道:“原来这就是木晨之气呀。”
小米酒眨巴眨巴圆乎乎的小眼睛,开心地点头:“小主人喜欢吗?”
南香燃认可地点点头:“纯净通透,是挺好看的。”
小米酒:“早上大人说了,以后要做几颗大的给小主人做手串。”
南香燃有些吃惊地看向祁月:“这个做起来应是很费工夫,不必麻烦了。”
祁月点了点小米酒的脑袋:“你又多言。”小米酒仿佛知错地缩了缩脑袋,然后对南香燃说道:“你喜欢珠宝,这个做出来你应该也会喜欢,在天宫,我看很多仙子也会佩戴,颇为美观。”
听祁月说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很多仙子佩戴?南香燃也不想在佩戴上再做深究,说道:“谢谢,你不是也很爱人间佳肴吗,一起吃点吧。”南香燃递出一双包裹好的银筷子给祁月。
祁月微笑着接过筷子:“那我陪你吃点吧。”
两人坐在圆桌上慢慢地品尝着,小米酒在精美的花盆里快乐地摇摇晃晃,两只小手也跟着摇摇摆摆。
微风拂过树叶,太阳破开乌云,天又热了几分。枝头的鸟儿停止了鸣叫,似乎怕扰到几人的温馨。
“祁月哥哥”熟悉的声音传来。
两人转头看去,正是昨日分开的汤莹宝,只见汤莹宝左腿上做了固定器,被几人推着进来了。一人推着汤莹宝,三人在后面跟着,其中一个是胳膊上裹着纱布的冷秋月,看样子都是受伤了。
祁月头疼道:“你怎么过来了?!”
汤莹宝立刻变得委屈起来,抹着眼泪说道:“祁月哥哥,昨日与你们分开以后,我就被蛇咬了,还是我最害怕的银环蛇。我之前养的小狗,就是被它咬死的,呜呜呜呜。”
祁月:“现在,人没事就好。”
小米酒黑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听着身后女孩的哭诉,这个模样异常可爱,南香燃趴在桌子上,手指头轻轻点了两下小米酒的脑袋。小米酒见主人摸自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上的须须,抵了抵南香燃的指尖,似击掌一般的默契。
女子的喋喋不休让祁月失去了耐心,说道:“汤小姐,我们并不相熟,还请你以后不要私闯进来找我。”
汤莹宝着急道:“祁月哥哥,我本不是这样的,只不过遇见你……”
“不必再说了。”祁月知道汤莹宝来回还是那些话,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小米酒伸出须须,南香燃前去点点,在手指将要点到的时候小米酒撤回须须。南香燃伸出手指,小米酒伸出须须,在须须快要点到的时候南香燃撤回手指。这样简单的游戏,小米酒和南香燃玩的集中又快乐。
“祁月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她!”汤莹宝气的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指着南香燃,怒声斥责道:“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祁月:“我不想见你,跟他人没有关系!”
听到祁月如此直接的话,受尽宠爱娇纵的汤莹宝自然无法接受,左脚一点咬伤做了活动支架,走起路来与常人无异。汤莹宝怒气冲冲地几步走到亭子中极力压低怒火,同时压低声音说道:“南香燃姐姐,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南香燃坐起身来,平静地说道:“我们如果有关系,你就不喜欢他了吗?”
知道南香燃是反问之语,可这模糊不清的话,让祁月心中轰的一惊!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对于她的哪怕一句好感,自己也是欢喜的。如若不然,自己怎会把月印打了过去。似那清晨拨开云雾的太阳,祁月心中仿若多了那份他称之为的小我“男女之爱”。
知道自己心意的祁月,连眼神也变得闪躲,他根本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理自己杂乱的情绪。
汤莹宝揣着一口气,咄咄逼人道:“那我也想知道!”
南香燃站起身来,走到祁月身边,抬起脚尖轻轻吻在祁月的脸颊边,回头看着汤莹宝,依旧平静地说道:“这样你就可以不追了?!”
汤莹宝气急败坏,颤抖地指着南香燃道:“你们耍我,你们耍我!南香燃你亡夫数月,就勾引起我祁月哥哥,你当真不知廉耻!”
听到有人辱骂南香燃,祁月怒道:“限你立刻从这里出去!”
“祁月哥哥,你凶我!”女孩大颗的眼泪向下掉,“我喜欢你有错吗,我从阴曹地府走了一遭,一醒来就是偷偷出来见见你,你不仅冷待与我,还让我走!”
“这里不欢迎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祁月的眼神变得冰冷刺骨,语气更是没有一点往日的温柔。
汤莹宝接收到了无形地压迫,这种压迫感让她的委屈更深,汤莹宝扭过头不敢看祁月,正好这一扭头,让她注意到桌子上,自己昨日送的礼物,被留下的宋代皇家裂冰纹瓷器。指着瓷器哭着说道:“昨日还说放在床头插树小花颇为雅致,竟是为他人做嫁衣,插在你们的床头!”在看清楚养的东西后更是崩溃地说道:“里面养了一颗不知名的萝卜,原来我的心意这么不值一提,那不要也罢!”
说着,女孩动作极快地挥手扫下了瓷器,上好的瓷器接触到地面应声碎裂。在汤莹宝还要下脚踩的时候,南香燃迅速跑过去,祁月手一挥汤莹宝只觉一阵掌力袭来,从亭子中飞了出去!
“啊!”外面是汤莹宝重重落地的声音。
他的保镖吓得魂不附体般,赶紧上前去扶。
“噗~”
只见汤莹宝吐了几口鲜血,昏死过去。
“伤及肺腑,不要动了!避免二次伤害!快回去叫老板,回去叫医护人员!”带头的保镖迅速指挥道。
南香燃用手托起小米酒,小米酒在南香燃手掌里睁开豆大的眼睛眨眨眼,又咧开嘴一脸无事的样子,让南香燃放心。虽然也知道小米酒是妖,历过雷劫也无事,但是自己人,谁又愿意让外人伤害呢!南香燃依旧非常生气。
“你们都不许走!”保镖在台下指着祁月和南香燃说道:“我们小姐金枝玉叶,从没人敢伤她一分,我们老板不会放过你的!”
南香燃居高临下平静地说道:“他不好惹,我们就是好惹的?!”
保镖自然清楚,来这里的没有一个是平凡的,只能吞着气看着呼吸微弱的女孩。她若出事,他们也就完了。
南香燃走到祁月面前小声道:“祁月,看她样子摔得不轻,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把他们引开,你来救她可好。”
“好。”刚才那一掌风虽收敛了很多,精怪尚怕,何况人类,女孩只怕骨骼碎裂离死差不多了。
女孩持续吐着血,吓得保镖连连后踢,生怕这是自己做的。
南香燃看到死死盯着地上人儿的冷秋月说道:“冷姑娘,我有点事找你,请与我前面一叙。”
保镖两脚发软的走上来:“你不能走。”
南香燃见保镖过来,迅速闪到身后,对准穴位,一掌劈下,保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见到壮大的保镖倒地之后,冷秋月这才想起了伪装,装作害怕的模样,跟着南香燃走了出去。
到前厅以后,这才看到被绑在一起,堵住嘴巴的三人,南香燃笑道:“汤莹宝可真是娇纵惯了。”
冷秋月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去给几人松了绑,说道:“不好意思了,莹宝是近几年才这么不讲道理的,我替她向你们道歉了。”
“道歉也不至于了,你看刚刚她那副模样,恐怕能否生还还是个问题。”
蓝心媚惊诧道:“刚见两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小姐,后院发生了什么?”
“出了点事儿,我们伤了汤莹宝,看她样子……”南香燃看着冷秋月微笑着说道:“冷姑娘觉得看起来如何呢?”
冷秋月惊恐地看着似乎病态的南香燃,将脑海中一人的身影与此交汇在一起,瞬间一身冷汗,往后退了两步的冷秋月不敢言语。
蓝心媚看到这副场景,更是焦急的想知道:“冷姑娘,你说里面发生了什么?”
冷秋月咽了下口水:“莹宝似乎,生命垂危~”
这一句话让几人炸开了锅,最近都颇为沉默像个空气一样的李师傅开口道:“小姐,发生了什么?!汤小姐还有得救吗?”
蓝心媚:“是啊,听着好可怕,还可以救过来吗?”
方厨想去后院一瞧,被南香燃呵斥道:“回来,进去就是参与了!”
跑了几步的方厨,犹豫再三后收回了脚步。
南香燃道依旧平静地看着几人,说道:“事已至此,自有天定,你们今后怎么办?”
方厨首先站出来,一身铁血道:“小姐,这事儿有我的责任,我没拦住闯入者,这事儿与我有关!”
南香燃:“方厨,这不是小孩子的游戏,我说认真的,你们有什么打算?”
犹豫再三的李铭道:“小姐,那株香血灵芝,我替女儿尝了一些,作用极好,或许可以一试!”
李铭的举动让南香燃颇为意外,撑着头说道:“那不是你用来救女儿的吗?”
方厨极为不解:“老方,你怎么替女儿尝出来作用的?”
母灵芝个头较大,李铭昨晚便切了三分之二派人送回,让身体不适的爱人尝过了,清早便给出回复确有奇效,女儿可能有救了。但是这件事情不好解释,李铭只得说道:“我这年龄多少有些三高,昨日替女儿尝了一部分,起来量高血压已经正常,再说小女好了很多,我留一些给她就好。”
方厨感叹道:“这真是奇物,跟那个宝珠一样。”
李师傅对自己的解释,一阵心虚,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蓝心媚站出来,最近南香燃才发现她的关切和热情,这个时机总是拿捏的很好。她热泪盈眶地走到李师傅旁边,说道:“太好了老李,那你快去取些。”
李铭在何家出事后,就刻意躲避蓝心媚了,蓝心媚倒是满不在意,跟方厨越走越近。
李师傅直接走到南香燃面前道:“小姐,我现在去拿。”
南香燃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要是它能塑白骨,或许还有点用~”
李师傅一阵冷汗地说道:“什么?!她当真如此严重?!”
南香燃一副此事无解,只得认命的表情:“所以,我问你们今后怎么打算。”
蓝心媚哭着上前道:“无论小姐出了什么事儿,我都会在家等小姐回来。”
方厨如鲠在喉,无法言语,李师傅垂着头,似乎也有些难过。
见几人不说话,冷秋月假意的抹抹眼泪道:“南香燃姐姐,当初是祁月哥哥救了我们,或许这就是命吧,我们死神身边走一遭,谁也躲不过。我是欠了你们的,我来还,要不然你们逃吧!”
南香燃:“如何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冷秋月低头,眼睛一转:“我一个姐姐做研发的,她手中有假死药,可以助姐姐和祁月哥哥脱困。”又走到方厨身边诚恳地说道:“到时候需要几位配合,将祁月哥哥和香燃姐姐调换出来就可以了。”
南香燃没想到看似沉稳的冷秋月,如此急不可耐,顺势激了一把:“那药在哪里?现在拿不到,一会儿被汤莹宝的爸爸看押,可就拿不到了。”
冷秋月当然知道汤莹宝爸爸来历非同一般,定然将两人看得很严,到时候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她当机立断道:“我这里就放着。”说着从包里拿出两瓶5毫升的药水递给南香燃。
南香燃接过药水看了一眼,再熟悉不过,攥在手里故作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在身边放假死药呢?”
冷秋月急忙解释道:“姐姐说这也有驱散蚊虫的功效,来山庄我就带了几瓶,涂抹在身上,也没蚊子咬我了。”
蓝心媚见机夸赞道:“怪不得昨日上山,没有蚊虫叮咬冷小姐,我没做防护,被咬了好多口。”
“是的,就是它起的作用,姐姐做这个研发也是为了防止蚊虫叮咬。但是看到小白鼠服用后会有短暂性的假死现象,一日便好了,所以这是绝对安全的。几位在场的人都能听到,我不会拿南香燃姐姐和祁月哥哥的性命开玩笑的。”
南香燃道:“好,之后我逃到哪里呢?”
冷秋月激动道:“住在我姐姐家,姐姐在国外有居所,也有人脉,到时候会将两位妥善安排的。”
南香燃感叹道:“我们仅见了三次,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冷秋月:“南香燃姐姐您是个很好的人,祁月哥哥也是,莹宝是想以身相许,我是想以命相救。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好了,咱们都可以没事儿。”
南香燃:“嗯,你说的有道理。”
南香燃的话让冷秋月更加不懂得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南香燃只得感慨一句,到底还是年少轻狂,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