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本就心情不好,如今见她离去的背影,还微微抖动着,她定是很伤心吧!
他立即跑上前,站在尼千水面前,带着些许怒意,语气却软了许多。
“你不是孤苦伶仃了吗?干嘛还要走?”
尼千水瘪着嘴,忍着眼泪,脸迈向一边,就是不看楚瑜,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是嫌弃我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哼。”
楚瑜嗤笑出声,翻了个白眼,心想她还较上劲了。
“你不是说,你只有我了吗?离了我,你要去哪儿?”
“哪里能让我吃饱饭,我就去哪儿。”
尼千水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反正她这一路,也是讨饭来的。
楚瑜上下打量了尼千水一眼,终于低头。
“跟着我,以后我照顾你,随我走。”
楚瑜往前走着,尼千水本还在扭捏,看着他的背影,终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穿得太寒酸,打扮得太丑,带你去买些衣裳首饰。”
“你很有钱吗?”
“那是自然。”
“那我可以跟着你一辈子吗?”
尼千水满脸都是笑意,没心没肺地问出这句话。
可楚瑜心头突然刺痛,一辈子,哪儿有什么一辈子。
“千水,我可能照顾不了你一辈子,因为我有件事还未做。”
“什么事?”
楚瑜摇了摇头,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两人买了一堆东西回了沈宅,而尼千水也从面容愁苦的小丫头,变成了灵动美丽的小仙女。
两人回来时,尼千水叽叽喳喳地围着楚瑜,说个不停。
而天禄正送大夫出门,恰巧遇上。
楚瑜一见那大夫,这才想起,他原本是要去看季芸的,不知她如何了?
他赶忙询问:
“大夫,宝儿她如何了?”
天禄不知如何开口,王妃怀孕本是件开心的事,可如今却保不住了。
一旁的大夫叹了口气,回答道:
“夫人她身子不好,今晨情绪波动较大,腹中孩子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她怀有身孕了,你怎么不早说?”
“夫人之前让我不要说,怕保不住徒增伤悲。”
大夫见楚瑜的神色,赶忙告退。
楚瑜愣神片刻,将尼千水手里的东西全都拿给天禄。
“给她寻个房间,她是神医,我带她去看看宝儿,也许还有救。”
说完拽着尼千水就跑。
到房间时,季芸的衣裳已穿好,尼千水在楚瑜的催促之下,赶忙替她把脉,治疗。
一番折腾一下,她得意地说道:
“我呢,可是神医,神医出马,死人都能救活,放心吧,孩子保住了。”
“当真。”
尼千水点了点头,楚瑜和天禄相视一笑,然后又相互翻了一个白眼。
天禄一口一个神医,恨不得将尼千水供起来。
如今王爷不知所踪,那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王爷唯一的子嗣,绝不能有事。
……
京师,靖安侯府。
沈一将秦玉昭刺杀季芸的事告知了沈靖舟,他直接二话不说,直接把秦玉昭绑来,关在院子里,除了一日三餐,还有听雨在旁伺候之外,见不到任何人。
他先是召集人手,去天牢救李时晏,可惜白忙活一场,李时晏失踪了。
他日日进宫想要找皇上要说法,可皇上忙着李时安的法会,将他一次又一次地挡了回来。
一连十多日过去,李修远给他传了一道口谕,若是想要李时晏活命,就得安分守己。
他这才明白,李时晏在皇上手中。
他也就歇了心思,这才顾得上秦玉昭。
嘎吱一声,他将门轻轻推开,冷冷地说上一句。
“出去。”
听雨福了福身,赶忙离开。
秦玉昭躺在床上,面色颓然,在被关的十多日里,她哭过,闹过,满院子的东西都砸过,可沈靖舟从未出现。
今夜他倒是来了,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全身都散发着森然地冷意,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只觉得那股冷意往她身上钻。
沈靖舟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冷的,又将茶杯放下。
走到床边坐下,声音很轻。
“你为什么要杀季芸?”
秦玉昭攥紧身上的被子,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透着恨意,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
她不服,曾经他口口声声要杀了季芸,为何如今反而护起她了?
“因为我恨她若是没有她,李时晏又怎会不看我一眼,我长得不美吗?凭什么?”
眼里滑落两行滚烫的泪水,她转眸紧盯着沈靖舟,又接着说道:
“你曾说,要让我当皇后,如今局势,只要季芸死了,我的孩子就是李时晏唯一的儿子,我何愁当不上皇后。”
沈靖舟没有接话,冷漠地看着秦玉昭,像是在看一个不知所谓的疯子。
“我的哥哥是皇上亲封的威武大将军,我是京师城里最炙手可热的名门贵女,我是皇后的不二人选,沈靖舟,你当初就是这般对我说的。”
秦玉昭看到沈靖舟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她不懂,明明是他找的她,为什么他也变了。
她直起身子,双手抓住沈靖舟的手臂哭喊道: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当初你都是骗我的吗?沈靖舟你为什么不说话?”
沈靖舟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捏了捏,她好像瘦了许多,看着她满脸泪水,眼里划过一丝不忍。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就为了那点执念,做错了事,好好教导便行了。
沈靖舟按住她的肩膀,将眼里的冷意收敛,难得的温声细语。
“玉昭,别在肖想皇后之位了,你如今是我的人,我们有一个孩子,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你若是怕京师的闲言碎语,那我带你去幽州,你就是那里唯一的女主人。”
秦玉昭猛地推开沈靖舟,怒吼道:
“我才不要跟你去幽州,哪儿不是人待的,我的儿子不是你的,是李时晏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儿子姓李,不姓沈,我儿子的爹是李时晏,我是李时晏的女人。”
秦玉昭大着嗓子又说了一遍,沈靖舟压下去的怒火又涌了上来,他深吸两口气,又耐着性子哄。
“可是阿晏是不会承认你的,玉昭,你是个聪明人,回头吧,有我护着你,我会疼你,宠你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