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志忠缓缓道:“这个滑头小子,聪明绝顶,不然也玩不转这些高科技玩意。更难得的是,他对科研和技术趋势的洞察力简直一流,我有种直觉,这小子对多个领域的未来走向有着惊人的预见性,就像他曾经目睹过这一切似的。
但是,他并不愿意直接告诉我们这些方向,而是希望通过具体的项目,激发和引领其他人共同推进这些学科和技术的发展。
从我第一次遇见他,这种感觉就特别强烈,他肯定另有目的。比如说,老唐,你觉得他那个飞控程序咋样?”
“嗯,虽说是个操控小玩意儿的简单程序,但思路和算法都很棒,真的很不错。”
“那如果是你弄出来的,你会轻易给别人?”
“这……”
“恐怕不会吧。可这小子却像甩烫手山芋似的,随手就扔了。你想想,以他的机灵劲儿,真会被许恪几发子弹,一次打靶就收买了?”
“那他为啥就这么轻易把程序给了咱们?”
“当时我列了三个可能:第一,他有更好的技术,所以不稀罕这个;第二,他想借此机会传播他的技术和理念,至于目的是啥,暂时不清楚;第三,他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来完善这个产品。
从今天的情况看,第三个目的他已经达到了,但这并不能排除他还怀有前两个目的。当他让许恪来要设计图纸时,我就明白了。
至于他拿图纸回去想干嘛,我还没琢磨透,这里面有些东西要想大批量生产,还得解决原料供应的问题。”
唐建军仔细回忆了和苏晨两次见面的情景,猛地一拍大腿:“还真是,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被这小子忽悠了。哼,敢瞒着师父,他这是想火中取栗啊。那我们不给他图纸不就行了?”
“不,必须给。”
“这又是咋回事?”钟霆一头雾水。
谢志忠解释道:“那小子发誓时,我观察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作假。不过,这小子心思复杂,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但是,咱们华夏人最重视师徒之道,今天咱们给他正式戴上这顶帽子,等于给他头上套了个紧箍咒,挺好的。
万一他将来真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咱们教训他也算是名正言顺。我看老唐跟着起哄,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和那小子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对那小子的了解远超我们,而且……”
谢志忠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按照这小子的个性,说不定还真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想想就让人兴奋!”
而被谢志忠期待着搞点大动作的苏晨,此时已经坐上了许恪的车。许恪的212轰鸣着冲了出去,一路狂飙,许恪一边狠踩油门一边哈哈大笑,苏晨则死死抓着车门扶手,脸色苍白,心中不禁的在暗骂道。
许恪一路疾驰,很快就把车开到了一座大院前。到了这儿,他规矩了许多,和门卫打了声招呼后,轻声对苏晨说:“你刚才跟我说的事太大,我做不了主。
所以,我破例带你见见我爸的朋友,他是谁,你应该早有耳闻,你跟他聊聊,听听他的意见再说。”
苏晨来到这里,也猜到了即将见到的人物。老将军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一身整洁的中山装。他身材高大,体魄健壮,满头银发更增添了几分威严。
他走路带风,目光如炬,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当年在千军万马中横扫千军的英姿。
苏晨毕恭毕敬地上前,向着老将军深深鞠了一躬,开口道:“詹老将军好,晚辈苏晨,给您请安。”
詹老将军微微一笑,说道:“许恪老是说你是个机灵鬼,今天一看,你这小伙子挺懂礼貌嘛。我们这里是新华夏,不兴那一套封建礼节,咱们都是同志。我比你爸年纪大,你就叫我詹伯伯好了。来,坐着聊。”
苏晨乖乖叫了声“詹伯伯”,然后在老将军对面坐好,只敢坐半个屁股,腰杆挺得笔直。
一旁的警卫员给几人倒上茶水,自觉地退出房间,临走还不忘轻轻关上门。
等到屋里只剩下三人,詹老将军才笑着开口:“别紧张,这里就是自己家,我又没穿军装,咱们就像家人一样聊聊天。我听说,你们那个四旋翼无人机做得怎么样了?”
“进展顺利,今天早上,我们在研究所的试验场试飞了一次,效果还不错。除了留空时间有点短,其他基本达到了设计要求。胶卷在詹哥那儿,等他冲洗出来就能看到效果了。”
詹老将军微微点头,说道:“要是这玩意儿能帮到南疆的战士就好了,现在的侦察手段太落后,说得难听点,就是在用战士的生命去填补。”
许恪插嘴道:“肯定能帮上忙,可惜只有一架,数量太少,作用有限。”
“上次你不是说,打算找谢老他们要图纸,看看能不能多造几架?”
“我想多造几架,可惜,造不出来啊。”许恪叹了口气。
“咋了,谢老他们不给图纸?要是这样,我去跟他们要,我这张老脸还能管点事儿。”
“伯伯,谢老没说不给图纸,问题是,就算有了图纸,我们也做不出来。”
“为啥?”
“因为有几样关键东西,咱们国内生产不了。”
许恪开始给詹老将军详细讲解电池、螺旋桨、cpU这几个难点——虽然他不懂这些细节,但在国防部混迹多年,记住几个专业名词还是没问题的。
他啰哩啰嗦讲了一大堆,最后总结道:“目前,最有望快速解决的是cpU,它不在巴统禁运清单上,虽然价格不菲,但我们还是能买到的,研究所里也有一些存货,就是得花点外汇。
但其他两样就头疼了,电池还是实验室产物,根本没法量产,连材料都还在试验阶段;至于碳纤维螺旋桨,那种材料倭国人死活不肯卖给我们。
现在用的这一点,都是谢老东拼西凑省下来的,想批量生产是没戏了。”
詹老将军听后久久无语,最后长叹一声:“咱们的工业底子还是太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