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和那几个保镖把初夏带到了一个房间里,将她一把抛在地上,转身出门,关上并锁住了门栓,防止初夏逃跑。
房间门口的两个人影伴随着阳光的照射,在初夏身上明暗交错。
初夏眨眨眼,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再次被灰尘沾染的衣服。
这房间还挺干净,看样子是有人经常打扫的。
初夏扭头,看着房间里另一个容貌清秀的女人,那女人害怕地缩在床边,用被子捂住了自己,只露出头发和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
初夏将手背在身后,走到那女人身边,轻轻地将被子拉下,对着惊慌不已的女人扬起一个足以安抚人的笑容。
“你好啊,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纱纪。”
那女人听到初夏的话,情绪似乎平缓了一些,她的身体颤抖得也不再那么明显。
初夏将她盖在身上的被子轻轻扯了下来,现在很热,盖着被子指不定会被捂出痱子。
两人之间沉默的氛围弥漫,那女人因惊慌而发作的躯体化症状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初夏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头,站起身来,坐在另一个明显没人睡过的床铺上。
那床铺看着有些泛白,能想到是被人经常换洗的。
初夏就坐在那床沿,一副等待着女人状态恢复,要和那名女人闲聊的姿态。
那名女人瞄着似乎很是自在的初夏,皱起了眉头。
“你不害怕吗?是他将你虏来的,他晚上可能要对你做很不好的事情。”
有些声嘶力竭,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音。
初夏听得出来,这个女人很害怕。
可,她不怕啊。
初夏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她的武力值在这,自然不怕那个男人。
她怕的是要是今天没及时回去,里梅要是生气了,明天的饭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
“不怕哦,他怕我还差不多,只是当时在街上我懒得反抗而已,对了,姐姐,暂时在这里的话,是不是会给我吃饭啊?”
一想到饭的事情初夏就头疼。
她又不能直接从空间里拿出吃食,不然被这个女人看见了,当做踏板说给那个人听怎么办。
而且她明面上没有钱,就算想买也不行,至于在府邸里做饭嘛——
她真的懒得做,光备菜就要好多时间了,到时候油烟的味道都给她灌饱了,还吃什么饭啊,所以才刚刚,她就想好了。
要是这里给饭吃,她就先不反抗了,在这里吃两顿饭之后再跑路。
“啊……吃饭吗?确实会……”
女人回答的有些犹豫,但语气是肯定的。
得到那位女人的答复,初夏开心地眯起了眼睛,摆动着腿。
那女人见初夏似乎不会伤害她,于是慢慢向她的方向爬过来。
真可爱啊,就不怕自己是给她一个甜枣再给她一个巴掌吗?
“你是哪家的?我以前似乎从来没见过你。”
女人在安全距离外停下,但这个安全距离其实对初夏来说算不得安全。
她盯着初夏的脸看了很久,最终确认自己从没在这里见过初夏。
那名女子的疑惑表情成功地让初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听过才不好哦,姐姐,我是宿傩大人家的,今天刚来这个村子。”
熟悉的存在于传说里的名字让她警惕地后退两步,直至看见初夏脸上的坏笑,知道她是在逗自己。
女人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点气愤,仅仅只有一点。
“宿傩大人?哪个宿傩大人?”
女人警惕的神情让初夏确定,这个城镇的人是认识两面宿傩的。
但是,两面宿傩离他们的城镇很近诶,他们不害怕吗?
难道是因为不知道?
“就是那位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喜欢吃女人和小孩的大人哦。”
初夏平静的声音与在开玩笑一般摆动的腿产生了强烈的反差,显然对那个女人产生了很强的震慑。
那个女人肉眼可见的开始颤抖,甚至比刚开始的抖动幅度更大。她死死盯着初夏身上华贵的衣物,慢慢平静下来。
“要是你真的是那位两面宿傩的人,他会来救你吗?他那样的怪物不喜欢自己的人被别人染指,对吧?”
说完自己的结论,女人对着初夏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对初夏磕头。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我不想留在这!”
初夏看着这名女子一直在磕头,床是硬的,她的额头已经出现一片青紫,初夏还是没有出声。
她真的,要参与到这个时空的普通人的命运里面吗?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她救了这名女子之后,这名女子以后会不会将她的存在告诉咒术师,会不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这些都是问题。
初夏被这磕头的声音弄得有些烦闷。
不是,这人再磕下去,她要折寿了。
“别磕头了,你是这个镇上的人吧,就算我救你出去了,你住哪,原来的家?不怕被再次送回来吗?”
那女人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生命里的光,一把拉紧初夏的衣袖,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这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少女。
“我想请求大人您的庇护。”
听到这句话,初夏突然就笑了,笑得很大声。
她终究是高看了这个女人。
“先不说我救不救你出去这回事,姐姐,我凭什么庇护你呢?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通过我,来间接寻求两面宿傩的庇佑吧?”
把她当傻子吗?
女人扯着她的力气变得更大,大到初夏觉得,这人似乎是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行行好吧大人,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有孩子,有爹娘,他们都在等着我回家,我的丈夫被那个人活生生打死,我不甘心啊!”
一股浓烈的恶意伴随着她的咒力,溢出她的身体。
初夏突然觉得,这人也不是不能救。
她想起了禅院结衣。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让我救你的理由。”
初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和两面宿傩坐在骨堆上的架势一模一样。
潜移暗化,自然似之,她这段时间和两面宿傩混在一起,有时候的神情便带了两面宿傩的影子。
那女人突然打了个寒颤。
“我不做亏本的买卖。”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那名女人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个府邸咒具库的位置,我可以带你去,上次他们虐待我的时候不小心透露的,他们以为我昏迷了,但我一直留着一口气。”
明明屋外的阳光是暖的,但这个屋子里却冷得女人一颤。
初夏反手握住她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期待的神情。
“那么,成交。”
初夏甚至开心地哼起歌来,她拿起旁边的梳子,一点一点的梳顺面前清秀女人的躁发。
一看就是很多天都没有护理了,想来这里的生活条件并不怎么样。
“他们怎么虐待你的?”
初夏另起了一个话题。
女人看着初夏漂亮的脸蛋,遗憾地露出苦笑,站了起来,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将后背露了出来。
那里很是吓人,有圆形的烧伤,有长条的鞭伤,整个后背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
真是hentai啊。
初夏伸手摸了摸那些伤口,女人痒地忍受不住,往前走了半步,又默默退了回来。
有些伤的日期并不很久,因为正在长出新的肉芽。
那是属于她的新生。
“准备一下,今晚,我带你出去,等下,你得把咒具库的位置告诉我。”
女子又是“噗通”一声跪下,急忙穿上衣服,朝初夏磕了三个响头。
能别磕三个吗?其实寓意有些不太好来着。
“我是优奈,请问一下大人您叫什么名字?”
“我自我介绍过了,你记纱纪就行。”
初夏在这个时空一个名字走天下,不是让她记住自己叫“纱纪”吗?那她就是“纱纪”了。
优奈在心里念了好几遍,似乎是要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纱纪大人,我现在就把咒具库的位置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