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铭站在这座废弃核电站的废墟之上;
心中涌现出的疑问如同波涛般汹涌。
他开始深入思考;
面对着眼前这些建筑的残骸,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已成往事,留下的只有荒凉与寂静。
这些残垣断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人类文明的脆弱与无常。
对于“爱国会”的成员们而言,这或许将成为一面镜子;
映照出他们内心深处的创伤与挣扎,以及对未来的迷茫与渴望。
“重生”二字在不动铭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他开始质疑;
这个词汇在这样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环境中,究竟意味着什么。
环顾四周,只见一片荒芜;
无数曾经为核电站辛勤工作的身影;
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尸骸;
散落在这片废墟之上;
哪里还能找到一丝生机,哪里还有重生的可能?
然而,就在他思绪纷飞之际;
一个念头突然划过不动铭的脑海,令他心头一震。
他猛然看向高杉晋助那双拼接而成的、辐射者特有的发黑粗壮的手指;
那双曾令他感到惊异与不安的双手;
此刻却仿佛成了解开谜题的关键。
紧接着,不动铭的目光落在了脚边的巨型坑洞;
以及坑洞底部那台巨大的搅拌机上;
这一系列景象如同一幅拼图;
逐渐在他的脑海中拼凑出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不动铭惊讶地张开嘴;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他开始意识到,“重生”在这里;
或许并非字面上的生命复苏,而是一种更为深层、更为抽象的概念。
如果说,坟墓是普通生命旅程的终点,是肉体回归大地的归宿;
那么;
对于那些被社会遗弃、被不公所伤,仿佛活在死亡边缘的人们而言;
这个坑洞,这台搅拌机;
或许正是他们“重生”的起点。
这里,也许是一个象征性的“坟墓”;
普通人的终点在这里;
对于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怪;
这里也同样是他们的起点。
不动铭的内心如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
他的思绪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
他后退了两步,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所驱使;
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凝视着高杉晋助,声音中带着颤抖,问道:
“高杉!你说的重生,并不是指精神上的重生,而是肉体上的,对吗?”
不动铭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如同雷鸣般在高杉晋助的心中回荡。
他抬头,迎着不动铭那双锐利的眼睛,陷入沉默。
高杉晋助的整个面容都笼罩在一层阴郁的氛围之中;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
仿佛在与内心深处的恶魔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他低下头,目光聚焦在自己那双与辐射者嫁接的双手上;
它们显得如此怪异,如此不协调;
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与人工干预的矛盾产物。
他注视着它们;
如同一位艺术家在审视一幅未完成、有缺陷的作品;
试图从中找出问题的根源,却又感到无能为力。
自从那次大胆的实验
——将辐射者的手指嫁接到自己身上后;
高杉晋助就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与消沉之中。
他的手指,虽然外观上与辐射者的手指无异;
但却始终无法像预期中那样灵活活动。
这种生理上的限制,不仅仅是对他的日常生活造成了影响;
更在精神层面上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不动铭老师的嫁接手术能够取得成功;
而自己的手术却以失败告终。
高杉晋助已经无数次地回顾了不动铭留在研究室的每一项研究手稿;
每一份手术记录;
试图从中寻找答案。
他研究了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甚至尝试模仿老师的每一个动作;
但结果仍旧不尽如人意。
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他开始思考;
是否在老师的记录中,隐藏着某种特殊的环节;
某种未被明确记载的秘密;
而正是这一点细微的差异,导致了他的手术失败。
不动铭见高杉晋助沉默不语,面容凝重;
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不安。
他向前迈了一步,试图打破这压抑的气氛,语气中带着急切:
“高杉,你是打算杀了他们全部人对不对?”
高杉晋助的回应,带着一种坚定与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们本就该死,不是他们的作恶和欲望,也不会有爱国会里面这么多苦命的人!”
在他看来,这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正义的亵渎,对社会的毒瘤。
然而,不动铭的追问,却让高杉晋助的话戛然而止。
不动铭急忙纠正道:
“不!我说的他们,是爱国会里面,收到邮件的所有成员!”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高杉晋助的思维瞬间停滞。
在这一刻,高杉晋助意识到,不动铭所担忧的;
并非那些曾经作恶者的命运,而是“爱国会”内部成员的安全。
在这一刻,不动铭与高杉晋助之间的对话;
已经不仅仅是师生之间的交流;
更是一次关于生命本质、科技伦理与人类未来的深刻探讨。
高杉晋助没有直接回应不动铭的问题;
而是用一种略带嘲讽的口吻说道:
“老师,你可以报警,报警说我鼓动上万人去杀人,报警说我准备杀了这上万人。”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高杉晋助的态度;
让不动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他意识到,高杉晋助所描述的计划;
不仅仅是荒诞,更是疯狂至极。
上万人在同一时间;
在全国各个城市;
同时发动谋杀计划;
这样的场景;
如同一部最黑暗的恐怖小说中的情节,让人难以置信。
不动铭知道;
即便他将这一切告知警方;
也很有可能被视为神经病的胡言乱语;
或者是一个疯子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