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再不来,我都要搞定他了。”韩秋笑道。
楚子航没有给予回应,迅速锁定目标后,村雨出鞘的声音亦如龙鸣。
韩秋觉得楚子航的气息有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打开灯。”楚子航吩咐道。
“哦好。”
韩秋谨记辅助的责任,师兄安排什么就做什么。
他沿着墙壁摸索着,找到了开关,按下去却没看到光亮。
估计是电闸关了,找电闸,找电闸。
后方有枪声响起,听声音,是敌人的枪。
师兄怎么不用枪啊?
韩秋好奇,回头看去,只看到金属摩擦的火光,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等韩秋找到电闸的时候,枪声已经停了,连刀碰撞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随着电闸合上的那一刻,一切都清晰可见。
韩秋回过头,看到了能让他一辈子犯恶心的事情。
市政厅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悬梁上,楚子航半蹲在那里,擦拭着手里的村雨。
大门前悬挂着一具尸体,血流不止,表情扭曲。
好像还有一口气,但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即使血不流干,也会窒息而亡。
“我嘞个豆啊……“韩秋觉得头皮发麻。
“走吧。”楚子航将村雨插进刀鞘。
“这就……搞定了?师兄你哪儿来的绳子?”
“他身上带的,这里还有一具尸体。”楚子航指着角落。
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躺在那里,西装革履,脸色惨白。
“快走吧。”楚子航跳下悬梁,从窗户处离开。
韩秋快速跟上,“师兄,不消除痕迹的吗?”
“学院会处理。”楚子航说。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行事了。
沿路能听到警笛声,乌云散开,弯月悬在天上。
韩秋本能地想象出月光铺在市政厅门口,一具尸体悬在那里。
一路走一路躲,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借着灯光,韩秋看到楚子航的手腕处有细小的鳞片。
楚子航注意到韩秋的目光,迅速伸手拉了拉衣袖。
“师兄,你刚刚在哪儿?”韩秋打开房门。
“最西边。”楚子航回答道。
“这么远?你怎么赶过来的?”韩秋惊叹道。
“跑过来的。”楚子航说。
实际上楚子航是顺着屋顶,走最近的路线。
可即便最近的路线,这也不是一个正常的速度。
“其实你……可以慢点的,我能应付。”
“没事。得尽快解决,隔着半条街都能听到你们的枪声,再拖下去,会被发现。”
“好吧。”
“你刚刚看到的,麻烦不要往外说。“楚子航靠坐在沙发上,有点疲惫的样子。
“了解,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韩秋知道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我不会往外说的。”
“谢谢。”楚子航说:“所以我很少会跟别人一起执行任务。”
“额……师兄,你这么信我?“
楚子航没有回答,他除了信,也没别的选择。
他不清楚市政厅内的状况,如果不快些赶过去,他担心韩秋出什么事情。
作为这次任务的队长,他有必要保证队员的安全。
韩秋觉得韩先生有些可恶,难怪他让自己拖着,而不是迅速解决,拖到楚子航来。
所谓的意外收获,指的就是发现师兄的秘密。
真够卑劣的。
“你放心吧,师兄,我绝对守口如瓶。”韩秋很认真地说。
“谢谢。”楚子航又说了句谢谢。
“其实我也有秘密的。”韩秋想多说点什么,让自己心里舒服点,让事情不至于这样尴尬。
“嗯,秘密的话,留在心里就好。”楚子航淡淡地说。
韩秋在脑海里问责韩先生:“能不能不要这样乱来?”
“你再这样搞,下次你的建议我可不会随便听了。”
韩先生有些意外地说:“抱歉,我只是认为,早点知道这些,对你有好处。”
“这不是好处不好处的问题,你是不是知道师兄离我很远?”韩秋问。
“我并不知道,但我了解楚子航,他几乎每次任务都暴血。”
“下次不准干这样的事情。”韩秋很认真地告诉韩先生:“这么远的距离,师兄要短时间赶过来,只能暴血,他是为了我的安全才这样做的,你这是在利用别人的善良。”
“知道了。”韩先生第一次表现出做错事的样子。
韩秋正准备继续跟师兄说点什么,一抬头,他已经睡着了。
闭着眼睛,村雨还握在手里。
“年轻就是好。”韩秋笑了笑,打算把楚子航背回房间。
然而他刚一靠近,伸出手准备把楚子航扶起来。
楚子航睁开了眼睛,杀意凛然,村雨都差点抽出来。
“师兄,是我,是我!”韩秋连连后退,“沙发上睡觉,不舒服……”
“谢谢。”楚子航今天晚上说了三句“谢谢”。
每一句都让韩秋觉得有些难受。
“早点休息吧。”楚子航说,站起身往房间走去。
“韩先生,我真的服了你。”韩秋再次在脑海里责备道:“我又不是不知道师兄会暴血,你非得把事情弄得这样尴尬。”
韩秋真搞不明白,韩先生这么做跟让自己拿捏师兄的把柄有什么区别,而且是当着面拿捏把柄。
难不成去跟师兄说:楚子航,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上长出鳞片了吧?
……
施耐德教授看着屏幕上的任务汇报,以及瑞典教会传回来的信息。
没有任何意外,意料之中的事情,楚子航又把任务搞得很复杂。
虽然完成得很痛快。
“诺玛,给教会回一封邮件,麻烦他们把事情处理好。”施耐德教授叹了一口气,“内容的话,你来决定吧,毕竟是教会让我们帮忙的,虽然结果有些让人意外,但至少把他们的诉求完成了。”
“收到,施耐德教授。”
“真不明白,为什么校长会把这次任务全权交给楚子航的,他明明知道楚子航的行事风格。”施耐德教授怅然地望着天花板。
所谓全权,指的是详细安排,具体过程,全由楚子航自己把控,连施耐德教授也无权介入。
以前在有施耐德教授介入的情况下,楚子航都会出现断联和脱离计划之外的情况,全权交给他,那完全是把一只老虎放到瑞典去,不被锁链控制的老虎。
“估计这一次,足以惊动校董会了。”施耐德教授苦笑道。
他隐约觉得昂热的安排是别有用心的。
因为楚子航是自己最心爱的学生,所以施耐德才能感觉到这种别有用心。
不过他不会质疑昂热的安排,昂热行事,自有其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