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绕着王家宅院走了一圈,再次到了正门。
没错王彩蝶是给自己找了个上门女婿。
鞭炮声再次响起,众宾客涌入前厅看着新人拜礼。
李平时不时看向门口,有些不安。
林仙仙叹了一口气,真是交友不慎啊。
婚宴上,林仙仙吃了一会儿就觉得没了胃口,带着银儿到街上闲逛。
宁海镇因为南港口重开的缘故,这两年发展极好。
饶是半夜,街上还是有不少人,林仙仙看着听着街上的欢声笑语,觉得那股愁闷突然就不见了。
“姑娘,小心。”
林仙仙连忙拉着银儿往旁边闪去,就见旁边店铺二楼的窗户掉了下来。
真没素质。
林仙仙抬头就要发火,却正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看了看店铺的名字,再看到门前一堆嘻嘻哈哈的人群,顿时满脸鄙夷,破口大骂起来:
“什么狗屁才子,人家李平天天担心你,今日心心念念等着你去观礼,没想到你居然跑到这里来厮混,真是不要脸。”
“死丫头,你算计我还有理了?”
“来人,那两个小白脸要偷跑。”二楼隐隐约约传来呼喊声。
尽管街上吵闹,林仙仙还是听到了,她有些怔愣,再看到江棋愤怒而苍白的脸,她知道自己遇到了了不得的大事。
也不管江棋如何喊她,以及身后隐隐约约的踢打辱骂声,她拉着银儿就跑。
“小姐,江公子怎么会——”
林仙仙也不管银儿的慌乱,拼命朝王家赶。
她不顾众宾客的眼神以及林见山的呼唤,直接将王夫人拉到一边。
王夫人听了她的话,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连忙叫过管家,吩咐了几句。
“你注意些,千万别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管家听了连忙点头,立马避开宾客出了府。
林仙仙听着宾客的贺喜声,再也待不下去,连忙告辞了王夫人。
“小姐,咱们这是干什么?”
林仙仙不说话,只紧张地看着南风倌的动静。
不一会儿,一群官兵包围住了南风倌,一个中年妇人对着为首的官爷痛哭流涕,直言自己做得是正规生意。
直到一群浑身鞭伤的男子被官兵扶了出来,她才瘫软在地。
周围的百姓骂骂咧咧,谁也没想到南风馆居然还干着拐卖人口的勾当。
林仙仙看着王家管家领着江棋和他的侍卫从暗处悄悄离开,她才放下心来。
人群后,一辆精致的马车悄悄离开了,往西边官道而去。
林仙仙带着银儿跑路了。
“小姐,咱们这就走了,王小姐会不会不高兴?”
好歹得当面说一声吧。
“那你下去。”
银儿想到今日江棋愤怒的眼神,打了个哆嗦,她可不想死。
阿旭收到小丫鬟的纸条,有些疑惑,再打开一看,魂都差点没了。
他看了看远处正和王老爷喝着酒的林见山,心想小姐真是为难人,自己惹了那么大的祸跑了,却将难题丢给自己。
他皱了皱眉,看着正上着酒的小厮,眼眸一亮。
他连忙拉过身边的丫鬟,耳语了几句。
莺儿匆匆赶来,听了阿旭的话,吓得小脸苍白,却也不得不帮着林仙仙扫尾。
“莺儿姐姐,确定要这么大的剂量吗?”丫鬟有些担心。
莺儿咬了咬牙,看向阿旭,狠心点了点头。
“小心点,别露出破绽。”
小厮看了一眼正说笑着的林见山,低垂着眸子,“大人,我家小姐说很感谢之前在崇德县是你对王家的照顾,这是她大婚前特意酿的,让小人给你尝尝。”
“王小姐有心了,替我向你家小姐贺喜,祝她岁岁年年,日日有今朝。”
小厮低头哈腰,笑眯眯地应着。
王家后门,莺儿担心地看了一眼马车里昏睡过去的林见山。
“接下来——”
“你放心,此事因小姐而起,小姐绝对不会牵连到林小姐的。”
阿旭点了点头,便告别莺儿,驾着马车悄悄离开了。
傍晚,福伯正吩咐着小厮落锁,就见到枣红色的马匹映入眼帘。
银儿将缰绳交给上来的小厮,抱着包袱便跟着林仙仙往院子里赶。
福伯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林仙仙搞得哪一出。“嬷嬷,我饿了,多弄点饭菜。”
蔡嬷嬷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愣了一会儿,连忙去小厨房忙活了。
林仙仙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
银儿想说什么,就见林仙仙已经闭了眼。
她们从王家出来,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就怕有闪失,一刻都不敢停,连饭都没吃。
她将包袱放在案几上,坐在榻上闭了眼,很快也睡了过去。
林仙仙一晚上梦里都是江棋拿着棍子要来敲自己脑袋的场景,怎么也睡不好,因此早早就起来了。
当她喝着香喷喷的小米粥时,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某人看起来睡得挺好啊。”
林仙仙看着突然出现的、目光危险的林见山,心沉了沉。
“父亲,我——”
林见山撇过脸,对着阿旭道:“还不找?”
林仙仙本来以为林见山知道自己闯了祸,要找自己算账,可看到——
“干嘛?”
林仙仙看着阿旭将自己的话本子拿到林见山的面前,眼眸颤了颤,连忙就要去抢,却在林见山的目光中硬生生止住了步子。
林见山翻着话本,嘴角嗤笑:“听阿旭说,你是要和王掌柜做生意才连夜赶回来的?”
察觉到林仙仙又惊又怒又委屈的目光,阿旭低下了头。
既然要他扫尾,他也得拿点有用的消息出来吧。
阿旭只能将王掌柜准备重搭戏台,要找话本先生合作的事情说了出来。
并且说了林仙仙在写话本的事情。
阿旭其实很心虚。
但他想到自己总被自家小姐要求看她写得枯燥的话本,还得点评时,就觉得委屈。
并且这委屈在想到时越发膨胀,他顿时也觉得没什么好心虚的。
林仙仙看着自己的话本在火海中化作灰烬,心止不住滴血她狠狠地看了一眼阿旭,真是——
真是皮痒了。
简直是欠收拾。
但想到他到底只翻了一部分旧稿子出来,而且成功地将宁海镇的事情隐瞒了过去,她心里也没那么大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