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高兴兴的从明阳手里接过一方小匣子来。
小心翼翼的打开。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油纸包了好几层的家书。
明月刚看完,眼睛就红了。
好想娘亲呀!
姜梦柔还在信里写道,他们如今已经安顿下来了,且小明皓每日除了惹事生非就是惹是生非。
被他爹带去军营里开始锻炼了。
“没成想,你二哥居然咬咬牙还坚持下来了,还扬言要继承你爹的衣钵呢,结果,枪杆子都拿不动。”
明月从这字里行间,似乎看到了他们的生活状态。
可越看到后面,越是紧蹙眉头。
“大哥!娘亲怎么都没给我写他们在那遇到的事情?是不是报喜不报忧?!拿你信来给我看看”
明月啪一下,把信拍在桌上,又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放进怀里,双手叉腰,霸道的质问明阳。
明阳有点不知所措。
趁着这个时机,一旁左看看右看看的欢哥儿,笑嘻嘻的抢了过来。
学着苏公公平日里的样子,点头哈腰的交给小明月。
明月也顺势,伸出小胖手,翘个兰花指,从他手上接过。
一打开,就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比起自己一张纸,这有两张!
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明阳还想上前夺过去,被站成一排的枝枝、桃桃、容意、小欢哥儿挡了回去。
桃桃还蛮不自在的看了容意一眼。
明月躲在他们身后,看着信,才知道原来这一路他们遇到了数十次暗杀,好不容易到了闽州,才发现闽州乱成一套,匪寇官员勾结严重。
明月红着眼,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她问大哥,“呜呜呜我什么都不跟我说,为什么闽州那么危险,也没人告诉我!”
明阳还没给出回应,却见容意不停地颤抖,瘫倒在地上。
明月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容意你没事吧!”
她上前,和几人一起扶着她。
却见容意转过身来时,泪流满面。
她顺势,跪在明月和明阳面前。
“小郡主,大公子!奴婢…有事…隐瞒了…”
明月知道她要开始说出她来京的目的了,只是明阳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
“你坐起来,好好说。”
“不,奴婢,跪着,您快坐下!”容意边跪着,还搬来椅子过来给明月坐。
她给明月磕了个头,“小郡主,大公子,奴婢原名许容意,闽州人士。”
明阳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姓许啊,怪不得。
“奴婢三个月前来到京城,后来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三个月前的事情…您听奴婢慢慢跟您说。”
可能是说到从前的事情了,想起来自己的爹娘,不知不觉自称从“奴婢”变成了“我”。
“我的父亲本是闽州刺史,许文清。三个月前,突然有人说我父亲贪污受贿,还说命陛下的旨意,在一个深夜将我一家斩杀,还把我的叔父一家关进大狱。”
“当晚,我没睡着,打算偷偷去寻白日里掉在假山边的耳坠子,正巧看到一群人冲了进来。”
“身旁的嬷嬷不知何时跟过来,死死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喊出来。”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爹娘以及刚出生的妹妹、全府的下人都杀得一干二净。”
“后来我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听见外头传言我刺史府,全府畏罪自杀。”
“就算有人为我父亲争辩,也会被押入大牢。”
“叔父一家也在大狱,生不如死。只有我一个人苟且偷生。”
“在嬷嬷的帮助下,我打算去往京城,可谁知,嬷嬷只是想把我卖了换钱。”
“我逃了出来,一路上扮成小乞丐,颠沛流离终于到达京城,却被公公抓了进去。”
“所幸,我遇到了您!”
她跪着又磕了几个响头,甚至隐隐有些见血。
听完这一切,周围人也就明了了,为什么容意看着笨手笨脚的,因为她从未做过这些事情。
知道为什么她是个孤女,身上却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样子。
知道为什么她的水性这样好,原来是从小生长在沿海一带。
知道为什么她硬要留在明月身边,估计是想找个机会,告发这事吧。
“你为什么选择告诉我们?”明阳发问。
“我有私心,一则,郡主深得皇上信任;二则,赵大将军现如今正在闽州,我想我应该能帮上点忙”
说罢,撩起衣袖,解开缠绕在手臂上的细带,露出一个厚厚信封,她恭敬的举过头顶。
明阳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把看透。
容意,哦,不,是许容意,她毫不畏惧,直直的挺着脊背,任他打量。
明月也等着大哥的下文。
“好吧,走,跟我去一趟御书房。”
“是!多谢大公子!”许容意又要朝他磕头。
但却被他拦了下来,“走吧”
许容意向明月行完礼,就紧紧跟着赵明阳走了。
桃桃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枝枝已经抱着她哭了。
她又回想起之前自己对容意做的那些事情,紧张的抓衣角,“容意不会生气吧,我之前那样对她!呜呜呜”
害怕的哭了起来。
桃桃是个好孩子,她本以为容意是个偷奸耍滑的坏丫头,没想到她的身世这般凄惨,比自己还小,短时间遭受了那么大的变故,自己还在这时候时不时的挤兑她。
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明月刚刚因为爹娘的信的事情,哭的泪痕还在脸上。
嗯?不过几刻的时间,这桃桃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罢了罢了,哄哄两个丫头吧。
也不知道御书房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