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姑娘,你总算是来了,快去看看我母亲吧,她的顽疾又开始犯了,我们就等着你呢!”
林雪一下马车,左丞相就过来迎她,一脸焦急。
“好,我们快进去吧。”林雪提着自己的药箱,很是淡定。
等到老太太房中,见到那太医身影的时候,林雪神色难看下来。
她有些不悦地看向左丞相, “这是何意?”
以往,都只叫她一人过来给老太太瞧,这次竟然还叫了太医。
左丞相打着哈哈,“林雪姑娘莫要误会,我这是怕次次都唤姑娘,叨扰到你,这才想让太医来瞧瞧,但太医没瞧出个所以然来,才又得麻烦姑娘来了。”
“太夫人待我如女儿,左丞相不必如此客气。”林雪温柔一笑,可笑却不达眼底。
左丞相没敢说太多,毕竟他母亲对林雪的喜欢,都差点超过了他,他可不想把林雪给气走了,那样,估计母亲会原地气死。
三人进了内室,就见老太太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大气都出不了,好像下一秒就能断气。
太医方才已经先查看过了,并没有看出任何问题,只觉这是寻常老人阳寿将近的状态。
林雪上前去,先是柔声安抚了下老太太,这才拿出她的银针,给老太太施针。
旁边的太医仔细看着,一脸的疑惑,他方才也试着扎针过,扎的也是同一个穴位,可他扎的,老太太并没有任何反应,但现在,换做林雪扎了之后,老太太的脸色,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有了好转。
太医愕然又诧异,又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这林雪姑娘的医术,当真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老爷,贵妃娘娘来了。”
门外响起管家慌乱的声音,左丞相眉心一跳,忙大步出去迎接。
太医也跟着去。
而林雪的心,也在听见这话时,隐隐不安起来。
这个林悠是狗皮膏药么,怎么都甩不掉,又没有请她,她怎么有脸过来。
“贵妃娘娘,林二公子,你们是来找林雪姑娘的吗?她正在屋中给老夫人施针呢,要不,臣带你们去厅里坐坐?”
对于林悠这个听政贵妃,左丞相还是挺敬畏的。
除了会爆人家瓜这一点,不太好以外。
“本宫就是听闻老夫人患有奇怪的顽疾,念在丞相平日劳心劳力效忠朝廷,方才特意带游医过来,帮忙瞧一瞧的,你直接领本宫进去即可。”
林赫:游医?
好吧,他确实是四处学医的,也没个正经的师父。
“这……”
左丞相有些犹豫,他怕林雪会不悦。
“怎么,丞相这是不愿?”
林悠精致的媚颜染上丝邪笑,幽幽的,让人不寒而栗。
丞相当即摇头,带着两人进去。
“二哥。”
见来人,林雪故作疑惑地唤了声。
但林赫并没有应声。
自踏进老夫人房间的那一刻,林赫就闻到了股淡淡的味道,很淡很淡,若不是常辨药之人,很难嗅得出来。
他目光炯炯地扫视了周围一圈,脚步缓慢至极,就像一个仵作般,认真严肃查看着每个角落,这倒是让屋中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屏起息来。
床上的林雪眸光微闪,拔针的时候,手都微微有些颤抖,收起银针,她捏了捏手,站在床前,笑道: “二哥,你干嘛呢,都把大家给吓到了。”
老太太有了些力气,也看着林赫道: “林二公子,老身这又没有死人,你神色这般凝重作甚?”
她是有些不悦的,搞得好像她这出了什么命案似的。
【真是傻老太婆,再不找出那毒源,人家林雪想要你死的时候,随时可以死。】
毒源?
左丞相闻声,心中咯噔一沉。
旁边的太医也是诧异了,下意识的就耸了耸鼻子,学着林赫的模样嗅起来,可他并没有闻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林赫在老太太的床前停下,将挡着的林雪推开,然后目光落在老夫人的枕头上, “老夫人,可否让晚辈查看一下你的枕头?”
老夫人瞧着他神经兮兮的,刚想要撇嘴回绝,被自己的好大儿过来扶着,将枕头拿给了林赫。
老夫人有些气,恨恨瞪了眼左丞相。
这孩子竟然敢不听取她的意见,就自作主张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毛病。
林赫将枕头打开,从里面取出了棉花芯,然而这个棉花芯却是微发着黑的,根本不似平常的那般白。
太医见状,也凑上前来看。
“这棉花芯怎么不太一样?”
林赫用指尖搓了搓,又嗅了嗅,神情凝重, “是毒棉花。”
“什么,毒棉花?”
太医惊诧,也拿起来细细查看, “好像还真的有毒。”
“难道老夫人就是因为这个毒棉花,导致的身体异常?”
林赫没有接话,而是抬眼看向林雪,神情淡漠, “妹妹不是对毒也颇有了解吗,怎么来老夫人这里这么久,竟是没有发现异常?”
而且这毒棉花,不仅仅只是枕头里有,被褥里也有,铺的褥子也有,所以那股味道,才能让林赫嗅到。
林赫这样的眼神,林雪是第一次见到,她不由有些慌了,但很快,她脑子里就闪过了一道精光,咬着唇,可怜巴巴开口, “二哥,我之前试药的时候,影响了嗅觉,许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嗅到。”
“怪我,是妹妹疏忽了。”
林雪说着,眼眶里已经溢起了委屈的泪花。
老夫人见状,都心疼了, “哎呀,雪姑娘又不是什么神医,哪能处处做得到这么细心。”
“你看,不是连太医,都没瞧出什么不对劲吗!”
【呵呵,傻老太婆,自己的命都被人家捏在了手里,拿捏把玩着了,还在为人家着想!】
“没有嗅到毒味,却能治这毒,这不是很奇怪吗?”
众人齐齐看向,那环着腰,玉指轻抵下巴,唇边漾着玩味笑意的女人。
一语击中,林雪哽住了。
林赫望向林雪的目光,浮上抹浓郁的失望。
浓郁到让林雪发慌,犹如化作了潭浓墨,再也融不进他的眼。
明明那双眼睛,以前,满心满眼都是装着她的。
“林雪姑娘,请给我一个解释。”
左丞相神色阴沉。
就连老夫人也沉默了。
所有的人,都在凝视着她,仿佛只要她不解释清楚,就绝不饶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