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芷兰的目光凝固在那熟悉而遥远的背影上,片刻的愣怔后,她情不自禁地呼喊:“外公!”
楼上的黑影蓦然回首,眼神与她交汇,仅以一个微不可察的颔首作为回应。对于一个普通的丧尸而言,能在**丧尸的威压下保持自我意识已是难能可贵。四周那些早已沦陷,被大鱼操控的同类便是最好的证明。
面罩人发出一声冷哼,言辞间夹杂着几分意外与不屑:“竟还有漏网之鱼,你究竟是如何幸免于难?”言罢,他已拉弓搭箭,目标直指邱芷兰,显然,他对这位女子敏捷的身手记忆犹新,绝不会轻敌。
邱芷兰的外公目睹这一幕,心中焦急如焚,却不敢轻举妄动。他全身心投入到与那条大鱼的抗争之中,任何分心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更不用说,一旦他试图接近邱芷兰,大鱼极有可能尾随而至,使孙女陷入更大的危机。
而邱芷兰,仿佛未觉察到面罩人的威胁,牙齿紧咬,全神贯注于手中盒子的开启。她深知,只要盒子一开,大鱼的注意力必将转移到自己身上,那时,外公便能安然无恙。
“咻——”一支涂有丧尸病毒的黑箭破雨而出,直逼邱芷兰,一旦中箭,化为丧尸的命运无可避免。
外公心急如焚,又诧异于孙女今日只着一身单薄的练功服。若多添几层衣物,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抵挡这致命一击。
面罩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仿佛已预见箭矢穿透邱芷兰身体,她迅速变异的场景。出于某种恶趣味,他并未瞄准要害,享受着非致命却更为折磨的过程。
箭矢穿越雨幕,瞬息间抵达邱芷兰身侧,却在触碰她的一刹那,仿佛撞上了无形之壁,无力地坠落。
面罩人惊愕不已:“怎么可能?如同之前的丧尸一般,无法穿透,但她分明是人类。”
外公见状,心中稍感宽慰。暗自庆幸那少年所言非虚,当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为芷兰争取宝贵的时间。
此刻,大鱼已逼近,血红的双眼如车灯般锁定着他。巨口一张,欲将眼前这唯一的抵抗者吞噬。他拼尽全力,腰部下沉,稳稳扎好马步,随即猛冲向前,肩头重重撞上大鱼的唇部,竟使之微微离地。
紧接着,他右臂弯曲,双臂构成稳固的三角,双脚蹬地,腾空而起,手肘再度重击大鱼唇部。连续两次冲击,大鱼被撞飞,空中翻滚数圈,落地时气息已显紊乱,压制力大减。
邱芷兰趁机活动僵硬的身体,取出怀中的玻璃盒,奔向外公:“外公,快走,离开这里就安全了。”
外公轻抚她的头顶,语重心长:“你先走,我为你争取时间。往后,你要坚强地活下去,和芷莲一起,她只剩下你这个亲人了。”
邱芷兰连连摇头,坚决不肯独行。
外公嘴角抽动,却笑不出来:“与你同行,我迟早会丧失理智,那与死亡何异?如今能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我已心满意足。听话,快走,别让我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邱芷兰噙泪,一步三回头,最终加速奔跑,雨水与泪水交织,模糊了视线。
外公目送她离去,欣慰点头,审视着受伤的右手:“这身体,终究是太弱了,否则,真想与之一战。”
他的手在与大鱼的搏斗中被锋利的牙齿穿透,黑色液体顺着手臂滴落。
面罩人见邱芷兰逃脱,怒不可遏,却又不敢贸然追赶,只好催促大鱼:“快追!”
大鱼一时错愕,翻身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竟被一名普通丧尸击败,且是在自己的领地内。幸亏没有其他丧尸目睹,否则颜面扫地。
它再次向邱芷兰的外公扑去,气势汹汹,速度倍增。
邱芷兰听到背后的拍水声,回头望见大鱼逼近,心中焦急。
外公猛然冲刺,身形矫健如虎,跃至半空,右手五指张开,一掌拍向大鱼头部,空气中回响着清脆的“啪”声,时间仿佛静止。
这一击,足以令常人头骨碎裂,但对方是丧尸,且是强大的**丧尸,两者间的体质差异悬殊。
大鱼毫发无伤,眼中闪过鄙夷,鱼身一扭,鱼鳍如刀,划破雨幕,雨点瞬间停滞。
随之,邱芷兰外公的头颅飞起,黑色液体喷溅而出。
邱芷兰目睹此景,眼眶泛红,强忍悲痛,继续奔跑。外公的头颅在空中转向,望着渐行渐远的孙女,口型分明是“快跑”。
下一刻,大鱼巨口大开,将头颅与躯体一同吞噬。
面罩人走近大鱼,指向邱芷兰:“追上她,不能让她逃了。”
然而,大鱼的目光转向周围的丧尸,比起追逐人类,这些唾手可得的猎物显然更合其意。
邱芷兰注视着大鱼,打开玻璃盒,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弥漫,即便在雨中也几乎令人窒息。
她握紧盒子,目光坚定地投向远方的大鱼。既然自己无法报仇,那就将这怪物引向能够消灭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