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天煞浑身的腱子肉,声音粗犷嚣张:“怎么,你们无人敢迎战吗?”
“大南国的人竟是如此懦弱!哈哈哈哈哈哈!”
牧野天煞在擂台上笑得放肆,台下的大南人皆手捏拳头,气得咬牙切齿。
但,再气,他们也知道这事不可轻举妄动。
“我看啊,你们都是孬种!”
“若是再没人上,今日擂主便是我了!”
“呀!”一手握大锤的黝黑壮汉受不了,扛着大锤飞身上台,“俺黑大饼不服!”
“什么牧野国第一强者,俺不服!\"
“尔等鼠辈竟敢来我大南嚣张,看俺不灭了你的威风!”
“好!”众人纷纷为他欢呼喝彩,“我大南国有此等英雄豪杰,还有何惧!”
牧野天煞狭长的眼睛随意地上下打量面前的大汉,眼含蔑视,“开始吧。”
“我让你一只手。”
壮汉觉得自己被轻视,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的脸狠狠抽搐着,扛起大锤便往牧野天煞冲去。
他的脚步铿锵有力,每走一步,台子便跟着晃动一下,众人的心纷纷为之颤动。
“啊!”
不过一个回合,大汉便被扫落在地,壮硕的身子翻滚而下,砸伤了不少无辜之人。
“啊啊啊啊!”
大汉蜷缩着大喊大叫,“我的手!我的手!”
众人方才回神,只见大汉的两只手臂都被斩下,断了的手臂血淋淋地躺在地上,伤口的切面齐整利落,一眼便可看出此人的刀法极强。
“嘶……”
众人纷纷后怕,他们甚至都没有看到那人出招,此人简直恐怖如斯!
“你!你简直卑鄙!”
有人为大汉伸张正义,“如此歹毒,如何配娶我大南国公主,简直人性泯灭,禽兽不如!”
牧野天煞低头凝视着他,眼神阴森森的,极具压迫感。
“你说什么?”
“比武之前,只说不可害人性命,可没说不可伤人。”
众人见其如此理直气壮,内心忿忿,纷纷出来打抱不平——
“简直卑鄙啊!”
“惨绝人寰!”
“丧尽天良!”
……
大南国的百姓本性纯良,即使再坏,也不会真想致人残疾亦或者害人性命,他们实在无法理解此等草菅人命之人。
牧野天煞面对讨伐,毫不在意,扛着大刀在肩上,眼神冷冷,“我说,还有人上台吗?”
“诶……你,你上来,你不是叫嚣得厉害吗?”
“你来。”他对那男子勾手,满脸邪笑。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男子却突然扭头熄了声,众人见状,也纷纷低头沉默了。
“没人敢了吗?”
牧野天煞在台上肆意地转动脖子,伸了一个极其散漫的懒腰,似是毫不把在场之人放在眼里。
林菀又望向了海怀风,他依旧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上去的打算。
她的心沉入谷底,而后仰头运起轻功,“我来!”
“公主?”
众人纷纷出声,不仅大南国的人惊了,就连牧野天煞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
“公主,这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你就应当好好回去准备你的红盖头,等着大婚之夜我迎你入洞房!”
都说安成公主野性难驯,刁蛮任性,可他偏生不爱温顺柔弱的女子,就爱驯服此等小辣椒。
何况,这安成公主长得比他们牧野国的圣女都要好,他如何不心痒痒?
“怎么,你怕了?”
林菀面对眼前之人不怀好意的凝视,秀眉闪过一丝不悦。
“怕倒也不怕,只是怕一会儿伤到公主。”
林菀实在不想再与之纠缠,运功出击,“少废话,我自幼习武,我的夫君若是打不过我,我为何还要嫁于他?”
“你今日若是能胜过我,方才是过了我这关。否则,滚回你的牧野小国缩着吧!”
牧野天煞被这般讥讽,脸上颇有不满。
他的目光犀利,眼色森然,“好啊!那公主便接招吧!”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但只要是略通武术之人都可以看出,牧野天煞是在溜着他们的公主玩。
“牧野天煞,你还不出手!”
安成公主一计掌风,牧野天煞手背于后,灵活闪避。
“公主长得这般如花似玉,我实在是不忍心啊!”
他旁若无人地调戏,安成公主被这般看轻,恼羞成怒道,“放肆!”
她出招越发狠厉,逼得牧野天煞也不得不正视起这位公主。
林菀使出一计大招过后,两人纷纷被冲退。
牧野天煞急忙运功立住,而后勾唇笑了,笑意幽深如恶狼,”公主好功夫!”
林菀感到一股血腥味冲上咽喉,她运功逼下。
今日她的打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几场回合下来,她已经内力耗尽,惨遭反噬了,可一看牧野天煞竟是面不改色,林菀不禁感到事情越发棘手。
“公主,不玩了,我们速战速决吧。”
牧野天煞不再防守,而是趁林菀不注意,飞身狠狠出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噗!”
林菀一时不备,生生扛下了这一招。
她吐出一大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发丝凌乱。
整个人显得脆弱、狼狈……
“公主!”
“菀菀!”林姝在底下着急得如热锅下的蚂蚁,到底谁才可以救她啊!
耳鸣声贯穿了她的头部,她只觉眼前一阵阵昏厥。
她嘴角淌着血,扭头往海怀风那边撇去。
眼神破碎,渴望,眼角红红的,像是在外受了欺负的小猫急需得到一个人的安抚……
可那人却别过头,从始至终都没能给她一个眼神。
海怀风,你是真的要弃我于不顾吗?
台下的海怀风看见受伤的林菀,脑下一热,瞬间便要运功上去营救。
可——
“怀风,不可!”
海家老将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眼神凌厉,目光幽冷。
海怀风深深地看了老将军一眼,终究还是压下了心中冲动。
他的脑袋低垂,眼神微暗,眼底荡漾着化不开的汹涌。
菀菀,对不起……
菀菀,对不起……
菀菀,对不起……
衣袖下的掌心鲜血淋漓,他试图这样逼着自己清醒。
事到如今,林菀总算看清了海怀风的心,她在台上大笑,声音听着却让人如此心碎。
林姝旁观者清,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明白林菀此时心中所有的苦楚,不顾一起地上台抱住林菀,心疼道:“菀菀,我们走。”
“不比了,我们不比了!”
林姝将林菀扶下台,寻了个无人的角落休息。
林菀却仿佛失了神般,双眼空洞地瘫坐在地上。
“菀菀,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我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林菀仰头看着安慰她的姝儿,泪水终究是决了堤,声音似小猫般嘤咛,“姝儿,他不爱我。”
“今天,我才知道,他真的不爱我。”
“以前我还能欺骗自己,可是今天你也看见了。”
“你也看见了是吧,我都这样了,他还是视若无睹……”
“他……”
林菀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她明明心中有怨,却没有立场去怪罪他。
林姝一把抱住林菀,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菀菀,我们不靠男人,女子亦可撑起一方天地。相信我,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的。”
“忘了他吧。”
林姝轻轻吐出这句话,不知是在劝她还是在劝自己。
只是她们心中都明白,她们用情极深,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不过是受伤太重,将自己锁在了厚厚的龟壳里不愿再探头出来罢了。
都说时间是一剂良药,林姝相信,许久以后,她们都能忘却曾经的伤痛,重新开始。
“姝儿,我会努力忘掉他的!”
过了许久,林菀终于出口,她的眼神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林姝擦了擦林菀脸上的泪水,语气轻柔,“菀菀,人的眼睛都是生在前面的,我们都要往前看。”
“对,往前看,不回头!”
这时——
“你们快看!大理寺卿司空朗上台了!”
“大理寺卿司空朗上台了!”
林菀与林姝一听这话,顿时倍感惊讶。
司空朗?
他一届文人去那里?
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