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母后,你在说什么?”
林玉一脸不可置信,她脸上是尚未干涸的泪痕,衣衫单薄的她在冷夜之中更显孤单无助。
“母后!我是玉儿啊!”
她要冲进去,此时门上一块带着熊熊烈火的横木倏地便要砸下。
林玉被吓得愣在原地,眸子大睁。
恰在这时,一墨衣男子拦腰救下了她。
“长公主,皇后如今已烈火焚身,再无挽救的余地,还请长公主慎重,切莫意气用事!”
男子的眉目修长舒朗,气度不凡,浑身透着如玉一般的清冷。
长公主似是被吓到了,依旧发着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她的眼角泛红,身子冷得不自觉打颤。
男子见状连忙脱下外衫盖在长公主肩上。
他的面目冷峭,高挺的鼻梁依稀可见一点痣,平添了几分魅意:“公主,夜深露重,切莫着凉!”
林玉总算是回过神来。
她冷冷一笑,戒备心极重:“你是何人?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到本宫面前晃?”
林玉冷哼一声,将那件外衫毫不留情的扔到地上,绣花鞋踩在上面狠狠践踏。
“给本宫滚!”她出言威胁着这个她从未见过的男子。
大殿之内,皇后全身燃着烈火,一双血眼赤红着,再无以往的绝代风华。
她的面目扭曲,猩红的眸子大大睁开,目眦尽裂。
淌着血的嘴角带着毁天灭地的癫狂与滔天恨意!
她的嗓音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怨毒与不平!
“天道不公啊!”
“一将功成万骨枯,可为何偏偏要用我的血肉相筑?”
“林轩景,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喜我,为何!”
“为何要抢我!!”
“你刚愎自用,自私冷血!!!”
“分明对我无情,却只是为了试探骁郎对你的忠诚,就让他将我让与你!”
“毁了我不成,你还要毁了他!”
“他那般忠心耿耿地护你为主,你却忌惮他,将他扶你上位所有的功劳苦劳全部抛诸脑后,生生害死了他!”
“这皇宫就是个吸血的魔窟!”
“让我扯着面皮,像阴沟里的老鼠,虚伪地在这生生唱了半辈子的戏!”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生恨!让我恶心!”
“都去死吧去死!”
“林轩景,你不是最爱帝位吗?那你就摔下来,死在你最爱的权位之上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宫殿横木轰然倒塌,里面的火人哑了嗓音,失了气息。
皇宫之中,那充满狠毒的怨怼咒骂经久不散,盘踞在这座往日辉煌的宫殿。
林玉急血攻心,直直往后倒去。
男子及时拦住了沉沉倒去的林玉,望着她的眸子深情如水。
阿玉,终于叫我找到你了。
这一世,我定要好好守护你!
绝不让你重蹈覆辙,酿下大错!
*
萧珩君这几日,喂了狗皇帝一些让他卧病不起的药。
狗皇帝在他的日日压迫之下,终于肯盖上玺印。
他也终于成了名正言顺的首辅大臣,治理朝政,掌管大权!
只是,无论他如何挟制威胁,狗皇帝依旧不肯交出虎符。
皇上虽说是常年吃着仙药,有些欲仙欲死,魂不守舍。
到底是没有昏了头,知道这东西是他保命的玩意儿。
只要一日未交,他便有一日存活的机会,所以誓死不愿交出虎符。
萧珩君坐在御书房之内,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俊眉高皱,眉宇之间皆是郁躁。
谢昀推门而入,沉着嗓子道:“见过首辅。”
“何事?”
萧珩君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头,语气有些许不耐。
他认得此人,据说他幼时便被大南朝所抛弃,而后投靠了牧野朝。
虽是大南人,却是牧野太子阿诗勒野身边极其看重的谋士。
萧珩君捏了捏眉心,近几日处理国事,他的心情甚是不佳。
这狗皇帝只顾沉迷,不理朝政,以致国库亏空,民心惶惶。
如今这天下可算不得太平,要处理的事可谓是繁琐至极!
谢昀微微低头,语气却是不卑不亢:“主公让我来报,太子殿下与世子不知所踪,如今依旧没有抓到。”
萧珩君气得怒拍案桌,“阿诗勒野手下的人都是废物吗?这都过去几日了?依旧毫无消息!”
那日,牧野使团班师回朝。
阿诗勒野却并未回归牧野朝,而是半路寻了个由头,暗中折返了回来。
若是阿诗勒野不走,如何能让那狗皇帝卸下戒备心?
只是如今抓捕太子与世子二人,他不能太明目张胆地动用自己的人,只得使唤皇上身边的御林军。
可那些人一个个心高气傲,阳奉阴违,又怎会实打实地给他办事情?
他让阿诗勒野在暗处派些人去寻。
如今城门紧闭。
太子他们或许会防着御林军的搜捕,却不一定会防着城中游散行商装扮的牧野人。
可他只顾着吃酒享乐,整日里寻花问柳,正事却是没做几件!
他这人,徒生了一副歹毒心肠,却没有一个好脑子与之相配……
真是又蠢又毒!
萧珩君想到自己的盟友这般不中用,不自觉头风又严重了些。
“好了,若无其他事便退下吧!”
萧珩君扶着脑袋,对着谢昀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如今皇后一薨,据说死的时候面目可憎,救下来的残碎尸身腐臭无比,又成奇闻。
坊间都在传,天降异象必将大乱!
萧珩君一边要安抚人心,一边还要安排丧事,还有各种迫在眉睫的国事欲要处理,可谓是烦不胜烦。
小太监没有什么眼力见,甚至火上浇油了起来。
他跪在地上,一脸温顺:“首辅大人!公主在府中闹绝食!从昨日早晨到今日未进一米一水!”
萧珩君只觉得头突突作痛:“什么?!为何现在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