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英卫见母亲走了,自觉无颜留下,便想叫房书蝶同自己一起走。
哪知房书蝶早已不在原有的位置上,她跑到了玲慧等公主的座席,仿佛和他不是一家。
再看父亲,更像没事人一般,自在的饮酒品茶,刚才丢人现眼的不是他的妻。
而其他人,看见敬亭侯稳稳坐着,感叹他的泰然自若,也同时没有了当面的讥笑。
反倒是有不少人同情起他。
尚公主就是可怜,尤其是尚了长宁公主,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不能有自己的喜好,每天像条狗似的围着公主转。
房英杰不知所措的看着大哥,盼着他带自己走。
父亲不喜欢他们,母亲又丢了脸,姐姐只顾自己,只有大哥能告诉他如何做了。
“英杰,我们走!”
兄弟俩灰溜溜的离开湖心亭。
身后再次响起奏乐声,欢笑声,与他们兄弟的心情截然相反 。
真是讽刺!
房英卫对自己一心想入仕,施展长才,效忠皇帝舅舅的想法感到可笑。
母亲被辱,皇帝舅舅不仅不帮母亲主持公道,竟然还偏帮那个宋时玥。
房英卫心里升起一股恨意,步伐迈得很快。
房英杰渐渐跟不上,最终在岸边的假山转弯处,失去了大哥的身影。
他气恼的想哭,有记忆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入宫,人生地不熟的,随侍也不在身边。
毕竟才九岁,又刚亲眼目睹了母亲出糗,父亲和姐姐的冷漠,房英杰落下了眼泪。
视线模糊间,转了方向也不知道,误打误撞的到了一处院落。
听到有人声,擦擦眼泪,正要进去询问,被找过来的房英卫捂住嘴,带到了假山后。
看到大哥,房英杰很开心,放松下来,想要扒开他的手说话,却被大哥阴沉的脸色吓住。
房间里的对话,清晰的传入他们耳中。
“少夫人,长宁公主真是恶毒,竟然给你下那种药。”
“少夫人只让她丢脸都是轻的,该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大、小梅替自家主子不平。
宋时玥还得安抚他们,“别生气了,我不是已经报复回去了。”
“少夫人做得对,长宁公主想让您怎么出丑,您就该让她真实体验一把,只是,惩罚太轻,便宜她了。”
宋时玥换好了衣裙,重新梳了发式。
“希望她能知难而退,别在撞上来找麻烦。”
像长宁公主这样的人真是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关起门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非要挑事非。
宋时玥迈出房间,朝假山后面瞥了一眼。
一直守在外面的顾玉宸说道:“我已让人去调查是哪个宫人动了手脚,若是长宁公主追究,咱们就把事摆到台面上说。”
“好啊!她敢给我下媚药,我就能让她丢数次脸。”
“走吧,再不回去,岳母、外公、外祖都该担心了。”
宋时玥笑的很甜,她有很多人关心呢。
院子里的人走完了,房英卫才带着房英杰从假山后绕出来。
“大哥,那个灵毓公主的意思是,母亲先要害她,她才对母亲做了那样的事吗?”
房英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弟的问题。
母亲的性格一向强势,容不得别人忤逆她。
因为妹妹的过错,让她损失了百万两银子。
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可是要报复有很多种手段,母亲的手段太龌龊了。
“大哥,母亲给她下的是什么药?真的下了吗?我怎么看她什么事都没有。”
房英卫回神,“应该是被及时发现了。”
想到母亲当时,非要让灵毓公主表演才艺时,她正是要去换衣裙。
此事和母亲一定脱不了关系。
若不是母亲太过自负,也不会遭到反击。
可他能埋怨母亲吗?只能将所有过错都推在宋时玥身上,还有那个不省心的妹妹,一切根源都在于她。
“大哥,我们去帮母亲拿回场子来。”
房英杰年纪小小,气焰很盛。
“不管母亲是对是错,都容不得他人如此践踏尊严。”
房英卫复杂的看看这个小弟,争强好胜的性格像极了母亲。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那我们去找父亲,她是长辈,总能管得了吧。”
父亲?他视他们为耻辱,何时管过他们的事?
“去了也没用。”
“哎,大哥说的是,他不会替母亲做主的。而且父亲对我更加不喜。”
房英卫眼神闪了闪,其中缘由,皆是母亲造成的。
“好了!我们先离开吧,皇宫不适合我们。”
房英卫拉着弟弟走上出宫的路,也没再去关心长宁公主去了哪里。
院墙拐弯处,宋时玥和顾玉宸走了出来。
“娘说的没错,长宁公主的日子,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风光。”
顾玉宸轻哼一声,“皇家有哪个是过的真实的。那个房英卫倒是有点儿意思。”
“可惜他生在公主府,还有个那样的生母,想要有所作为,可谓痴人说梦。”
在他们离开后,有一男一女从旁边的院子出来。
“王爷,那对夫妻好有趣。两人都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王妃,你可知道?他们对云端青雾特别有兴趣。”
“是吗?王爷不如送他们一斤。”
“想的美,本王还不够喝呢。”
“你这样小气可不好。”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两人又退回院子中。
不一会儿,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你是怎么做事的?让你给那个宋时玥下药,怎么会什么事都没发生?反倒是让殿下受了委屈。”
“我也不知道啊,我的确是将茶壶换过的。”
“办事不利,有你何用?”
“不,别杀我!”
挣扎声响起,院子里传来一声咳嗽,吓跑了行凶的人。
院门再次打开,刚才的女子将昏死过去的侍女提进了小院……
碧波宫,曾是长宁公主出嫁前住的宫殿。
此时,已经穿好衣服的她,躲在这里,砸了满殿的物件,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也在遮掩着羞耻。
“该死的宋时玥,本宫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咣当,咣当。”
又是一顿砸。
正要将一个瓷瓶推倒时,派去灭口的太监,惊慌的跑了回来。
“公主!”
“干嘛这么慌张?事情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