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梵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荣国公多虑了。此次赏花宴,张某只是想借此机会,与朝中同僚共聚一堂,赏花品茶,畅谈风月,并无他意。”
然而,贾源却似乎并不相信张梵的话,他深深地看了张梵一眼,缓缓道:“张大人此言差矣。朝中谁人不知,张大人乃是当朝权臣,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朝局的走向。此次赏花宴,又怎会只是单纯的赏花品茶那么简单呢?”
张梵闻言,眉头微皱,似乎对贾源的直言不讳有些不满。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淡淡道:“荣国公果然心思缜密。不过,张某可以保证,此次赏花宴的目的,绝对单纯。若荣国公不信,大可不来。”
“大学士相邀,贾某怎敢不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可是来不了了……”
贾源话音未落就听到一旁的屏风后面传了一声轻呼声,贾源目光如刀的落在张梵身后的屏风上。
张梵微微侧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他的目光也顺着贾源的眼神望去,只见屏风后影影绰绰,仿佛有人影晃动。
他心中一惊,但面色依旧保持平静,转而对贾源道:“荣国公何出此言?令孙若是不便前来,自可告知张某,张某并无强求之意。”
“呵呵,我还以为是我家那不成器的东西得罪了大人呢。”他目光落在屏风上,笑容中透着一丝警惕。
“荣国公也忒小看老夫了吧,别说贵府公子从未见过老夫,就是他真的做了什么,我还能同小孩子一般见识吗?”
贾源见张梵如此说,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好再多问。他深知张梵此人深沉狡猾,不是轻易能够试探出深浅的。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开始与张梵谈论起朝中的局势来。
张梵不愧被称为老狐狸,两人之间的谈话他始终滴水不漏。无论贾源如何旁敲侧击,试图探寻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张梵都能巧妙地将话题引到别处去,让人无法窥视到他的内心世界。
两人你来我往,表面上交谈甚欢,但贾源心中的疑虑却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屏风后的那声轻呼,像一根无形的刺,始终扎在他的心上,让他无法安心。他时不时地望向屏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疑惑,也有不安。
张梵见贾源的目光频频落在身后的屏风上,眼底涌动着不明的色彩,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警觉。他知道,贾源并非真的对屏风感兴趣,而是在试图探寻什么。
“张大人这张屏风看起来挺别致的。”贾源见张梵一直在跟自己绕圈子,心底暗骂文人的心眼子多,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风度,故作轻松地称赞起屏风来。
张梵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更加确定贾源在试探自己。他忙起身,迅速挡在贾源的去处,微笑着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一会该宵禁了。老夫就不留国公爷了。”
贾源被张梵突然的举动打断,心中虽然不满,但也不好发作。他瞥了一眼屏风,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却听得屏风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贾源心头一跳,猛地回头望去,只见屏风后影影绰绰,仿佛有人影晃动。
张梵也听到了那声响动,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心知不妙,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对贾源说道:“国公爷,那声响许是风吹动了什么物件,不必在意。还是请早些回府歇息吧。”
贾源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见张梵如此说,也不好再多问。他深深地看了张梵一眼,转身离开了大学士府。
然而,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他心中的疑惑却如同野草般疯长起来,那屏风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同张家突然举办的赏花宴有什么关系?为何张梵会如此紧张地阻止自己接近屏风?
张梵送走贾源后,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不安。他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拿着杯盖轻轻刮着茶盏内的浮沫,似乎在借此动作来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一时间房间里就只余杯盖同茶盏的碰撞声,以及一道竭力压抑的呼吸声。这呼吸声,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涌出的不安与挣扎,让人不禁为之一怔。
“出来吧。”张梵淡淡的说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屏风后,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后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梳着垂鬟分肖髻的小姑娘缓缓走了出来。
“爷爷。”小姑娘走到张梵面前重重的跪了下来。
“你今日有些冲动了。”张梵看着慧娘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却又更多的是担忧。
慧娘低下头,不敢直视张梵的眼睛,声音微颤:“孙女知错,还请爷爷责罚。”
张梵见状,心中不禁一阵叹息。他扶起慧娘,柔声道:“起来吧。回去抄写清心咒百遍,以静心养性。”
慧娘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哽咽道:“是,孙女遵命。”
看着孙女眼底的晦涩,张梵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他深知慧娘的性格刚烈且执拗,但在这时代,女子的刚烈和执拗,往往意味着更多的磨难。他轻抚着慧娘的头,语气坚定:“慧娘,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祖父在。”
“爷爷,我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