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餐桌前,许政衡怒气冲冲的拍了桌子,他眼睛怒视着刘永,吼道:“你说谁是下人?”
这一刻,许政衡的心是彻底凉透了。
他微微喘着粗气。
眼神复杂的盯着这个让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愧疚了半辈子的儿子。
许政衡眼里光芒黯淡。
凯旋竟然说,张铁柱一家是下人。
心口微微抽痛,许政衡愧疚的看了一眼面色通红的张铁柱。
严肃起脸色。
他威严的盯着刘永,沉声道:“凯旋,铁柱是我的勤务兵不假,但我许政衡可从来没拿铁柱当下人看待。”
“相反,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记好了,铁柱,永远是我许政衡的半个儿子。”
说到这,许政衡语气顿了顿,声色俱厉道:“凯旋,铁柱一家为许家付出的远远比你多得多。”
“你有什么资格不准铁柱一家上桌。”
客厅里,回响着许政衡铿锵有力的斥责声。
许老总不怒自威。
张翠花感动的轻轻的抽泣着。
张铁柱激动的大圆脸通红。
刘永心里却冷哼一声,他从心里对许政衡的话不屑一顾。
刘永斜着眼,目光鄙视的上下打量着张铁柱一家。
他来许家,第一个要撵走的人就是张铁柱。
他来这两天看出来了,许政衡两口子对张铁柱一家很是依赖和关照。
待遇比对他这个儿子都好。
尤其让他最不满意的是,刘永眼角扫了一眼张翠花,许夫人竟然选张翠花这么个又老又土的老护士照顾自己。
刘永厌恶的收回眼神。
等他撵走了张铁柱一家,他就借着给许夫人选护士的名义,给自己选几个年轻美貌的小护士。
想到这,刘永嘴里嗤笑一声。
他盯着许政衡的眼睛,激动道:“爸,您可别让张铁柱老实的外表给蒙蔽了。”
“其实,张铁柱心里最会打盘算了,他把病秧子老婆从乡下弄来给我妈当护士,偷我妈的燕窝喝,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
“又把小儿子带来,养在咱家,白吃白喝的,一分钱不用花。”
刘永说着,不等众人反应,气势汹汹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存折,甩在张铁柱脸上。
说道:“张铁柱,没看出来,你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样,倒是一肚子心眼。”
“前一阵,你是不是哄骗了我爸妈1000块钱,带着老婆孩子去百货公司买了不少好东西回来。”
说起这,刘永就来气。
他刚来的那天,趁许政衡不注意,偷偷溜进许政衡的屋子。
本想翻箱倒柜的找找看,许政衡家里有多少值钱东西。
没想到,他一拉开抽屉,就发现一张存折赫然放在抽屉中央。
抽屉竟然都不上锁。
当时他欣喜若狂,连忙打开存折一看,好家伙,存折上倒是存着一笔巨款。
而且存款只进不出。
压住心头的狂喜,他细细的查看起一笔一笔的进账。
吃惊的发现,就在几天前,存折上有人提出过1000块钱。
他脑海中马上联想到张铁柱一家穿戴一新的模样。
阴沉下眼神来。
衣服鞋子像是最近这几天才买的。
一定是许政衡没锁抽屉,存折让张铁柱给偷去了。
提出1000块钱后,他又偷偷给放了回来。
想到这,刘永心里懊悔。
家贼难防,许政衡怎么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不把金钱当回事。
抽屉都不知道安上把锁。
他走时,偷偷把存折揣进怀里。
之后,他趁张铁柱两口子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又翻了张铁柱两口子的房间。
不看不知道,一看,直接气绿了他的脸。
刘永气愤道:“爸,一个乡下来的孩子,在许家白吃白住不算,屋子里的零食,比我小时候吃的都多。”
“奶粉,麦乳精,大白兔奶糖,大虾酥,还有不少点心和月饼。”
刘永说的心里气闷。
他从小在地方军队长大,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些好吃的零嘴。
凭什么让一个乡下来的勤务兵的孩子享受。
尤其那一大袋子大白兔奶糖,看上去得有十斤吧。
刘永心里疼的滴血。
他恶狠狠的瞪着张铁柱,“张铁柱,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我爸妈这里捞了不少好处?”
肯定是许政衡两口子膝下没有儿女,张铁柱一家趁虚而入。
刘永咬牙道:“我告诉你,这些钱以后可都是我爸留给我的钱,你赶快把骗去的那1000块钱还回来,不然的话,我就让我爸妈把你们一家人撵回老家。”
“不、不是。”张铁柱被刘永一番话说的,大圆脸羞愧的涨的通红。
他一着急,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许爷爷,”小木头最近吃得好,脸也圆了不少。
性子也比从下乡来的时候开朗了好多。
他怯生生的上前拽着许政衡的衣角,委屈的说道:“那些零嘴是娇娇姐姐走之前给我的。”
娇娇姐姐给了他一大袋十斤装的大白兔奶糖,他平常都不舍得吃呢。
说完,小木头委屈巴巴的看着许政衡。
许政衡心里一阵闷痛。
他拍了拍小木头的脑袋,安慰道:“小木头,不怕,咱不听他胡说八道。”
许政衡脸色铁青。
他是真的被刘永这一番无耻的话,气的手指都在微颤。
“凯旋,这个家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许政衡怒指着刘永的鼻子尖。
声音洪亮,“这1000块钱,是我给张铁柱的。”
“至于存折上所有的钱,都是留给娇娇的,没有你一分钱的事。”
说着,许政衡气势汹汹的一把夺过刘永手里的存折。
口气强硬的命令道:“明天,你就去大西北驻军地找你聂伯伯,那里最需要军医。”
这种儿子,就得放了聂震海手里,让聂震海用皮带抽。
抽完了,再灌他一肚子西北风。
“我不去,” 刘永心里惊涛骇浪。
他吃惊的看着许政衡,许政衡没把他宠上天,反而要把他送大西北聂震海手里。
客厅里,落针可听。
刘永面色铁青。
他从高中那一次与许凯一起遇上富人区的老邻居开始。
他不安分的心里就种下了一颗贪婪的种子。
策划从那时开始。
经过他多方不懈的打探,终于打听出来,许凯就是军区总司令许政衡的亲生儿子。
证据就是许凯右面屁股上的三个烟袋锅子烙印。
这一刻,那颗贪婪的种子破土而出。
他假装好心约了许凯一起去澡堂。
忍着烧红的烟袋锅子烙在他屁股上,滋滋冒烟,烧焦皮肉的痛苦。
成为军区总司令许政衡的儿子。
没想到,却又被许政衡轻飘飘的一句话,发了荒凉的大西北去。
想到这,刘永眼底涌上一股怨恨。
他盯着神态俊美优雅的聂宸佑,眼里闪过一丝阴毒。
他要留下当许政衡的儿子,聂宸佑就必须用来给他踮脚。
“爸,”刘永软下口气,委屈巴巴的看着面色铁青的许政衡说道:“其实,我防人之心这么重是有原因的,只不过,我怕说出来让你伤心。”
“可现在,为了不让你继续受外人的蒙蔽,我不得不告诉你。”
“当年,聂宸佑妒忌我的才华,他把我的高考成绩给改了。”
“要不是他阻止我来京都,说不定早在几年前,我们父子就能相认了。”
刘永话音刚落,客厅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刘永,你为了冒充我凯旋舅舅,在自己右面屁股上烙下三个烟袋锅子印,一定很痛吧?”
“不过再痛,也比不上我接下来给你打脸痛。”
聂娇娇一步蹦进许政衡家的客厅。
小丫头叉着腰,狐狸眼睨视着眼前的刘永。
没想到,她穿来的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