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凯,我永远都是你爸爸,你就不是我亲生儿子,你还是我秦万利的姑爷。”
秦万利红着眼眶,看着许凯,“咱爷俩这么多年的情分,怎么会因为你认了亲爸爸就没了呢?”
秦万利说着,抬起手臂,用袖管抹着眼泪。
许凯红着眼眶,心疼的轻轻上前拥着秦万利的肩膀,柔声哄道:“爸,不哭。”
他爸抹眼泪的动作,跟他儿子许豆豆抹眼泪时一个动作。
看的许凯心里又疼又气。
“那你还犟不犟了?”许凯哄着,秦万利不理儿子,继续用袖管干擦着眼睛。
看着爸爸的苦情计,许凯心里一暖,好笑道:“爸,我也没说不认亲爸亲妈。”
秦万利抬起头,通红着眼睛,兴奋的看着儿子。
“小凯,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秦万利不干擦眼睛了。
许凯笑笑,然后抬头看向正眼巴巴的盯着他的许政衡,轻轻笑道:“许老总,您总得给我和姐姐办个正式的认子宴,我才好改口叫爸吧。”
许凯语气含酸,当时他可记的给刘永办过认子宴。
许政衡一时愣怔,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少顷,许政衡老泪纵横。
“好,好,这次我许政衡一定要大办。”
“我要让全军区的人都知道,我许政衡的女儿和儿子回来了。”
许政衡哽咽着,泪流不止。
儿子终于肯认他和音音了!
音音几乎哭晕在何雅琳的怀里。
聂胜利却好奇的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亲弟弟。
这个亲弟弟长的很像亲妈音音,斯文。
眉眼倒是跟她和亲爸许政衡有点像。
病房里,许政衡正惊喜交加,今天认了大女儿,又认了儿子。
正在这时,病房门又被猛的推开。
“玥玥!”沈文峰眼眶通红,双眼含泪带着老婆闫华冲进病房。
惊闻闺女沈玥还活着。
正在开省委会议的沈文峰,当即带着老婆闫华坐着许政衡派来的直升机。
提溜上外孙聂宸星孝敬他的两瓶茅台酒,顾不上收拾行李,就冲来了军医大。
“玥玥!”看着轮椅上瘦的不成人样的女儿,沈文峰两口子眸光震裂。
顾不得与许政衡寒暄,头发花白的老两口直接哭着扑向轮椅上的女儿沈玥。
三人抱头,哭的肝肠寸断。
沈文峰是省委书记,老婆闫华是妇联主任。
他们就有沈玥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三年前,正主持中秋联欢会的他和闫华,惊闻科研室爆炸,女儿牺牲的消息后,当即就晕倒在联谊会上。
发生的那么突然。
他和闫华怎么能承受的了。
那晚的联谊会一片兵荒马乱,差点开成了他和闫华的追悼会。
沈文峰楼着女儿,肩膀哭的一耸一耸的。
当时,他和闫华真想追随女儿一起去了。
可他们还放不下宸星。
沈文峰眼眶通红。
他当时更咽不下胸中的那口闷气。
“聂震海,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以后宸星跟着我姓沈,不能再跟着你姓聂。”
“你聂家晦气,怎么好端端的闺女,一到你家当了儿媳妇,就无缘无故的没了。”
“聂震海,你就是对家里人不上心,一心光疼你老婆。”
……
每当夜里,沈文峰想女儿想的厉害,睡不着觉的时候,就忍不住翻看女儿小时候的相册。
看着相片里女儿的一颦一笑,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口郁气越结越深。
闷的胸口喘不上气来。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抓起电话,往聂震海家里打电话。
半夜,两个老头在电话里口不择言的激骂一晚上。
“沈文峰,你说的什么屁话?”
“我亲孙子为什么跟你姓?”
“我儿子媳妇牺牲了,我不心疼吗,我不难受吗?”
“我聂家晦气?难道是我让科研室爆炸的?”
叶陌上和沈文峰把自家闺女牺牲都怪在他身上。
聂震海握着电话,铁青着脸,每天夜里,轮番接收这俩糟心老头的问候。
他心里也憋着一口窝囊气。
他还牺牲了三个儿子呢,他找谁骂去?
前年,沈文峰主动要求从京都外调到地方工作。
虽然舍不得外孙宸星。
可京都留下太多女儿的痕迹。
每当空闲时间,他和闫华都会忍不住去女儿小时候经常去的公园,游乐场,两人一坐就是一整天。
看着物是人非的场景,他俩精神状态也变的恍惚了起来。
“爸、妈,别哭了。”沈玥用干瘦的手指轻轻摸着爸妈有些苍老的脸。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残酷的煎熬,让爸妈曾经光润的脸庞变的干枯憔悴。
她在监狱里这三年日子难熬。
她爸妈在外面的日子看来也不好过。
沈玥今天不想哭,以前爱哭娇气的她,自从被关进监狱那一天,她就逼着自己坚强乐观。
白天跟建英一起做做白日梦。
梦里俩人又住在宽敞舒适的聂家老宅里。
晚上两人窝在单人床上画大饼。
吃的饱饱的。
沈玥笑着擦干眼泪,对着她妈闫华撒娇道:“妈,我想吃您做的辣椒炒肉片了。”
“在牢里的时候,我最想的就是这一口。”
聂娇娇红着眼眶,看了一眼偷偷抹眼泪的三哥聂宸星,原来三哥爱吃辣椒炒肉片是遗传了三伯母的口味。
“好。”沈玥说的轻松,闫华却听的肝肠寸断。
女儿在牢里竟然让个以前天天吃的辣椒炒肉片馋成这样。
闫华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几乎泣不成声,“玥、玥玥,等你身体好了,妈妈天天给你做辣椒炒肉片吃。”
“许老总,救命大恩我沈文峰无以回报,我这里有两瓶珍藏的茅台酒,今晚,咱老哥俩好好的喝一杯。”
沈文峰老泪纵横,把拿来的茅台酒递给许政衡。
这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像样的礼物了。
而且,许老总好这一口。
许政衡两眼冒光,“好,今晚,加上叶老,秦老弟,震海,咱几个老哥俩好好喝一杯。”
许政衡笑着爽快答应。
哼!沈文峰别扭的瞥了一眼聂震海。
他刚才就是故意不说聂震海的功劳。
聂震海脑门一惊。
看着沈文峰像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的茅台。
与聂娇娇对视了一眼。
这就是娇娇给的那种喝了以后,甭管人前多正经的人,一口下去保准当着众人的面打猴拳,跪地上唱小桃树的假茅台。
聂震海脑门发凉。
脑海里出现师父打猴拳的样。
聂震海咽了咽口水,对着师父许政衡假笑道:“师父,我想起来了,营地里还有重要的事等着我处理呢。”
“今晚我就不陪你们喝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聂震海头也不回的拉着聂娇娇冲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