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富家夫人的生活。
有些情况特殊的,要帮忙管管家里的生意,不管生意的,吃饱就闲出屁来。
“你家那几个绣样也太精致了,特别是你家那宁香,何时请来的。
许久不去你那了,竟请了这般人物,那双面绣也太好看了,我还从未见过这般精致的绣样。
我娘快生辰了,你看能否让你家这宁香匀点时间替我做个大件,还有,能否请她替我带带我那不成器的闺女。”
“陈夫人,您怎还偷摸着来嘞,李娘子我跟您说,您若允了陈夫人这边,您也得允我这头才成,反正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嘛。”李家夫人笑嘻嘻。
李言之没想到陈夫人找她是为了这事情,不过宁香的绣技确实出众。
今天她要那几个人过来,就是为了给这些闺阁小姐们打样的,让他们知道这里不仅东西好吃,还能学到东西。
要是可以,她其实也想让宁香偶尔过来帮着指点一下他们,不过事情得和宁香商量过先。
“陈夫人大件我应当能允您,但带人这事情,恐怕你们得找我宁香姨母,这事我做不上主。”
“哎哟,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这原来是您姨母啊!怪不得那般厉害,那行,我晚些与她说说。”
李言之笑笑,陈夫人都这么说了,李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心想今天一定要扒着陈娘子这人,一块去说。
宋太傅从一群女人这边脱身,李言之便带他进了他们的休息房。
入门就看到两个下人,暮子瑜和老太太二人聊得火热。
小五郎被阿福一颠一颠的抛起,整个房间都是他们三人的笑声。
暮子瑜看到他们回来,还带着宋太傅,愣了一下,忙起身,“见过儒圣。”
宋太傅恍惚了一下,也是许多年不曾有人这般唤过他了,笑笑道,“小公子是......”
“小子京城周家医馆少东家。”
“是那个名满京城的周家医馆。”宋太傅说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让儒圣见笑了。”
“那可是新月最大的医馆,怎能用见笑二字,了不起。”宋太傅真诚,“老夫隐居在此,小公子唤我宋夫子便好。”
“好,夫子请坐。”暮子瑜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后吩咐道,“阿福取些铺子里的吃食过来。”
“诶,别忙活,我已经让人去弄了。老师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姨母。这位周公子是我们李家的合作伙伴。
一幕,这是谨支他们的老师。”李言之把话接过。
李谨支补充,“也是安秀他们的老师。”
老太太听到这话,顿时好感倍增。
能把家里孩子都教得那般出色,这周家公子又那般敬重,那哪能是一般人,慌忙起身,“夫子好,夫子您快坐,快坐。”
宋太傅也恍然,拱手作揖,“妹子不必多礼。”
相互客套完,两边这才都坐下。
另一边,早早安排去取吃食的人已经上来。
“老师您喜欢喝什么水?”李言之询问。
“嗯,都尝尝。”
小老头说完,就自己招呼自己,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说都尝尝,也就都尝了个遍。
李言之哭笑不得,这小老头绝对是个顶级吃货。
东西端上来后,就没怎么搭过话了,非要回应也是嗯,哦应付。
好在人家打小教养好,动作不慢,但吃起来一点不埋汰。
吃饱喝足了,这才松快的拍拍肚子,“味道真不错,老夫这辈子还未吃过这般有意思的吃食,快乐水,名字也有意思得紧,丫头你取的吧!”
李言之一口奶茶在嘴里,不好回应,直接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老师厉害。”
“哈哈,为何唤它快乐水。”
“老师您不快乐吗?”李言之笑眯眯。
宋太傅又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个鬼机灵。对了,怎不见谨书,老夫也是许久没见到他了。”
听到谨书这名字,家里人都心情有些复杂。
李言之心脏还突然闷闷的,勉强挤出个笑容道,“我惹他生气了,还在赌坊里呢。”
“丫头你的性子不应该啊!那孩子平时虽跳脱了些,但挺知理的。”宋太傅正了正身子。
李言之只能简明扼要说了说那天发生的事情。
宋太傅点点头,“无碍,那孩子能说通,得空去接回来便好。哎哟,吃多了,谨支,谨言你们再与老夫下去走走。”
“是!”
兄弟俩齐齐应声。
今天这番改革,再次将铺子推上一个新高度,好在李言之有先见之明,才开始装修这铺子的时候,就跟他们要求过在这里盖个地窖。
不然今天冰就不够用了。
本来他们的冰就不算大,人一多,热气旺化得更快。
不过消耗得多,赚得也多。
李言之喜滋滋的看着今天的账目。
“赚了多少?”暮子瑜询问。
“哈哈哈,光铺子内的就有三百多两了,还不算外卖的,要是每天都有这销售量我很快就成富婆了。”李言之得意的晃晃脑袋。
暮子瑜好笑的看着她,“你现在便是富婆了。”
李言之小鸡啄米的点头,“是是是,我现在就是富婆了,等分了银子就先还你一些,妈诶,欠人钱钱真不好受。”
“我都不介意,你何苦这般。”暮子瑜无奈。
“哎,你不懂,有些人就是欠不得别人东西,一欠就总感觉不舒服。对了,咱们琉璃卖得咋样了。”
“没那般快,需到京城,快马加鞭也需一月有余。”
“嗯嗯。”李言之点点头,抬眸就看到陪宋太傅出去溜达回来的兄弟俩,“回去了吗?”
“嗯,回去了。”李谨支说道。
说到这小老头,李言之又突然想起了今天的事情,“谨支,咱们去接谨书回来吧!娘想他了。”
“好。”李谨支温和道。
“坐一日了,我也一块出去走走吧!”暮子瑜起身。
“好,姨母您呢?”李言之询问。
“嗨,我不去,外头热得很,且小五郎还得我照顾呢。你们去就成,见到孩子跟孩子说老姨母想他了,让他快些回家。”
“嗯啊!”李言之应声。
五人齐齐离开包间,阿福驾车,其他四人坐车内。
李言之透过车窗看着前往赌坊的道路,不知道为何,越靠近赌坊,心里就越来越堵得慌。
李谨支看她不似以往这般活泼,脸色还有些发青,便担忧询问,“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谨言也发现了她的不适,“周兄,劳烦您替我娘看看。”
暮子瑜轻轻搭上她脉搏。
李言之笑笑,“没事,可能就是冷热交替,一下没适应过来,一会就好了。”
“无碍,有些积食,回头我开服汤药给她。”
“看吧,我就说没事,咱们得快些,时候不早了。”
“得嘞!”阿福在车厢外应声。
快马加鞭,又都是在镇子,没一会便到了。
一行人下车走进去, 还是上次看门那小哥。
那小哥立马认出了他们,主要是这几人生得太过打眼,不过小哥还是照例先询问一番,“几位玩点什么?头子,牌九,还是大小。”
“不好意思小哥,我们不是来玩的,我们是李谨书家人,我们来带他回家。”
然此时角落里一个蹲着的一个男子,本来还像失了魂似的,听到李言之的话,眼睛立马泛起泪花。
人也顷刻来了精神,忙从角落里冲出来,本来想抓住李言之的,但看李言之是女流之辈,直接抓上了李谨支胸口的衣衫。
见过此人的李谨支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这竟会是上次过来见过的那小哥。
人瘦骨嶙峋,眼窝凹陷,好像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似的。
“不是与你们说两日后过来的吗?为何不来,你们为何不来!”李秋年死死咬着牙齿,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本来看他这么放肆,暮子瑜和李言之正想出手。
可听到他的话,几人都不是傻子,立马听出了言外之意。
李言之只觉得天旋地转,手心直冒冷汗,恶心感一波接着一波往上翻滚。
李秋年看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直接抓着李谨支就往外走。
李言之只好强忍着跟他们一块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
二话不说,就狠狠在李谨支脸上来了一拳,然后继续拽上李谨支,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你们算什么家人!你们算什么家人!谨书哥他要被你们害死了!
我每天都睡不着,你们有什么资格穿得这么光鲜亮丽!”李秋年狠狠我拽着自己的头发。
轰隆!!
李言之已经要站不稳了,心脏像被人剜去了似的。
强忍着不适,抓着李秋年细细的胳臂,“谨书,我儿谨书他....怎么了!”
“哈哈哈!你现在知道你儿了,你现在知道问他怎么了!他要死了,他因为不肯交出你们家的配方被王钱抓走已经快一个月了!
被王家抓走的人从来都没有活路,我每天都不敢合眼,死死守着门口守着乱坟岗,生怕下一眼便看到他的尸体!
可你们明明说了两日后来,为何不来!为何不来啊!”李秋年大吼。
“噗!”李言之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