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忍不住问道:“药材商是收生药还是炮制过的熟药?”她曾和父亲一起采集药材并将其炮制后卖给药堂,知晓生药和熟药的价格差距甚大,因而有此一问。
姚里正不知林若的身份,但见她与张子初同行,推测其为府衙里的女差役,答道:“生药熟药都收,村里也不是每家每户都会炮制药材,不会炮制的人家就卖生药,掌握炮制之法的人家,则卖熟药。”
“黄大丰家卖生药还是熟药?”张子初问道。
“卖熟药,因为大丰之妻冰娘擅炮制药材,熟药比生药价格高得多,卖熟药能挣更多银钱。”姚里正答道。
姚里正家中房舍多,但人口并不多。姚里正膝下有四个儿子,他们老两口与大儿子一家住在一处,另外三个儿子都在分家后另居他处,因此家中空置的房间较多,正好用作客房。
姚里正和姚无灾将张子初一行迎入正堂,姚里正的孙媳妇黄氏为他们呈上香薷解暑汤,清香爽口,十分适合夏日饮用。
“这道解暑汤是用香薷、法夏、茯神、蔻米、滑石、熟军、黄芩和生菜熬制的,这些草药都是自家地里的。”姚里正带着几分自得说道。
将近正午时,在村中走访、查探的秦川和周来宝找来了姚里正家,与张子初他们汇合。众人在姚里正一家的热情招待下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农家午宴后,便继续开始干活儿。
姚黄村沿着凛江江畔,呈狭长的长条状分布,村民们的住处较为分散,因此秦川和周来宝一上午也只走访了三户人家,下午还要继续走访、查探。
“此村的村民,似乎对外来者十分忌惮,并不愿与我们交流。即便出示了府衙的腰牌,表明了官差的身份,他们也只会简短作答,不愿多说一个字。”秦川压低声音向张子初禀报道。
“这村子位置偏僻,消息闭塞,排外是正常的,不必在意。”张子初说道。
周来宝小声说道:“张大人您有所不知,那种排外与寻常排外有些不一样,村民们除了不愿同我们多说,似乎还希望我们早些离开,不愿我们在村里多待。”
秦川附和道:“这村子看似与其他村落无异,实则处处透着怪异,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秦捕头说得不错,查探时务必小心谨慎,至少二人一组,不可单独行动。”张子初说道。
齐乐挠挠头道:“真有那么可怕?我上午独自在黄大丰家,并未察觉出有何怪异之处。”
“那是因为你没在村里走动,待会儿你去走走便知道是何种感觉了。”周来宝说道。
齐乐在上午已经打听到,黄大丰昨日一早食用的粽子,就是其妻姚冰娘早起包的。黄大丰家的四个孩子,除去最小的年仅四岁的女儿,其他三个孩子也都早起给姚冰娘帮忙了。
姚冰娘和三个帮忙做早膳的男孩子都表示,并无可疑之人靠近过家里的厨房。
添加了鼠莽草的毒粽出自姚冰娘之手,且她还擅长炮制药材,能够想方设法将鼠莽草的气味进行掩盖,让黄大丰察觉不到。如此说来,目前姚冰娘的嫌疑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