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刘氏没有撒谎,那么黄宝全十有八九并非谋害姚恒贵的凶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松子摇头晃脑感慨道。
众人不由想到,黄大丰被毒害一案还没有查出头绪,又出了姚恒贵被谋害一案,的确令人烦闷。
黄大丰家有四个未成年的孩子,姚恒贵次子的婚事要推迟甚至可能泡汤,姚家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两个好好的人家,就这般支离破碎了,想想便甚感沉重。
因着这份沉重,众人都没有说话,一路沉默地走回了姚里正家。
招待众人吃喝的仍是姚里正的孙媳黄氏,张子初见黄氏送来的饭菜虽算不得贵重,都是乡野里常见的禽肉和菜蔬,但都烹制得颇为可口,心知他们费了不少心力,也不好总吃白食,便让松子拿了一吊钱给黄氏。
黄氏并未推辞,道了谢便拿着钱离开了。
众人用过晚膳后,又聚在张子初的客房里讨论了一番案情,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张大人说的有道理,在姚恒贵家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凶手必定是个新手,第一次作案也说不定。”齐乐对林若说道,二人一边谈论案子,一边往客房去。
“阿乐,你说纵火之人与杀害黄大丰和姚恒贵的凶手是同一人么?”林若边走边问。
齐乐抿唇道:“那可不好说,线索还是太少了些,没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二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客房门口。客房没有上锁,林若推门而入,齐乐点燃了烛火。
“啊啊啊啊,那是什么东西!”齐乐刚打算打水洗漱,就听到林若带着惊惧的叫嚷声。她顺着林若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只老鼠四仰八叉地躺在卧榻之上,那老鼠的双眼被剜掉了,留下两个红彤彤的血洞。
老鼠一动不动,浑身僵直,显然是一只死了有些时候的老鼠。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在摇摇曳曳的微亮烛火中,那被人挖去双眼的死老鼠显得尤为狰狞可怖。
齐乐啧啧几声,皱眉骂道:“哪个王八羔子搞出的鬼名堂!”
齐乐胆子大,一只死老鼠还吓不到她,但就是恶心的慌。
见林若吓得脸色发白,齐乐又打趣道:“我说小林子,你见过的比这鼠尸更可怕的尸体,没有一百具也有八十具了吧?怎么被吓成了这样?”
林若惊魂未定,背对着卧榻说道:“那死老鼠可比我看过的尸体吓人多啦。”
齐乐理解不了好友对“吓人”的理解,翻了个白眼,正想再打趣几句,突然想起林若自幼就跟着养父一起去乱葬岗捡尸体,再恐怖瘆人的尸骨都见过,也是怪可怜的,便闭上了嘴。
“小若,你怎么了?”张子初焦急又关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若抬眼看向他,挤出一丝安慰性的笑意,说道:“我没事儿,不知是谁在卧榻上放了一只死老鼠,乍一看被吓了一跳。”
张子初上下打量了林如一番,发现她果真没事,才放下提起的心,沉着眉头上前去看那只还没来得及被齐乐扔出去的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