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从后门悄悄溜进来商行,刘掌柜看到大牛突然出现在商行也不觉的意外。
而是微微一笑,从钱匣中轻巧地取出五十两银子,递到大牛面前,赞赏道:“你演得真是活灵活现!现在乡亲们都被带动起来了。”
刘掌柜说着再次伸手入匣取出了十两银子,缓缓说道:“前天那两位兄弟受了些皮肉之苦,这点银子虽不多,却也足够他们买些滋补之物,好好调理一番。”
大牛瞬间笑的见牙不见眼,接过银子连连道谢,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下次若有这等好事,刘掌柜,您可一定要记得找我啊!”大牛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一开始他带着三个弟兄守在那,本来想随便演一下,到后山溜一圈就假装抓到人领到赏钱,反正三更半夜的也没人看到。
第二天在坊间宣扬出去完成刘掌柜的差事就算完了。
但是真没想到,半路冒出这么多老乡过来自发守粮仓。
当时大牛心里那个愁啊!难不成要弄假成真让乡亲抓他那两兄弟去领赏钱?
那他们几兄弟辛辛苦苦陪着演戏,到头来还要分钱给这些人不成。
因为计划里没有这一出,要是把人抓了领到刘掌柜那里,刘掌柜以为是自己人穿帮了怎么办?
幸亏把人抓到刘掌柜那里后,刘掌柜比他还能演,要不是他就是刘掌柜找来到托,他都信以为真了。
但大牛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这刘掌柜是真给钱啊!
说是真的也没错。
待大牛离去,刘掌柜缓步至后院,手中紧握着一只预备好的信鸽,轻轻抚摸着信鸽的羽毛,然后放飞信鸽。
信鸽振翅高飞,划破天际,穿越连绵的山峰,最终抵达云都城的雪月楼。
安恬静静地倚靠在窗边,等信鸽稳稳落在窗台上,她轻柔地取下它腿上的信筒,从中抽出一张小巧的纸条。
安恬的目光在纸条上停留,那上面仅写着四个字——“一切顺利”。
轻声读出,安恬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安恬虽然经商没几年,但生意发展却非常快。
要做好一门生意,除了手里头要有独一无二的秘方,还要有手段和心机缺一不可。
不然给你什么秘方也护不住,反而成了怀璧其罪。
安恬能从中厮杀出来攒下这么一大笔家业,没点手段早就被啃的骨头渣子都没了。
这两年安恬其他的方面或许没有太大长进,但防人的手段倒是颇有建树。
安恬太知道这些商贾乡绅士,可以为了利益疯癫到什么地步。
从安恬建立商行的那一刻起,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商行要怎么才能赚钱,而是商行开在这损害了那些人的利益,又抢了谁的生意。
就安恬商行这个体量来说,赚钱只是多与少的问题,如何生存下去才是安恬思考的问题。
做生意与战场上没什么区别,都是你死我活的抢夺罢了。
那些商贾针对竞争对手虽然花样百出,但万变不离其宗来来回回也就那些路数。
这第一种,就是明着来打价格战或者挖人,对于这种拼家底做法,安恬一般是不予理会,因为没人家底比她厚。
她可是有一国女帝撑腰支持的。
第二种就是官商勾结,如果是在燕国安恬或许还会有些头疼,但这是那?
这可是瑶初光的齐国,跟安恬比靠山简直可笑至极。
这最后一种是最高效,成本代价最低,那就是直接断货源,你没有货还做什么生意,生产货物需要时间原料,但摧毁只需要一把火。
安恬倒不是笃定宁远城这些乡绅会对商行出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生意场上要是没有防范之心,被动等事情发生再收拾烂摊子损失绝对大过防范时候的付出。
这些年安恬从瑶初光那里学到最多的就是做事要未雨绸缪,等事情发生再挽救就晚了。
所以从搭建粮仓开始,安恬就修筑了一明一暗两个粮仓,白日里粮食都是从明处的粮仓运输出去的。
因为粮仓每日进多少货出多少货都是有定数的,所以外人看到的永远都是粮食货物都在明面上的仓库。
但货物运输永远都是在夜里,两条修缮但一模一样的路与粮仓,除了掌柜和工头,夜里搬运的脚夫根本察觉不到自己搬的货是在明仓还是暗仓。
虽然这样来回搬运,会导致支出的工钱翻倍,但却能有效防治一下心怀鬼胎的人。
到时明面上的仓库哪怕被烧,对安恬来说也就是损失一日售卖的货物罢了。
这点损失对安恬来说甚至都算不上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