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看了看脆弱仰首的小白蛇,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把白发,眨了眨眼,松开了手。
他探了下自己的脉搏,比之之前正常时猛烈许多,一下下的跳动都仿佛被加了压一样。
指腹的温度也近乎灼热,欲望不断冲刷着理智,恨不得把面前唯一的活物压在身下狠狠蹂躏……这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真进发情期了。
面前这位反派好看归好看,但瘦不拉几一个,又刚打过一架,他横看竖看,都下不去那个嘴。
在这世界,要找个有内涵的,啧,难,祁漾感觉自己除非放低要求,或者走低级趣味,否则这辈子只能和自己过一辈子。
他勉强维持两分清醒,站起身来,又朝雪伸出手,后者瞳孔收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
祁漾心里一哂,心说自己这个差点死得不明不白的都没害怕呢,你怕个什么?
这事他跟谁说理去?回去给同僚们知道,估计要被笑死。
他不顾他的抗拒,对他颈部的伤势视若无睹,攥着他胳膊将人拎了起来,拖回火堆边,冷淡道:“说吧,为什么想杀我?”
雪瞪着他,没有说话。
祁漾身上不舒服,也懒得和他磨叽,感应了下体内的能量,捏住他脖子,将能量送过去替他粗略治疗了一下。
将衣服脱下,走向溪水时,他说:“天亮前给我滚蛋,别让我再看到你。”
雪疑惑地看着他,摸了摸脖子,许许多多的问题挤到嗓子眼里,最后却是脱口而出:“你不杀我?”
祁漾直接躺进了水里,不再理他。
许久之后,雪趴在岸边,目光落在他有些发红的皮肤和昂然的某处,咽了咽口水,迟疑问道:“你是不是发情了?”
祁漾闭着眼睛,吐出一个气泡:“滚。”
有水声响起,祁漾微微皱眉,在水下睁开眼睛。
雪被他突然睁眼吓了一跳,连忙道:“我不杀你,我帮你……那个。”
见他没有动作,雪平复下有些紧张的心跳,试探性靠近。
祁漾大腿肌肉一紧,下意识就想把人踢飞出去,但冰凉的触感让他犹豫了一下。
雪察觉到他的紧绷,又很快柔软下来,这才动作起来。
猛兽并没有因此而餍足,反而像是彻底冲出了牢笼,冰凉的溪水也变得温热起来。
祁漾双瞳被灼烧成金红色,微眯着眼看向笼罩在月光下的白发美人,眸中欲念横生。
什么低级趣味高级趣味一瞬间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他脑子就一个念头。
上。
激烈的水声过后,他将雪按在水中,扯下獐子皮。
雪顿时瞪大了眼睛。
高大俊朗的兽人变得比蛇还柔软,乌黑凌乱的头发贴在他脸上脖子上,水滴映着月光连绵滚落,滴在他身上时却像是火一样热烫。
那双眸子泛着水光,微皱着眉,像是难受又像是愉悦,从唇齿鼻息间溢出的细碎动静低沉动听,瞬间勾出了这个刚成年的兽人的发情期。
雪忍不住红了眼。
两人沉沦在最原始的欲望下,从水里做到岸上,从黑夜做到白天,饿了便吃昨晚剩下的肉和果子,吃完又继续。
好不容易摆脱了发情期,祁漾变回原形,餍足却又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满腔悔恨。
他终究还是再次走起了肾。
雪从森林里出来,手里拿着几株草,捣烂了后给祁漾敷上,后者不快地甩了甩尾巴,抽在雪的脸上连道印子都没留下,于是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雪在他面前默默坐下,半晌说道:“我以前也是高山部落的。”
祁漾动了动脑袋,没有抬头,耷拉的耳朵却竖了起了一只。
“我对小时候的事有一点印象。我出生时正好赶上永夜降临,他们说白色不祥,是灾厄化身,把我留在了部落,转移时没带上我。”
祁漾抬头看他,想了想,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又愤愤地咬了他肩膀一口。
“所以你就要杀我?”
雪偏头看了一眼肩膀,有点红,但没破皮,抿了抿唇,伸手抱住大狮子的脑袋,闷闷道:“因为你对高山部落很重要。”
祁漾直接给他气笑了,不耐烦地扒拉开他:“别撒娇,我还没原谅你。”
“什么是撒娇?”
祁漾一哽,磨了磨牙,拍开再次凑过来的雪:“你现在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杀我?”
祁漾冷眼看着他,道:“部落规定,兽人不杀兽人。”
“所以就能把不要的兽人抛弃吗?”
祁漾没有说话,半晌轻啧一声,变回人形,坐在他面前,一本正经道:“部落对你不起,以后我会代替部落尽量补偿你,你可以向抛弃你的兽人,甚至族长发起挑战,但要是再敢像这次这样突然下黑手,或者害了部落,我一定会杀了你。”
雪听出了他对部落的维护,愤怒道:“可他们抛弃了我,我差点就死了。”
“如果你能成为族长,将他们逐出部落都可以。”
祁漾顿了一下,无情道:“但如果我是族长,部落里出生了一个白色的兽人,我也会将他抛弃,因为他比其他任何兽人都难活着长大,抚养他是对本就紧缺的资源的浪费。”
这本就是个优胜劣汰,极为残酷的世界。
没有道德,没有法律,有时候连人性也没有,一切都以生存和繁衍为第一原则。
原身曾是部落第一勇士,在受伤后得到的也不是英雄的待遇,而是废物。
他吃完了自己的存粮后,一直是靠着泽和树、叶的接济生活。
从他的任务要求来看,他并没有因此而仇恨部落,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规则。
林能为他治疗,就已经是部落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在这里,药是比粮食更珍贵的存在。
雪沉默片刻,问道:“可你不是族长,你会怎么选择?”
“如果是别人家的幼崽,我不会管,但如果是我家的,我活着一天,就养他一天。”
雪怔愣地看着他,再次试图投怀送抱,咕哝道:“要是你是我父母就好了。”
祁漾一把将这个差点弑父的不孝子按在地上,动作过大,牵扯到屁股上的伤,脸上扭曲了一瞬。
他漠然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