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矜持地指了指自己的脸,算是接受了任奕的道歉。
任奕看了会儿,却是把他拉到怀里,珍而重之地亲吻上他额头。
“mon chéri , je suis fou de toi.”
祁漾捏了捏他发红的耳垂,入手热度惊人。
“听不懂,说中文。”
这家伙一不好意思就要秀洋文,之前情书就是,也不知道是想他听得懂还是不想他听得懂。
“亲爱的,我爱你如痴如狂。”
任弈紧紧抱着他,嗓音极尽温柔,眸中却含着忧色。
任奕没考虑过如果抱的是别人,能不能睡得着,但自从把怀里这个拐上床后,他却是第一次睡不着了。
直觉中总有种不安和难受的感觉萦绕。
……
国庆前一天晚上,祁漾把视频上传了平台,陪着任奕去找老中医。
到了周老大夫开的诊所,他压着人老老实实排队,轮到他们时,任奕却把祁漾支开了。
祁漾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我去打个电话。大夫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主动点,别躁,也别臊。”
任弈点头。
周老大夫毛玻璃一般的眼睛转向祁漾,祁漾注意到了,微微一愣,礼貌微笑:“大夫,我带了他近一个月的体检报告单,需要给您吗?”
老大夫摆了摆手,让两个儿子继续看诊,领着任奕进了里面仔细检查,问了不少问题。
任弈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他们来得早,里面这里本来是针灸拔罐的地方,现下却没什么人,逐渐放松下来,主动配合和交代,将车祸至今的情况大概都说了下。
老大夫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数落了几句他不把身体当回事。
检查腿部时,老大夫摁到某个穴位,感觉到附近肌肉蠕动了一瞬,轻咦出声,但再摁就没动静了。
他微有些讶异地看向任奕:“最近吃过什么药,做过什么治疗吗?”
“没有,”任奕顿了一下,“不过我爱人最近每晚有给我按摩。”
老大夫“哦”了一声,恢复淡定,慢吞吞道:“外面打电话的那个?”
任奕看了他一眼,点头:“嗯。”
老大夫似乎想说什么,咽了一半,夸了句:“小伙子身体素质不错。”
祁漾结束了给江父江母的节假问候,又等了会儿,手机震了一下,这才进来。
老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那双日渐浑浊的眼睛隔着镜片,反着光,看起来清明有神,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小伙子会推拿?”
“网上学了几手。”
周大夫冲他招手:“来,我再教你几手,每天给你爱人按个两三次,每次二十分钟。”
祁漾听到这个称呼,挑眉看向任奕,任奕却皱眉道:“还是让小严他们来学吧。”
“他们能有我学得快,学得标准?”
任奕无法反驳。
祁漾挽起袖子,对着周大夫笑道:“拜托您了。”
周大夫手把手教了起来,看着他的手法,连连点头,也歇了让儿子进来帮推拿的心思。
“小子手法挺漂亮,二十分钟后叫我,给他扎两针看看。”
“嗳,好,您忙。”
祁漾拖了把板凳过来坐着,给任奕脱了鞋袜,将宽松的裤管推上去,推拿动作娴熟,仿佛不是初学。
他挑眉看向任奕:“你对大夫说我是你爱人?”
任奕的视线一直在他手上,闻言挪到他脸上,反问道:“不是吗?”
“只是好奇你怎么说的而已。”
“江释……”
“爱人?”
“……宝贝。”
“这还差不多。想说什么?”
这里和外面看诊的地方就隔了一道帘子,能清楚听到老大夫温温吞吞地问着病人什么。
任奕放轻了声音,问道:“遇上我,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祁漾:“?”
他抬手去摸他额头,疑惑道:“你又犯什么病?”
任奕握住他手腕,拇指摩挲过他微微泛红的掌心,似乎很是怜惜。
祁漾抽回了手,翻了个白眼,骂道:“傻逼。”
任奕一愣。
“你再问我可就要和你翻旧账了啊。”
“让你看前面,不是让你盯着以前。”
“还委不委屈?你说呢?”
任奕良久无言,看着他气鼓鼓的腮帮,却是笑了起来,眉眼舒展,嘴角两个酒窝明显。
他上手戳了戳:“宝贝,如果我早点遇上你就好了。”
祁漾一把拍开他的手:“炼铜可耻。”
任弈:“……”
我那有时满嘴甜言蜜语,有时又油盐不进的爱人啊。
过了会儿,他问祁漾:“累吗?”
“一拳一个你不在话下。”
“不像话,重说。”
祁漾瞪了他一眼,伸出红起来的手,神情自然切换,委屈道:“弈叔吹吹。”
任弈看着他红红的指尖,轻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亲。
外面有人进来,似乎是要拔罐,两人不再说话,看着时间,祁漾出去叫了老大夫。
准备施针时,老大夫道:“针灸不可能一次扎好,隔天一次,先半个月看看情况,你们这方便吗?”
任弈看了眼祁漾,点了点头:“可以。”
离开诊所后,他们和小潘几人汇合,回了京市。
任弈开始隔一天翘一次班,他舍不得祁漾跟着他跑来跑去,把他支到剧组去了。
老大夫见祁漾没来,就让儿子给他推拿,半个月下来,多少混熟了一些。
任弈本来只是想治腿,慢慢也问了些别的问题,比如他睡眠上的,还有性生活上的。
老大夫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大概理解不了他不抱着人睡不着的原理,也不理解他这破身体怎么硬得起来的。
不过睡不着这件事上,老大夫给了个建议,听歌。
任弈:“……”
老大夫给他扎完针,慢吞吞地找出自己的手机,说道:“我孙子前段时间给我听了个人唱歌,那歌、有的歌唱得挺宁神静心的,我给病人推荐过,安眠效果还不错。”
任弈听到熟悉的音乐,抿着嘴角,克制住了炫耀的心。
“你可以让你家那个也听听。”
任弈:“???”
谁听谁唱歌?
“那小伙子看着心思有些重,容易郁结,你好歹大他、呃,一截、一点,看着点,挺好一个小伙子。”
任弈听到他的话,原地怔愣住,终于知道到底哪里感觉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