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翔闻言,朝宋轻尘看去,顿时面露惊喜:“真巧,嫂嫂,我们又见面了。”
众纨绔:“???”
嫂嫂?
他们怎么记得,前梁国公世子妃不长这样啊!
梁安翔快步走下楼梯,分开家丁,来到宋轻尘面前。
“早知道嫂嫂也来这里吃饭,我刚才就下来招待了。”
宋轻尘冷笑:“你的弟兄们不是正在招待我吗?”
梁安翔看向众纨绔,厉声质问:“你们都没长眼睛吗!连我嫂嫂都敢动,还不赶紧道歉!”
众纨绔傻眼。
“翔兄,我们没动过她,”一纨绔弱弱道,“是她一上来就朝我们撒毒叶,您看我们这脸,都肿得睁不开眼睛了。”
梁安翔冷哼了一声。
“若非你们惹了嫂嫂不开心,会被教训?嫂嫂肯教训你们,是你们的福气。”
众纨绔一噎。
好吧,他们懂了。
这位是翔兄心尖上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抱歉,是我们的错,请嫂嫂原谅。”
众纨绔拱手道歉。
宋轻尘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歌女,淡淡道:“你们只是碍了我的眼睛而已,这位姑娘可是差点被你们强抢,你们更应该向她道歉。”
向一个下贱的歌姬道歉?
众纨绔面露难色。
偷偷拿眼看梁安翔。
方才是他夸歌姬唱歌不错,他们才下来请人上去的。
梁安翔瞪他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是我让你们抢人的?我不过夸人家两句,你们就胡乱揣测,我好好的名声都给你们毁了。”
众纨绔眼角一抽。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他后院好几个小妾就是这么收的,如今倒爱惜起名声来了。
但谁叫他们是当狗腿子的,还不是大哥说啥他们干啥。
便齐齐给歌女鞠了一躬,道:“小子一时莽撞,还请姑娘见谅。”
歌女吓得脸都白了。
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各位公子允奴家在这混口饭吃,奴家就感激不尽了……”
梁安翔转身看宋轻尘:“嫂嫂,他们已经赔礼道歉,可否给他们解药?”
宋轻尘:“我没下毒,他们是被荨麻叶蛰了,一会就不痛了,过几天会消肿。”
众纨绔:“!!!”
他们要顶着猪头脸好几天?!
宋轻尘说完后,和颜无央提起放在地上的大包小包,往门外走。
靖星河紧跟上去。
梁安翔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脸上掠过一抹阴毒之色。
经了这么一遭,宋轻尘没了喝饮品的欲望,对颜无央道:“我们不如回府吧。”
颜无央颔首。
靖星河追上来,拱手作揖:“请问我要治病的话,要去哪个医馆找您?”
他恨不得立刻接受治疗,但他是瞒着祖母私下出门的,出府已有一个时辰,再不回去,祖母该发现了。
届时她肯定会大动干戈找人,又要引来街头巷尾热议。
“来永昌侯府就好,我是永昌侯世子夫人。”
宋轻尘笑道。
靖星河:“???”
他是不是听错了?
不应该是哪个医馆的医女吗?怎么会是深宅妇人?
迷惑间,对方已和同伴上了马车,他留意到,马车上的徽标,确实写着永昌侯府的“谢”字。
宋轻尘不知道靖星河会否相信她的医术,翌日照常去了千金堂坐诊。
傍晚回府后不久,谢夫人遣了丫鬟来请她过去。
她喝了一杯翠花调的冰饮,消了些许暑气,方漫步去明德堂。
谢夫人见着她,拧着眉头道:“今天靖国公老夫人带了谢礼过来拜访,说多谢你在她孙子犯病的时候施以援手。”
宋轻尘左看右看:“谢礼呢?”
谢夫人:“……”
“你就只关心这个?”
宋轻尘:“不然呢?”
谢夫人没好气道:“你知道她那孙子有多宝贝吗?”
“那可是靖国公府的独苗苗啊!”
“京城多少大夫都拿他的怪病没有办法,你倒好,主动往前凑。”
“你要真给他治好也就算了,要是治出个三长两短来,你怎么跟人家交代?”
靖老夫人那刚烈脾气,就是陛下都不敢跟她硬碰硬。
当年靖国公和他五个儿子都上了战场,大雪封山,粮草难送,朝廷不过想缓一阵子送去。
她愣是抬着自己备下的棺材来到皇宫门口,扬言不立刻运送粮草的话,就一头撞死在宫门上,说反正陛下也想让靖国公府灭门。
吓得陛下火速下令,让兵部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把粮草送去。
“可惜那一战,她还是只有一个儿子活着回来,并且重伤在身,给媳妇留了个遗腹子就去世了。”
谢夫人深深叹了口气。
“以她的性子,她那孙子要是在你手上出了事,我们永昌侯府非得被她夷为平地不可。”
“你听娘一句劝,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侯府家底薄,经不起折腾。”
宋轻尘微微一笑,回了句:“好。”便离开了。
等夜里靖老夫人送了拜帖过来,她遣人去千金堂请了假,翌日在府里等着他们祖孙上门。
要不要请宋轻尘给孙子治病,靖老夫人也是犹豫过的。
连盛院使都没辙的怪病,她难以相信宋轻尘一个年轻妇人会有办法。
何况谢夫人也说,自己媳妇的医术都是自学的,时好时坏,她都不放心给她治。
但星河的眼睛太亮,亮到她无法拒绝。
万一呢?
她心想,万一人家刚好在某本古医书上看到过这个病,知道怎么治呢?
难道她要让星河放弃?
星河是她看着长大的,她知道他绝非懦弱之人,他的病绝不是自己装出来的。
他还那么年轻,她如何能看着他一日日衰败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
因此,她还是带星河来了。
宋轻尘接待他们后,给靖星河做了详细检查,补充提问了若干问题,确定靖星河患的是胸闷变异性哮喘。
“这些药先吃着,两周后来复诊。”
她开了药方,叮嘱道。
靖老夫人再三感谢,带着激动不已的孙子离开。
然而,三天后,她带着满腔怒火再次来到永昌侯府。
“谢少夫人,为何星河用了你的药,发病频率不降反增?他还起了一身疹子,痒得连觉都没法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