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颜氏的情报收集本领,也太厉害了吧?”
颜无央轻笑:“不是颜氏收集的,是我的人收集的,我在京城这几个月,闲着没事做,布了点暗桩。”
宋轻尘:“!!!”
人和人的差别,果然比人和猪都大!
这家伙不是给她当护卫就是陪她吃吃喝喝的,暗地里竟然搞了个堪比东厂锦衣卫的情报网?!
难怪杜思玥在怡红院倒夜香都给找了出来。
她的眼睛过于闪亮,颜无央被看得耳朵尖微微发红。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宋轻尘:“很了不起好吗!”
身手高超,颜值惊人,上得了战场,织得了情报网,要是再多一把AK47,她都要怀疑她是穿越过来的。
并且出自军情九处之类的神秘机构。
出于谨慎,她问了句:“where are you from?”
颜无央:“?”
见她完全听不懂的模样,宋轻尘微微一笑:“没什么,我胡言乱语。”
她看着手里的三份名单,有点发愁:“要怎么上达天听呢?”
颜无央给了个提议:“也许你可以交给靖国公老夫人。”
“为何?”
“她能直接面圣,而且她对梁国公府恨之入骨,应该会很高兴看到他们被削弱。”
宋轻尘有点疑惑:“这事应该能在陛下那里立功,你没想过让颜氏上奏?”
颜无央微微摇头。
“颜氏尚未和桑国签署合约,这节骨眼上不好对上梁国公府。”
不然梁国公府从中破坏,颜氏又该为交付铜斤发愁。
他这位皇伯伯不止看梁国公府不顺眼,也看各藩地不顺眼,早有削藩之心。
颜氏和他们王府是姻亲,哪怕立了功,也不会被另眼相待。
宋轻尘点头道:“好,我找个机会和靖老夫人说说。”
机会来得很快。
翌日她去千金堂坐诊,靖老夫人遣了下人过来,和她约靖星河的复诊时间。
她下午刚好没有手术,便让他们未时过来。
靖星河气色比原先好多了,脸上长了不少肉,不像原来那样,瘦得皮包骨。
“这几天有没有发病?”
她柔声问道。
祖孙俩并未认出她,靖星河认真答了:“没有,睡得很好,吃得也很好。”
他许久没有过过这样舒服的日子了。
过去两年,他总是刚睡着不久就窒息醒来,胸口闷得他揉个不停,连呼吸都艰难,更别说睡觉。
若非白天能补点眠,他早就熬不住了。
也是经过这一番病痛,他才明白为什么有人说吃得下,睡得着,笑得出就是人生幸事。
可惜杜姐姐救了他的命,自己却被人毁容。
天道还是太不公正了。
等宋轻尘问完诊,他问起了杜思玥:“杜大小姐怎么样了?”
宋轻尘微微一笑:“她做了手术,尚在恢复期,你不用担心,她会好起来的。”
靖星河眼神一暗。
他当然知道她会好起来,可听人说伤口很恐怖,会留疤,他担心的是她日后的生活。
宋轻尘隐约猜到他在想什么,不过她暂时不能暴露马甲,只当没看到他的眼神。
给他开了新的药方子。
“按这个方子吃上两周,再来复诊。”
她嘱咐道。
靖老夫人点点头。
宋轻尘又道:“我有事想和您聊聊,不知可否方便?”
靖老夫人一怔。
让下人陪靖星河离开诊室后,她担忧问道:“星河的病莫非出了变故?”
宋轻尘忙摆手:“不是,是别的事。”
她取出颜无央给她的三份名单,把昨天千金堂发生的事情还有仵作那里的发现都和她说了。
“芙蓉膏是祸国殃民之物,不及时禁掉的话,宁国将会变得不堪一击,轻易被邻国蚕食。”
靖老夫人在她说到芙蓉膏的危害时,脸色就黑了。
待听到幕后之主是梁家人,她猛拍了一下桌子。
“梁家到底是想篡国还是灭国!”
为了掌控权势,扣留边关将士的粮草,害大军枉死不说,还卖这等夺财害命的毒物,真是丧尽天良!
她上次就不应该只拆他们围墙,连他们祠堂的祖宗牌位都应该拆了。
“你可愿随我进宫,禀报陛下?”
她冷静几分后,问宋轻尘。
宋轻尘眼里掠过一丝迟疑。
“我愿意,不过我不想暴露自己的容貌……”
靖老夫人看着她又是口罩又是眼镜的脸庞,没有问为什么,只道:“老身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保你蒙面入宫面圣还是可以的。”
宋轻尘当即道:“有您这句话,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靖老夫人把名单收好,带着宋轻尘走出诊室,吩咐下人送靖星河回府后,她请宋轻尘上了自己马车,朝皇宫驶去。
路上,她颇为好奇道:“我说能保你,你就信了?”
宋轻尘轻笑:“您拆了梁国公府的围墙都能全身而退,让梁国公府吃了那么大亏还得自己掏钱修围墙,我相信您的本事。”
靖老夫人上次拆了梁国公府围墙后,被御林军请进宫,皇帝和稀泥,没有罚她,只让她把墙砌回去。
她应了下来,但转头就让人一天只砌两块砖头,照这速度,砌个上百年也还原不了那些围墙。
梁国公府告到陛下面前去,她嘴上应得好好的,就是不加快进度。
梁老夫人没办法,只能自己找人砌了。
不然整个国公府都暴露在路人眼里,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靖老夫人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大业大,忌惮的事情多,不像我,除了一个孙子,没什么不可失去的,自然奈何不了我。”
宋轻尘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悲凉,默默给她倒了一杯茶。
“等世子好起来,靖家军重振旗鼓,靖国公府也会恢复往日光荣的。”
靖老夫人多看了她一眼。
“你这副口吻,倒是跟杜家大丫头挺像的。”
宋轻尘微微垂眸,让睫毛遮住眼睛。
“我们算是半对师徒,相处多了,说话口吻相似也正常。”
靖老夫人不知信了还是没信,轻笑道:“说得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闲谈间,宫门到了。
靖老夫人果然享有特权,侍卫只开了门帘看了眼车里坐的人就放行了,不曾要她摘面罩搜身。
两刻钟后,她们在御书房见到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