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的时间并不长，不过通话的双方显然都小心到了极点，中间好几次都是刚一接通就被挂断，然后又重新打通又被挂断。我问小凯,这样做的目的干什么，小凯说这是在测试电话有没有被人窃听。
“既然是这样，这两人何必冒险通话呢，完全可以找个地方见面不是更加安全？”我满脸疑惑地问道。我尽管贵为Gd大中华区高级安全策略总监，但并不是一个技术派官僚，这些技术上的事情都由李振宇小凯这些专业人士去操刀。
小凯说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事情太紧急，所以他们才不得不冒险为之。他的话音刚落，电话里面就传出了清晰说话的声音。不出意料，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被进行了全方位的声线处理，为的就是不让别人那么容易听出是谁在通话。
“我让你查的事情究竟进展如何了？”对方问道：“齐洪涛这个老家伙忽然病发，这事情绝对有问题。我们现在无法接触到他，所以不得不启用你这条线了。”
电话这边的人虽然声线已经做了技术处理，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出他有点愤怒。
“不是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联系吗？我在这里潜伏了这么久，万一要是被谭千博发现了，那你们就前功尽弃了，而我则是性命难保。”
对面的人说道：“你刚才不也说了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联系，目前就是万不得已。你应该知道组织上决定对付Gd的在华公司，本来一切顺利，偏偏这个时候那个谭总去拜访齐洪涛，而老东西又在此时心脏病了进了医院。”
“那又怎么了？”电话这边的人问道。
“麻烦大了。”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我们第二天派人去医院以看望齐洪涛的名义打探消息，发现Gd大批的人员在那边蹲守，所以我猜姓齐的弄不好已经反水了。”
电话这边的人干笑了了一声：”恭喜你，还真就说对了，齐洪涛已经决定在调查中提出反对意见。这样一来，你们针对Gd的反垄断调查就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了。”
“你笑个屁，别忘了你也是我们这边的人。你不至于去了Gd几年，就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吧？我可警告你，你得人在曹营心在汉，不然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就听电话这边的人说道：“我是彻底看开了，反正烂命一条，死了也不欠别人什么。反而是你们这些大老板，这个花花世界有太多诱惑，你们舍得就这样完蛋？”
这话显然是说中了对方的心声，随后电话里出现了一阵沉默。我问哪个是方俊涛，小凯说电话那头的那个家伙就是。我想也是，从通话的内容来猜也应该就是这样。
“好吧，算是你说对了。目前我想知道的是齐洪涛到底怎么了？”方俊涛有点不耐烦地问道。电话这边的人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他已经答应在最关键的时候反水，从法理上否认Gd在中国内地市场存在垄断行为。”
我听到方俊的嘴里操了一声，然后恶狠狠地说道：“真是活见鬼，这个老东西真是比泥鳅还要滑。当初要是按照我的意思直接拿钱砸瞎他的了，姓陈的非不同意，说什么这些臭老九一个个都是高风亮节的，直接拿钱玩反而不美。现在好了，弄得他反水了。”
方俊涛说的姓陈的显然是说陈华龙，这样看来他们这个反Gd同盟内部其实也是一盘散沙。联想到黄峰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忽然就冷笑了起来。丘吉尔的那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唯有永恒的利益！
那个人说道：“行了，我已经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我该收线了。以后不要再随便给我打电话，Gd内部咨询部的厉害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我可不希望以后没有安稳觉可睡。”
显然这个人是急着想要挂电话，但是方俊涛那边却阻止了他。
“等一下，我话还没有说完。我问你，谭千博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动作没有？你的这位老板实在是神出鬼没，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在他的身边多安放几个钉子。”
方俊涛的话让我心里一沉，他说的是你的老板，那就说明这个接电话的人就在内部咨询部，而且极有可能是我身边的人。
就听那人答道：“有件事我觉得不应该隐瞒你，齐洪涛心脏病发其实和谭总没有关系，是黄峰让人打电话威胁齐老爷子造成的。威胁的过程我不是特别的清楚，因为这是由谭总亲自掌控的一条线，我只是做外围配合而已。不过我要提醒你，谭总已经见过黄峰了，至于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交易，那我就不清楚了。”
电话里的方俊涛对此显然很怀疑，毕竟这事情实在有点大。以黄峰今时今日在商界的声誉以及他本人的能量，就算是方俊涛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怀疑到他的头上。
果然方俊涛的疑惑也感染了那个人，就听他说道：“我说的更明确一点吧，打电话给齐洪涛的不是黄峰本人，是他的高级合伙人杨怀海。就是这通电话，才让齐洪涛进了医院。至于这个电话是不是黄峰本人授意，我也说不好。另外这通电话后，谭总就去拜访了黄峰，在此之前我监听到了他在病房里和齐洪涛的对话，也是在那个时候，齐洪涛说出了所谓十年前的事情，并指出有人要借此威胁他做出有利于不同方面人利益的事情。也是这次的经历，他才同意站在Gd那一边。”
方俊涛那头没有说话，估计也是被这一大堆的信息给搞懵了。就听那个人说道：“另外你让阿城做事情小心点，他和谭总打过照面，我担心谭总会让江湖上的人查找他，你让他尽快离开吧。”
方俊涛说了句你继续跟进，我们保持联系就挂掉了电话。我丢下耳机，转头看着小凯和田润问道：“告诉我，这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