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区长内心兴奋,偷偷看了眼在和温花鸟朱向阳小声说话的谭洁,又偷找了找不知道溜去哪里的温书宁和厉航,努力控制自己狂喜的表情。
“现在的聚居地大都是军区建立的,我哥在军区的地位很高,你们跟着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成问题。”
眼镜男露出点贪婪的表情,冲他一眨眼,“那实话不瞒谷区长,我们哥六个,异能个顶个的厉害,如果真能在您那讨个不错的差事,我们自然没有不应的,您放心,他们几个的心思跟我差不多,这个小队我能做主。”
身边队友看过来一眼,笑一笑又转开头,并没有反驳。
谷区长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又想端一端上位者的架子,何况刚才的情况众人说的眉飞色舞,唯独他贪生怕死钻了角落躲着没有看见实景,对六人的异能强弱还是抱持点怀疑态度。
眼镜男看他欲言又止,又联想到之前他贪生怕死的熊样,了然的主动说:“我明白,总要给点诚意。”
他在地上摸了个指甲盖大小的石子,手指间一搓,细碎的气旋把石子绞了个粉碎。
谷区长看不到气旋,只觉得坚硬的石子在对方手上不比面团难揉捏,顿时不自觉兴奋的搓了搓手。
眼镜男不等他反应使劲加码,继续放大招,“你看我这个兄弟,玩儿电的,能把电当鞭子使,试一试指不定能发电也说不定。”
谷区长想象着灯火通明的聚居地,他坐在最上首,一群人捧着物资求电力的场景,脸颊涨红。
这个可笑的傻子,他压根不知道异世界来客做完系统任务就会脱离这里,还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眼镜男饶有兴味的睨他,觉得这个贪生怕死的胖子拿来打发时间简直不要太好戏弄:“这边这个,在你们垫起的那个坡上面炸的火球就是他搞出来的。”
“还有这个,水系异能,种花浇菜水箭穿脑都能行,纯水,你懂我意思吧?”
谷区长连连点头眼睛发光。
他止不住的搓手,又去看已经被当成无限粮食生产机的力哥,在眼镜男开口前忍不住催促他,往简辛那一努嘴:“他呢?”
“呃……”眼镜男不自然的卡了一下。
他心想:这人体力差的要命,一直躲在后面就算了半路还被甩丢了,谁知道什么异能。
但他脑子活泛,马上眼珠一转张口就来:“我们六个人都给你透了五个了,这最后一个嘛,是我们队里的大杀器,你想知道也得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
谷区长愣了愣,心虚的抹了抹手心的汗:“怎……怎么看?”
眼镜男闲适的战术后仰,掌握了话语权:“你说你和你哥……我愿意相信,但是看起来你在这小村子里并没有什么地位,我们哥几个再怎么着也不能跟个孬货做跟班吧。”
谷区长愤恨的咬牙,一张胖脸扭曲的其丑无比,“都是那个厉航,他懂个屁,无知小儿不懂我身份的价值,还煽动这些愚民……”
他气的呼哧呼哧喘气,嘴里酸败的味儿飘出来,熏的眼镜男嫌弃的皱眉他也无心去注意。
这大概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眼镜男对听到此次副本主角的名字感到惊喜,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半夜偷偷下手的准备。
致主角失去意识,并确保其失去意识至彻底清醒期间无人伤亡,这是他们此次的任务,为了可能会有的后续任务考虑,最好保持主角好感度在一定高度,毕竟按照他们的一贯经验,任务系统从来不干人事。
他在内心默默的盘算,把planA搁置,规划了个planb。
让这胖子下手,不但能把自己人干净的摘出去,还能顺手做个棋,说不定以后就用到了呢。
眼镜男煽动的低语:“那么,让我们看到你的魄力和决心,放心,在关键时候我们一定会帮你一把。”
谷区长被他挑拨的热血沸腾,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厉航和他那几个队友,还有这些脏臭的贱民都给狠狠收拾了。
他挤出自认得体的微笑,和眼镜男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简辛在不远处低头啃鸡腿,仿佛全程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交流。
他在内心疯狂吐槽:果然,你们玩战术的心都脏。
眼镜男内心戏刚巧辅证:好好一个正面角色搞得幕后黑手一样,我可真是恶趣味。
众人围着烤鸡的篝火堆,用乘着稀米汤的碗做酒杯,庆贺着无人伤亡的胜利。
简辛啃完手里的鸡腿,在力哥衣服上蹭蹭手灌了碗热汤水,又在边上拔了个火把,选中一个顶上有平台的矮立柱爬了上去,吉祥物一样蹲着不动小口嘬汤。
他老神在在,丝毫不理会边上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众人被他这么一整,瞬间懵了,低头疑惑的看看手里的碗,寻思着,这也不是酒啊。
然而眼睛男看着简辛的动作,心里一激灵,招呼了一嗓子有样学样的也蹲上了,他对这个神神秘秘的队友抱持着直觉般的信任,哪怕他看起来极度废柴。
谷区长眼睛一亮,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里萌发,什么样的异能能作为压箱底的大杀器,预知啊!
于是他艰难的挪动一身肥肉,赶紧也抢了个火把,踩着靠墙的长梯艰难爬上去直接坐在顶上了。
这爬高怎么还传染呢?谭洁一头雾水,礼貌的询问:“简先生?你们这是……”
简辛做了个歉意的表情:“抱歉,我不能说。”
谭洁就去看眼镜男,对方摊手耸肩,神秘兮兮的。
她诧异的挑眉,想了想,试探性的又问:“那您建议我们要不要也……”她伸手,用手指在高处指了一圈。
简辛继续装复读机:“抱歉,也不能说。”
虽然语气轻松,面上也轻松,但他眼神沉稳,长久的盯视也丝毫不移开视线。
谭洁就懂了,低头思索片刻决定相信他的暗示,大不了陪伸出援手的友军玩个爬高高的游戏,左右也没什么损失。
保险起见,她让黄毛先去找冬飞,这小子啃肉啃的满嘴流油,但还是听话的抢了鸡腿一溜烟跑走,惹来一片笑骂。
现场有条不紊,配合做游戏一样分了剩下的火把,没分到的就抽了木柴点燃一端,或两三人一起持一个,上柱子的上柱子,爬架子的爬架子,总之是都安安稳稳有火源的在高处待着了。
众人嘻嘻哈哈的,觉得大佬们都打样了,哪有不跟上的道理,一个比一个蹿的高,还有学简辛端碗拿鸡腿上房继续吃喝的。
谭洁安顿好众人,一点数才发觉少了俩人,队长和厉航都不见了。
温书宁晃悠着往广场来的时候,差点被往村外跑的黄毛撞个正着,等他笑骂两句哼着歌又晃悠着一路走到广场,一时还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地面上空荡荡,高处到处是人影,简辛蹲在最矮那个立柱顶上冲他举了举碗打招呼。
温书宁:“……什么章程这是?”
谭洁正在跟朱向阳讨论要不要去找厉航,见他回来正好把事情一说,可张了口又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简辛莫名其妙爬柱子到现在,怎么也过了几分钟了,什么也没发生啊,问又是无可奉告,这样怎么解释?咱们爬柱子玩儿呢?
三人大眼瞪小眼。
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
“紧急避难——”冬飞中气十足的大嗓门远远传来。
黄毛额头青筋直冒,背着冬飞一路飞奔小广场,两条腿甩出了有史以来最高频率。
他背上努力缩腿的冬飞表情惊骇,拿着的火把上,火苗被风吹的直往后压,照的两人脸上亮晶晶的,那全是冷汗。
三人心里咯噔一声对视一眼。
坏了,还真有险情。
谭洁赶紧说:“快去找厉航!厉航不见了!”
说话间,有吱吱吱的声音传来,冬飞在颠簸中努力吼出另一句:“变异仓鼠啊啊啊啊!”
脑子一空的瞬间,温书宁第一反应是提刀就跑,他毫不犹豫在队友的惊呼和阻拦声中踩着红眼仓鼠接近的临界点转弯往厉航家狂奔。
“队长!!”冬飞和谭洁的喊声被他远远抛在脑后。
有红眼仓鼠在擦身而过的瞬间跳起挂在他的军裤上,把结实的布料咬出一个个小口,又在长腿的交叠跑动中被甩飞。
他来不及分辨腿上偶尔的刺痛是不是被咬,也无心去想后果,只一味往前,更快一点,再快一点。
短短数十秒,他满脑子都是被鼠群淹没的冷淡青年。
“厉航——!!厉航——!!!”他扯着嗓子喊,远处熟悉的小楼窗户边探出一张脸。
黑黢黢的窗户,黑乎乎只能看清轮廓的人影伸着脖子,恐怖片一样的场景反而让他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踩着护栏翻上二楼扒住窗框,被厉航扯着后衣领借力拽进窗户时,他才猛然感受到心脏咚咚咚的狂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