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也是真心感谢,农家乐园区的人带着非遗村人好好敞开吃了一顿。
五香鸭爪,泡椒鸡爪,香卤鹌鹑蛋,辣味豆干。
这些末世前的小零食被拆开来颇有仪式感的装进碗盘,摆了满满一桌。
瓶装白酒大方的开了三瓶!足足三斤呐!
打火机小伙把胳膊架在文经理肩头,给围了一圈的人科普异能,频频掏出他没油的打火机反复打火。
文经理拿过来试了试,打不着又还了回去,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夸道:“厉害啊哥!这往长远的说,可能能拯救能源危机哦!”
打火机小伙格外受用,笑的“嘎嘎嘎”的拍打他的后背,“要不说你能当经理呢!看问题的眼光就是独到,一针见血!一针见血啊!”
黄毛半两白酒下肚,借着酒劲拽着江天比他大腿都粗的胳膊,一叠声的抱怨道:“你说小周我,除了长得不咋好看,哪哪差了!?”
他掰着手指头说一条折起一根。
“有担当,能扛事。”
“能打丧尸,异能强。”
“专一。”
“喜欢小孩。”
他揪着小拇指憋半天,终于想起来一样,说:“专一。”
江天瞅着他,给他把小拇指又掰回来,“专一说了两遍。”
“你怎么回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豆豆妈为什么还不接受我!”黄毛不满的挥手,差点打到江天的脸,后者好脾气的挪挪屁股坐远了点。
桌子正中,种田老汉一手烟袋锅子一手酒碗,脸颊微红,眼神迷离。
他呷了口酒,回忆道:“当年老汉我的爷爷可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和一个班的兄弟就那么四五个人,在满是小鬼子的庄子上杀了个七进七出!那叫一个风云变色!”
刘勇憨乎乎的,拆台拆的倍儿快:“叔,其进其出那似赵云哩,你这个缩的也太夸张哩,跟书夯谢滴差不多。”
种田老汉操起烟袋锅子就给了他一下,口中骂道:“你个夯货!那是比喻!比喻!”
说着说着语调又落寞起来。
“唉……惭愧啊,我怎么也算红三代,末世了,为了保命,倒也装起了鸵鸟。”
厉航在一边嗑豆干,静静听了半天,此时突然冒出一句:“不装鸵鸟除了多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有别的变化了。”
他认真看着自己面前那盘豆干,语气淡淡的,“毕竟就一个老人家,也打不过那群混黑道的。”
这话很客观,所以比起“不要想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之类的话更能安慰到老人家。
温书宁挤在边上,嘴里嚼着鸭爪,赞同的点头。
种田老汉苦笑一会,抹了把脸端起酒碗嘬了一口,说:“老汉我种田有膀子力气,现在那帮子混黑的完蛋了,我也能上场打丧尸了!勇子你说是不是?”
刘勇那张黑脸被泡椒鸡爪辣的全是汗,看着油乎乎的。
他一咧嘴,“嘶哈嘶哈”的喘了会,才说道:“您可别闹哩,都不够丧尸嚼两口滴。”
种田老汉不高兴了,冲江天怀里哭的稀里哗啦黄毛努努嘴示意道:“给老汉我也绑上杂志么,人小黄这个主意好的很!实用!是吧小黄!”
黄.实际姓周.根本没人记住.毛,仔细一听,顿时哭的更大声了。
种田老汉吆喝一圈,没人附和,还说哭了一个,顿时不愿意了,从椅子上猛的站起来。
刘勇怕他闪着腰还虚扶了一把,被他无情推开。
满脸褶子皱巴巴的老头颇有气势的一脚踩在凳子上,冲看过来的众人大声说道:
“丧尸怎么了?丧尸不也是人死了变得!死了不好好躺土里爬出来膈应人,我老汉一锄头给它送回去!”
“我爷当年打鬼子,那又是挖地道又是满山蹿的,又斗志又斗勇,打那么些年不也打赢了!”
“鬼子还有智商,会耍心机嘞!丧尸会个屁!”
“不就会追着人屁股后头嗷嗷跑,别说枪和刺刀了,树棍子都不会耍!”
众人一开始还笑嘻嘻当逗老爷子开心一样听着,听着听着就觉得,是这么回事,有道理啊!
种田老汉还在慷慨激昂,“脑浆子干巴掉的玩意,咬上杂志都不知道松了口去咬脖子。”
“有啥不好打的!”
“有啥不能打的!”
“有啥需要怕的!”
温书宁人来疯,第一个高举手鼓掌,高喊:“说的好!”
黄毛也从江天怀里支棱起来,举着拳头鬼叫:“说的对!”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对呀,这么一说其实丧尸没那么可怕呀!”
“老爷子说的对,就跟打鬼子差不多,见了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丧尸还比鬼子蠢。”
“那咱打丧尸就当再打一次鬼子了呗!除了不能被咬以外,其他其实都比打鬼子容易。”
“对啊,就当打的是穿铠甲的细菌部队,只能戳脑子,被咬了就是被细菌感染了。”
“那会变丧尸呀……”
气氛又有沉寂的趋势。
刘勇吐出泡椒鸡爪的骨头,红肿着大嘴唇子冲江天说道:
“俺要似被咬哩变丧尸哩,那等于要被策反哩,俺不当汉奸,兄弟!到时候你就给俺来上一拳头,叫俺进土里睡觉七!”
他美滋滋的,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十八年后又似一条薅汉!”
“对!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温书宁已经上头了,歪歪倒倒的用胳膊撑着厉航的脑袋半站半坐,高举着的酒碗晃晃悠悠的,酒液荡来荡去,差点洒自己一头。
他带着醉意高喊:“我宣布!杀丧尸非遗一军正式成立!”
文经理突然不甘落后的站起来,一脚踩在桌子上,踩的比种田老汉还要高,满脸通红声嘶力竭的高喊:“杀丧尸农家乐二军!成立!”
厉航费力的扶着猫眼朦胧一脸傻笑的青年,伸手抓过白酒瓶看了看,刚才还半瓶的白酒已经还剩三分之一。
他把酒瓶重重的墩在桌上,认命的把温书宁使劲往凳子上按。
文经理已经被农家乐的幸存者们拽了下去,声讨的声音此起彼伏。
“能不能搞个霸气点的名字!不霸气的好听的也行呀!”
“咱们凭什么是二军!”
“农家乐是什么鬼,听着跟闹着玩似的!给我改了!”
种田老汉还在跟刘勇争执自己能不能参军的问题。
温书宁举着大红布条包裹的藏锋耍酒疯,“爸爸当将军了!爸爸帅不帅!以后爸爸的位子都给你继承!”
他把藏锋放下,使劲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给厉航一个熊抱,“你爱不爱爸爸!爱不爱!”
厉航木着脸,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严肃的对温书宁说:“你以后别想沾一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