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院墙被拆了个大缺口,原本栽着挂钟树的位置也只留下了个大深坑,院子都被挖去了小半。
数名金刚境的修士硬生生将挂钟树连带大块地皮移了出去。
旁小二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不再管院子里的事。
旁小二将田安乐随从交给自己的那袋子落钟子放到了桌案上。
他此时才将那张借条拿了出来,细细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放到了灯火之上烧了个灰尽。
烧完之后,此时他的嘴角才肯露出自己真实的情感,弯得像是天边的月牙。
除了他和常世雨之外,没人知道落钟子究竟产了多少,至少在这个年头是这样的。
没有人会在意别人院子之中一棵不起眼且没有什么用处的树。
旁小二前前后后已经收了挂钟树上三分之二的落钟子,除去散出去的那些,手上也有差不多一半被他藏着。
原本在两人的计划里就没有想过保住这棵树,他们也保不住,若是硬保也容易出问题。
现在有聪明的家伙占了这棵树,那丝毫都不会影响落钟子的价格,对自己手上的落钟子并没有影响。
有着这家伙在,甚至都不需要担心落钟茶汤出什么问题,他们必然会维护着茶汤和落钟子的价格,自己将会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将手里的落钟子售卖出去。
如此好事叫旁小二如何不笑个开怀。
至于田安乐要挟自己时,旁小二是真的感受到了绝望和无力,不然也不能演得如此逼真。
尽管自己选择不卖给田安乐,就算是撕破了脸,田安乐也不一定能让自己怎么样。
或许那树在自己手里,花些时间和精力,可以找到适合的买家,寻到一个更有诱惑力的价钱绝非难事。
但如今卖给了田安乐也挺好,自己没有招惹到田安乐,后面可能会有的很多麻烦事也变得不那么麻烦了。
田安乐撤走了墙外的人之后,原先在墙外盘踞的人也知道有谁插手了此事,也都识相离开。
院墙都已经坏了,旁小二也没有了睡意。
“雨哥的计划已经被我打乱了,影响虽说不是太大,但也少赚了不少钱,但也不知是否会怪罪于我......”
次日清晨。
旁小二看着这空落落的院子还有拆墙时留下的残垣断壁。
他捡起地上散落的一块碎石,用力握着。
“这个家终于又属于我了,我的家回来了。”
他马不停蹄的就将自己手中的一部分落钟子卖出,请人将院墙补好,还要把以前府里遣散的下人再请回来。
他再次过上了少爷的生活,不过称呼已经不一样了。
三四年前那些下人们还是叫自己小少爷,如今却已经是叫自己老爷了。
这几日旁小二也是忙得火热,将大部分落钟子都售出之后也没有去找常世雨。
这是因为做戏要做全套,没有钱到手了就把戏台拆了的道理,接手这个局的人还要继续唱戏。
又过了数日。
常世雨的落钟子用完了,理所应当的就来到了旁小二的宅子里。
这一次,常世雨没有再从巷子里叫喊,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常世雨走到了旁府大门前敲起了门。
“咚咚咚。”
才礼貌性的敲了三下大门,大门便已经被里头的人打开了。
“您好,您是来找老爷的吗?”
常世雨见到是一名上了年纪的管家模样的人。
“你们老爷是旁小二吗?”
老管家有些轻微皱眉,显然是有些不悦的。
原因是旁小二并不叫小二,这个小二是他在城门口是忙活时的模样像是店铺里的小二,被旁人戏称小二。
后面也因为小二这个名字被记住,在做事时总能赚得多一些,所以他介绍自己时也道自己叫旁小二。
这个老管家是旁小二爷爷在时就在旁府中的,也是看着旁小二长大的,甚至当初为了帮旁府还债也是变卖了一些自己的东西,只是仍旧是杯水车薪,最终只能回乡下待着。
如今他回来了,还是这旁家的管家,有人如此称呼自己家的老爷他心中自然是不悦的。
“这里确实是旁府,请您在此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邓伯伯,我过来了,你去忙吧,我招呼他就好。”
这邓立还是以前的习惯,那时的老爷们总是在忙活生意上的事情,所以需要通报。
但现在旁小二除了出手落钟子之外并没有什么事情做,因此这几日都在院中消磨时光。
邓立见自己家的老爷都如此说了,只好退去。
“雨哥,快进来吧,跟自己家一样就好了。”
院子里,原本立在角落的挂钟树不见了,留下了一个新坑,其余地方被布置了一番,院子里原本只有些杂草,连坐的地方都难寻。
现在杂草被清理了,一些墙面也被重新粉刷了一遍,但是还未添置桌椅板凳,想要在此谈事依旧要坐到地面上。
旁小二招呼着常世雨去屋里落座,他们去到了一处客厅,这还是常世雨第一次进到旁小二的家。
厅里摆了一张小桌子和几张小椅子,仔细一看,还是田安乐所留下的。
旁小二为常世雨倒上了一杯,“雨哥,你这招真的管用,如今落钟子的价格都已经涨到差不多七十两一斤了。”
常世雨点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会如此疯狂。”
如今召集回来的下人只有寥寥数个,或是在院子里忙活,或是在其他地方忙些什么。
旁小二见这里没人,便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大一小两个袋子。
大袋子里装着的是十斤的落钟子,小袋子里装着的是这次的大部分收益。
“雨哥,我多少是有些对不住你的。”
“我这宅子有一半是被我二叔抵押在了赌坊,我没承受住他们的压力,先计划一步把挂钟树卖了出去。”
“这也导致我们这次的收益大概打了个七折,我用挂钟树换回了半座宅子,剩余的落钟子被我在不同的价格卖了一大部分,有个四千多两。”
“这也是我家中的原因所致,我们还是按照原先谈好的五五分,其中的四千两都在这里了,我只要个零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