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炎十二月。
我是这个国家最显赫的家族的嫡长女。
我是必将掌控炎国命脉的女人。
我今年八岁。
我好厉害。
今天,老爹神秘兮兮地把我叫到他的书房里,本来以为他要考校我一些政治理论亦或是学术知识,可是老爹只是拍了拍我的头,然后把我抱到他的腿上坐着。
老爹好幼稚,这种对待孩子一样的行为,我才不会有什么感觉。
他问我在学校开不开心,有没有朋友。
说实话,我不能理解老爹是什么意思。
我是炎家的人,又怎么可能需要朋友,倒不如说,谁敢跟我做朋友?
所以我只是冷着脸对老爹摇了摇头。
哪知道老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说什么:“月儿是不是很寂寞啊...”
那是什么眼神!当我是小猫小狗吗!
我握起拳头捶了他一拳。
手好痛,老爹的肚子好硬。
见我打他,老爹乐呵呵地用力捏我的脸,老爹好烦。
他难道不知道淑女的脸是不能随便摸的吗?
老爹活该天天被老妈骂,下次老妈罚他睡书房的时候我才不要给他送饭吃,哼。
除非老爹给我道歉。
不过老爹没有向我道歉,他只是不顾我的反抗揉着我的脸,然后盯着书桌上的一份文件发呆。
老爹揉了半天,突然开口问我:“月儿,想不想要一个朋友?”
我坐在他的腿上,瞥了眼文件的封面,因为只是快速地扫了一眼,所以有很多字没看清。
老爹似乎是不想让我知道文件内容,于是打了个哈哈,把文件收了起来。
可我是谁?
我是炎十二月。
我今年八岁。
我很厉害。
哪怕老爹收起来的速度再快,我也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那是一份邀约,上面写了很多客套话,大体意思是想邀请老爹去参加订婚宴。
新娘:路时花
新郎:苏天意
...
诶?苏天意?我知道这个人,还算有权有势。
四十岁的年纪就已经站到了炎国政治中心的圈子里,不过我不喜欢他。
老爹带我见过他一面,我总觉得这个大腹便便的,喜欢露出软绵绵笑容的男人很...很怪。
老爹看起来很头疼,他看着我欲言又止,似乎在决定一些很严肃的事情。
末了,他又捏了捏我的脸,把我从他腿上抱下去,自己则是站起来走到书房的窗边,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月儿,老爹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
...
——
时间很快过去,订婚宴,老爹带着我去了。
宴会厅还算得体,排场虽不大,但来参加这次订婚宴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绝大部分我都叫得上名字。
换句话说,他们都有资格进入我们炎家的视野范围之内。
主要活动似乎还要等一会,现在那些老奸巨猾的中年人们都在各处走动,联络感情。
他们渴望在这次宴会中得到些许利益,虽然隐藏的很好,但瞒不过我。
因为我是炎十二月。
我今年八岁。
我很厉害。
老爹似乎没打算限制我的行动,我也乐得如此,环顾四周,我还真的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女孩。
这场宴会之中,并非没有带着子女前来的人,可其他孩子终归只是孩子罢了。
哪怕他们强装镇定,哪怕他们看起来礼仪得体,但在我眼里他们仍旧是上不得台面的孩子。
唯独有一个人,一个看起来比我大了几岁的女孩。
看着她的时候,我的心脏就开始加速,那对于我而言是极少见的危机感。
可是...
可是为什么她一手一个猪肘,一手一个鸡腿在毫无淑女风度地猛啃啊!
满嘴是油,可偏偏还吃的这么香...等等...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我吞了下口水。
啊...啊....!你手上还有油啊!不要去拢你的头发啊!
等等!直接拿裙子擦手吗??
我看不下去了,一股没来由的怒火涌上心头。
我跑到她的面前阻止了她毫无风度的暴行,正打算开口说话,可她的脸却先一步进入到我的视线之中。
虽然尚未发育完全,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但是已经能看出来这位少女未来必然出落成一位美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国色天香。
一头漂亮的黑色直发打落腰际,眸子中就好似装了一整个闪亮的宇宙,眼波流转间,我竟然把到口边的责难给忘记了。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见我盯着她手里的猪肘子,于是她面露难色,看起来很是挣扎。
片刻之后,她像是想明白了,把右手的鸡腿放到桌子上,然后把猪肘上的一小小块肉撕了下来,闭着眼睛一脸痛苦和不舍,颤抖着递给了我。
在我还在发呆的时候,她又快速地把方才递给我的肉收了回去,然后张开小嘴把那一小小块肉咬了一小口,把吃剩下的一小小小块肉递给我。
我:...
“谁要你的破猪肉啊!”
我没忍住,激烈吐槽了一下,声音没控制住,有些大了,搞得身边不少人向我投来了视线。
她闻言松了口气,像是害怕我反悔一样,她把手里的一小小小块肉超级快速地收了回去,扔到自己嘴里之后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我:...
这猪肘子真的这么香吗...等等,不对,我刚刚找她是要干嘛来着...
看着她满嘴的油的发亮的污渍,我突然想起来了!
“礼仪!”
我声音有些大,搞得身边又有不少人看了我几眼。
“你吃饭能不能注重一下礼节?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小孩?”
我压低了声音。
她没理我,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我,然后又啃了一口猪蹄,形象自然是很豪爽的。
她怎么敢无视我!我可是炎十二月!
我正要说话,却见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后摆了摆手,眉毛耷拉下来,看起来有些伤心。
然后她又啃了口猪肘,bia叽bia叽的,光是看着她吃就感觉有种饱腹感。
我心底没来由地涌上了些愧疚,原来她是个不能说话的残障者。
那我自然不能太苛责她,免得失了炎家的风度。
她又咬了口猪肘,bia叽bia叽的。
我问她今年多大,她歪了歪头,看起来有些不解。
于是我用英语问:how old are you?
她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开心,然后拿手指比了两个数字。
12
她又咬了口猪肘,bia叽bia叽的。
原来她今年十二岁,还是个听不懂中文的女孩子。
她手里的猪肘子终于吃完了,她放下了猪肘骨头,牵起我的手,对我笑笑,似乎想要带我去某个地方。
...
...
...
你手上还有油啊!!!!
松开我啊!!!
老爹!!
救命啊!
——
我是炎十二月。
我今年八岁。
我被绑架了。
被猪肘怪人。
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