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征的脚步在医院的走廊上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踏过岁月的尘埃,回到了那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过去。
是他出任务的那段时光,也是江晚材料空白的那几年。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嘈杂的人声、脚步声和仪器的嘀嗒声,让人心烦意乱。
傅征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的目光穿过拥挤的人群,定格在那扇即将关闭的手术室门上。
傅征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时间,2019年4月1号。
里面会是江晚么?
2018年的江晚不是已经改变了结局,不是已经平安了吗?
一盏茶的功夫,他仅仅是小歇了会,便来到了这个错位时空吗?
不行,不可以。
门后,或许是他此生最不愿面对的场景。
傅征听着病房内传来的阵阵尖叫,心中充满了不安。
会是晚晚吗?
他忍不住快步走向护士台,急切地询问道:“请问这里面是不是有个叫江晚的病人?她怎么样了?”
护士长抬起头,冷漠地看着傅征,语气生硬地问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傅征连忙回答:“是的,里面是江晚吗?”
护士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病人现在正在做清宫手术。”
傅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护士长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解释道:“就是把子宫里残留的东西清理干净,不然会感染的!”
傅征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护士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人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她毫不客气地说道:“谁知道呢?这要看她恢复得好不好了。你们这些男人啊,就知道快活,出了事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傅征愣住了,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那时候的他要是没答应分手,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这时,一名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他摘下口罩,疲惫地对傅征说道:“你是江晚的家属吗?她现在情况很不稳定,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另外,我们发现她身上还有多处淤青和擦伤,可能是遭受过暴力袭击。你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傅征脸色苍白,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医生的问题。
那空白的几年里,像是被人有意销毁一样。
他尝试过很多次,唯独缺失了那几年的记忆。
护士长嫌弃的看着他,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这个男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但是江晚身上都是伤口,难道是这个男的打了她?
真是令人作呕。
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被打成这样,看起来真的都有神经病了,简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的手上插着输液管,身旁的护士正忙着准备手术器械。
而另一张病床则空着,等待着下一个不幸的生命。
傅征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傅征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现实却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他牢牢阻隔在外。
画面突然一转,傅征眼前出现了一座寺庙和一棵大槐树,周围环境显得格外宁静而祥和。
他站在寺庙内的大槐树下,一切都显得如此熟悉。
此时,一个苦行僧缓缓走来,他的眼神深邃而慈悲。
苦行僧看着傅征,问道:“施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傅征心中焦急万分,急忙问道:“师傅,我刚刚看见我的妻子被推进了手术室,但此刻我却又来到了这个地方。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回去?”
苦行僧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悯。
他抬起头,指向那棵挂满红丝带的大树,说道:“还记得这棵树吗?”
傅征凝视着那棵树,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苦行僧继续道:“你可以带着她再来到这里一次,不过一切皆要看缘分。过去之事无法追回,只能顺其自然。”
说完,苦行僧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离开,只留下傅征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地面对着那棵神秘而巨大的槐树。
微风轻轻吹过,仿佛是一种温柔的拥抱,吹拂着傅征的身体。
大槐树上挂满了红色的丝带,它们随着风的吹动,不停地飘动着。
然而,此刻周围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
突然间,四周的一切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时间和空间都被割裂开来。
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那歌声似乎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哀伤,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寂静,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周围的天空瞬间变得乌云密布,黑暗笼罩着大地。
傅征低头看去,发现地面上似乎布满了斑斑血迹,鲜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与此同时,四周响起了阵阵哭嚎声,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让人心痛不已。
傅征的头痛愈发剧烈,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刺着他的脑袋。
他痛苦地捂住头部,试图抵御这种无法忍受的疼痛……
傅征似乎仍深陷梦魇之中,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痛苦。
江晚见状,心中一紧,随即便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凑近他的耳边,用那柔软而温暖的声音轻声呼唤道:“傅征,醒醒,傅征......”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仿佛春天里的微风,轻轻拂过傅征的耳畔,带来丝丝温暖和慰藉。
那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正是这种真实感,让傅征如沐春风般,奇迹般地穿透了他的梦魇。
傅征猛地一颤,身体微微抖动,眼皮缓缓睁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困惑。
当视线逐渐清晰,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江晚,那张他熟悉至极的脸庞,在柔和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柔。
傅征愣了片刻,眼神有些迷离,仿佛还在努力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他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一声低沉的嗓音,问道:“这是几几年?”
江晚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逗乐了,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她轻轻握住傅征的手,柔声回答道:“当然是2018年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傅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紧接着又涌上几分自嘲。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混乱的梦境从脑海中驱散。
还没发生,一切还来得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只是个梦而已。”
江晚没有多问,只是将手中的温水递给他,温柔地说:“喝点水吧,会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