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双眸含泪,将信将疑:“真的是这样?”
哇塞!
方无霜耸耸肩:“这话你想信就信呗。”
“对了,方才在门口还听到这位,emm……在谩骂一位叫傅观辞的公子哦?”段听寒状似不经意间问了一句,“真可怜啊,脏水原来可以这么轻易张嘴就来吗?”
傅夫人:“!!!”对,她还……她还在心底那样对自己的孩子失望……
明明大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仅仅只是在忙着天工府上下的事宜,他们当爹娘的,竟然……
傅怀仁猛地一拍桌:“行了,总归也没当面怀疑,难道还要我们做父母的,为了一件还未曾发现的事道歉吗?”
傅夫人哭得越发厉害了,她总觉得这样似乎也不对:“可是……”
只是话还没说完整,就被傅怀仁温声打断,半是哄半是劝:“夫人,你身子不好,莫要操心这些,为夫会看着办的。”
然后这位疑似还有些良知的柔弱夫人,真就安心的交给自己丈夫了。
方无霜心中大骇,这场面第一回见!
段听寒摆了摆手,表示还好吧,也就是常规操作。作为过来人,他可见得多了。
哄好了自己夫人,傅怀仁用眼神警惕的打探起两人来,不过到底还是儿子的性命要紧,他只得先交由两人医治。
“远儿就交由二位医师了,若是需要配合的,二位尽管吩咐,我们定会全力配合。”
段听寒笑眯眯的:“好说好说。”这话可是你说的哈。
傅怀仁松了口气,就怕这二人有异,他现在对他们这种职业比较谨慎。
当然,很快,几人就要为今日的松懈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也是为何,将此事禀报给傅观辞的小厮,会说此次的动静,会比以往都要来得剧烈。
———
“啊啊啊啊啊啊爹,娘,救我,救救我!!!”
“让我死吧,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烫啊啊啊啊啊!”
傅观辞到到时候,差点被这灵魂呐喊给震聋。
他:“???”
然而更让人震撼的,并不是平日里被父母俩保护的极好的少年,此刻发出杀猪般的吼声。
而是那真正如同烤乳猪一般,四肢被捆绑在一根木棍上的傅修远,扒的只剩一条裤衩,下方燃起柴火在隔空灼烧。
一边烤,一边发出杀猪般的吼声,而傅夫人跟傅怀仁,则是一个在旁边加油打气,一个捂着帕子痛哭流涕。
那堆火的一侧,还有两个陌生男女,一个添柴,一个扇火,旁边这么多人,愣是没一个上前阻止。
哦,甚至还有个疑是怜香惜玉的下人,看那女子扇火扇的满头大汗,试探着问,要不要他来接手干这火。
那女子闻言,只是默默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大义凛然:“不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都是我应该做的。”
周围人眼神瞬间就变了,带着堪称复杂的敬佩,赞叹出声:“方姑娘实在大义!”
那名方姑娘身侧添柴火的男子,则是唇角含笑,趁几人不注意,飞速的翻了个白眼。
傅观辞顿时瞳孔巨震,往后踉跄了一小步,生怕被这群人给传染什么不知名病情。
多少年了,他已经多少年没这般失态了?
这是什么食人一族吗?
为什么府邸出现这类恐怖分子,而他得到的消息却是傅修远自食恶果,只是在治疗期间,闹出空前巨大的动静?
而他听到这些,也就忽略了回禀消息都手下,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摆了摆手,连继续听下去的兴趣都没有。
直至今日,心情不大美丽吃不下饭,打算过来整一下这几个炮灰,才记起来有这么回事。
谁知道那欲言又止的背后是这么炸裂的情形啊!
不可思议的眼神,慢慢移至一旁的小厮面上,傅观辞问:“这是在举行什么祭祀活动?”
“他们前几日也是如此?”
小厮笑的腼腆,小声替自己辩解道:“家主,这真的是在治疗。”
“不过前几日并不是这般,一会儿冰埋一会儿鞭打,听说要经历七七四十九日不同种类的驱赶仪式,才能完全医治好。”
傅观辞:“……”
傅观辞沉默了,如果不是记忆出现问题,那傅修远应该只是中了蛊毒吧?
是死是活,都不需要经历太久,怎么就沦落到,需得遭受四十九天的折磨了呢?
傅怀仁这对夫妻俩,能同意?
小厮看出来他的沉默,有眼力见的解释道:“多亏了两位医师,让二公子的蛊毒反应一日比一日缩减,如今白天倒是不会发作了。”
傅观辞瞳孔微缩:“……”这尼玛还真的是在治病!
谁家好人解蛊毒是这么解的,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吗?
傲天鼻子微微抽动,猛地瞪大双眼:这,是烤肉的味道!
傲天仰天长啸:“嗷呜!”要吃,爱吃!
下一秒就被傅观辞一手捏住狗嘴筒,道:“此肉有毒,不可。”
清润低缓的声线传来,一群看热闹的下人一个激灵,连忙并列站好,弯腰道:“家主。”
愣是集体忽略了这毫无掩饰的话述,连带着傅怀仁也只是脸色一黑,压根就不敢在正主面前舞。
苦着脸一副感同身受,甚至恨不得替傅修远遭罪的傅夫人,在见到傅观辞的那一刻,神色闪过一抹心虚。
显然还没有忘记他们夫妻俩私底下,无缘无故的对傅观辞的怀疑,以及丈夫真情实感的辱骂。
只是这抹心虚也不过一瞬,她擦着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上前几步问道:“观辞……你是来看弟弟的吗?”
“他这次可真是受了不少苦难,真的差一点就这么死了呜呜呜……”
傅观辞目光轻飘飘的扫过她,声音平缓:“我确实是来看看到底是谁,在连我本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被我下了蛊毒。”
“这么看来,倒也还没死。”
傅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大概是被当面戳穿,她又要哭了:“母亲也不是故意……的……”
顶着傅观辞极具压迫感的眼神,傅夫人从心的一点一点将酝酿在眼眶的泪水,给憋了回去。
语气也变得拘谨起来:“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