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并不主动戳破,贸然相认?
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不能改变什么事情的走向。
不得不说,短短一瞬间,失忆前的计划便被傅观辞给分析的七七八八
得知自己身边出现了这么多奇怪的存在,更甚者自己似乎丢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他不仅没有感到慌乱警惕,居然还挺开心的。
也不知道这个自己之前亲口骂的,死娘炮名字真的是指自己,有什么好开心的。
傅观辞:“不必管这件事,至于其他的,照常进行。”
苍栩低下头:“是。”
———
众所周知,畏缩,是一个动词。
比如说自命不凡的傅修远,此生也有了除开那位大人以外,最为惧怕的两个人。
他现在看到他们就开始发出灵魂深处的颤抖,因为这代表着,今日的苦难又要开始了。
段听寒还有方无霜,这两个魔鬼!
他的蛊毒差不多也快解完了,可不知为何,总感觉体质似乎渐渐下降,每日每日提不起劲来。
按道理来说,下了这么久的毒,出现这般症状的应该是傅夫人才对,怎么反倒是他变得“柔弱”起来。
不过傅修远倒是自信,他把这一切怪异的地方,都追究于,是这两个魔鬼给折磨成这样的。
至于傅夫人,她向来哭哭啼啼,看起来弱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不到病症晚期,肉眼看上去,也瞧不出所以然来。
尤其是她最近似乎开始怀疑傅怀仁起来,面色就越发惨白了。
傅修远整个人被泡在冰桶里,冻的面色发紫,听说是为了让他体内的蛊虫休眠,明日好将其取出。
快了……就快了……
傅修远在心底默默的安慰着自己,只待明日蛊虫一去,他就要将这两个医师也给去一去!
但是现在……
傅修远死死的扒拉这木桶的边缘,想用劲,又怕太过使劲冻僵的身体给报废了。
别人家好歹是常温水里兑点冰块,他倒好,因为有了直截了当言明是来看戏的傅观辞的参与,他尼玛从水兑冰块,变成了冰山兑水!
这水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水了,特么的这就是个冰冻武器!
划破他的血肉,钻入骨髓的那种。别蛊虫还没解除,他自己就报废了。
这么多的冰块一股脑的丢进桶里,亏得这时候傅观辞倒是不嫌他们浪费。
注意到一股堪称火焰般仇视的眼神,方无霜扭过头直直的对视了上去,将傅修远那恨不得,把他们剁碎了煲汤喝的恶毒模样给映入眼底。
她挑了挑眉,压根就不惯着他,直接开怼:“怎么了二公子?怎么看起来畏畏缩缩的,是嫌弃冰块太少了吗?”
她抬头看了看日照判断时间,嗤笑一声:“本来快要结束了,既然二公子这么不舍,那便多加一个时辰吧。”
她说罢,都不用其他下人反应,一旁的段听寒提着一桶冰就是干。
“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惨叫穿破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饶是陷入某种失魂落魄境界的傅夫人,都惊醒了半分。
也不知是哪迸发出的求生欲,傅修远淋了场冰块雨在脑袋都冻僵之前,猛地从木桶中一跃而起。
双手抱头,穿着只剩下一条裤衩的白斩鸡形象,一路抖得跟筛子一样,逃跑了……跑了……了……
举着桶,还没泼完的段听寒:“???”
顿了几秒,他合拢了差点脱臼的下巴,动作优雅的放下冰桶,又掏出帕子一边擦手,笑眯眯地感慨:“没想到二公子竟畏缩到了这般境界……”
傅怀仁:“你……!”
想到傅修远临阵脱逃的蠢样,傅怀仁只觉得一张脸都被丢尽了。
尤其是,这一切还是当着傅观辞的面发生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其中还有个阿飘搁这肆意嘲笑。
“畏缩?”沈知念摇了摇食指,哼笑一声,“nonono,畏缩的畏可不是这么发音的。”
方无霜眉心一跳,莫名有一种即将瞳孔地震的预感。
段听寒好奇的竖起耳朵,还有这种文化是他不知道的?
“因为,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沈知念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脱口而出一句王炸,“所以,应该要说,楚雨荨缩!”
【畏缩=楚雨荨缩,逻辑满分,合情合理。】
【她,一定是个天才!】
所有人:“……”你够了。
段听寒默默合拢耳朵,这种知识,虽然听不明白,但直觉告诉他,真的不学也罢。
傅观辞沉默了,他伸出手,不动声色的捧住了自己因为忍笑而蜷缩的胃。
【那,笑得我胃疼岂不是等于,笑得我楚雨荨疼……?】
方无霜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你也是学以致用了。
偏偏识海当中的系统还不消停,一整个爆笑如雷,举一反三:【鸡蛋还叫egg呢,所以是二哥哥吗?】
【宿主,我好像懂了,所以鸡蛋是贾宝玉。】
方无霜闭了闭眼:【滚犊子!】
在傅怀仁恼羞成怒怒吼出一个你字过后,不知为何,场面一度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造成这种当事人逃跑局面的罪魁祸首们,一个个嘴角抽搐,要么无语望天,要么用帕子捂住,要么面无表情,但默默按住了自己的胃。
傅怀仁瞬间就得意了,他以为这一切都出源自于他的威力。
这群人终于知道怕了。
哼,晚了,今日让傅修远在所有人面前出丑这事,他说什么也不可能轻易放……
这破烂心声,方无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反胃了一下,打断他内心的自嗨模式,道:“虽然充当缩头乌龟,吓得屎滚尿流确实是一种让人恶心的不行碰,躲过治疗的好法子。”
“不过今日的治疗不到时间,明日只能重复操作了。”
“什么时候二公子能学会坚持这项美德,让体内的蛊虫休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治疗完毕。”
说完,格外潇洒的对着段听寒喊了句:“楚雨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