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局势越发动荡了,江停也老实上了几天班。
今天周元熙一如既往的跑来催她快些收拾,在门口叫了半天却是没人回应,周元熙挠挠头有些疑惑起来。
“江停,你不会没起床吧?你再不说话我就直接进来了啊”
依旧没人回应,他将门推开,但屋内却没有熟悉的身影。
正奇怪呢,房外却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老远就听到你在这儿吼了,这可不像一个太子该有的仪态。”
江停从拐角处走出,脸色并不是很好,头发披散,多了些许疲惫与病态。
周元熙被吓了一跳,刚想怼回去的话也咽了下去。
“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江停走进屋,懒洋洋的窝在了已经关上厚雕袄的雕花摇椅上。
“有些不舒服罢了,干嘛大惊小怪的。今日我就不去文华殿了,你自己去吧。”
说着她还挥挥手做出一副赶快走赶快走的不耐烦模样。
周元熙没走反而有些紧张的走近江停。
“我让人去请个太医吧!”
江停懒懒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神色更加不耐烦起来。
“大惊小怪的,我不需要,你赶快去上课。”
周元熙皱着眉,死活不愿意走。
自从周景昭病了后,他就对这些抱有很大的忌讳,生怕江停成为下一个周景昭。
江停看他不走,压制了下烦躁的情绪,耐着性子解释。
“这是老毛病了,就偶尔会复发,这是打出生就存在的毛病,你要真的担心我,就多给我送些补品好了”
周元熙依旧迟疑。
“真的吗?你没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更何况我自己就懂医,若是大病,我能这么淡定?”
周元熙想想觉得也有道理,微微放下了点心。
“那我去文华殿上课了,我让李福叫来陪你,若是有需要的你就和他提。”
江停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等听到周元熙的步伐渐渐远去,她才睁开眼。
烦躁的揉了一把披散的头发,起身将门关上。
叹息一声,想到早上的事,她又有些庆幸起来。
今日一早,江停是被痛醒的,小腹冰凉绞痛,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但随着底下一股热流开始流淌,她一下子就惊醒了。
女扮男装时间久了,骗过了他人,把她自己也骗过去了,要不是月经突然来了,她都忘了她是个女的了。
那时天才蒙蒙亮,因为没有提前准备,她只能拿剪刀将衣柜中还未穿的新衣服拆成一块块,临时用着。
刚刚她就是去茅厕处理血迹去了,也就这么会的功夫,周元熙就来了。
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待在太子府时,李福听了周元熙的命令赶到了。
“江公子,听说你病了?”
江停撑着头,看了李福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天那些人还抢了你的钱?”
李福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件事,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幽怨哀伤起来,
江停这会正烦的没地方出气呢,听了后,微微的勾了勾唇。
今日外面吹着风,冷嗖嗖的,江停换了件厚些的外衫带着李福离开了房间。
李福本就盼望着拿回自己的钱对于那几个抢了自己钱的人自然打听的一清二楚,这会儿倒是方便了江停。
兜兜转转,江停来到了李福住所的小院落。
李福殷勤的为她添了茶,脸上的谄媚之色,整个人开心的都快长上翅膀飞起来了。
喝了杯茶,吃了几口糕点的功夫,那个被叫去传话的小太监也回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疑惑忐忑的侍卫。
江停放下茶杯,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几人。
“江公子,不知你叫我们几人来有何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停轻描淡写地说到,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玩味,“不过是想请几位帮我个小忙,找回一些遗失的东西罢了。”
几位侍卫面面相觑,为首的侍卫壮着胆子问道:“请问,公子遗失何物?又是在何处遗失的?”
“东西嘛,是李福的一些积蓄。”
江停指了指身旁的李福,李福微微一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几个侍卫。
“至于地点嘛,就在他屋中,哎,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贼子将他东西给偷了~”
她悠悠叹口气,似乎对此事十分惋惜与无奈。
侍卫们听闻,脸色巨变,但还是强行保持镇定。
“此事,此事,那贼人确实可恶,不知江公子要如何处罚他们?”
江停皱眉看似苦恼了一会儿,才开口:“若是能悉数归还,他们又愿意改过自新那就姑且算了吧!”
几个侍卫刚松了口气,就又听江停声音冷淡了些开口。
“不过……”
她刻意拉长的音调,宛如一把钝刀剜肉,虽不锋利却也扰的人心窝子生疼。
“不过什么?”
“不过他们若是再做了错事,那我只好亲自将所有事禀明太子殿下。”
江停的话语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在场的侍卫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身为太子府的侍卫这点事你们应该很快就能办好吧?”
侍卫们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领头的侍卫上前一步,恭敬道:“江公子,给我们三日时间,三日之后我们一定将所有财物悉数追回!”
江停点点头。
几个侍卫退下,房间内只剩下江停与李福两人。
李福还是很开心,但有一点不解。
“江公子,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江停看了他一眼,对他招招手。
李福以为她有什么悄悄话对他说,连忙凑过去。
“哎呦”
一个巴掌落在了他的头上,疼的他立马就叫了起来。
李福摸着脑袋,委委屈屈的看着江停。
“你干嘛打我啊?!”
“你是不是蠢?”
江停瞥了他一眼,只觉得手痒痒还想再来一下。
但李福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默默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江停。
江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门外,声音平淡。
“蠢货,你以为他们怎么敢抢你的东西的?若是背后没什么背景又哪儿来这么大胆,你怎么说也是宫里来的,背后又不是没人。”
“打狗也要看主人。逼急了,狗主子就得心生不满了……”
“现在这样,刚刚好……”
“他们没受到惩罚,自然没有告状的理由;但看在我或者说太子的面上,你的东西他们又不得不还。”
“最后这窟窿他们也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这样东西拿回来了,也没将人得罪死。”
江停扭头看向傻乎乎的李福,轻笑,神色戏谑:“懂了吗,小福子?”
李福憋红了一张脸,小福子那是他还是小太监时别人对他的称呼,后面发达了,谁看到他不得叫一声李公公啊!可现在……
想了想,他又泄了气。
“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