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和荣飞燕的关系,肉眼可见得变得冷淡。
盛家人表现不一,老太太继续维持她一贯的清高姿态,面上对这件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私下老太太有没有说小话,谁也不知道。其实就算知道了也没人在意,老太太偏心,家里人都看得出来,也都默认了。
王大娘子却幸灾乐祸地狠狠嘲讽了林栖阁一通,阴阳怪气说了好些讥讽林小娘和林云的话。林小娘对此既埋怨林云不争气,荣家这么好的一条人脉,怎么就断了?又生气王大娘子的风凉话,最近战斗力爆棚,逮着王大娘子使劲儿作妖。
如兰也跟着大娘子学,嘲讽林云。
“荣家果然看不过眼你那小家子气的庶女做派,以前你眼巴巴地往人家跟前凑,人家看你可怜,才和你说了两句话,你还真把自己当人家朋友了?如今荣飞燕看透了你的本性,这不就疏远了。”如兰鄙夷一笑,“人呀,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你还是放弃嫁入高门的梦吧,谁家看得上你呀?”
对如兰的嘲讽,林云面上没理会,心里却记了一笔。林云对如兰的性格本来就不喜,这家伙还一直挑衅,本想着看在同父异母的份儿上,将来男主算计她的时候,好歹提醒一句,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如今看来,完全没必要,谁也不是泥塑的,何况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林云小心眼的狠,脾气可不好。
林云睨了一眼如兰,没说话转身去找盛紘了。
盛紘也想找林云问问荣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在盛紘眼里,林云挺聪明的呀,肥皂作坊被抢的时候还是很有眼光和手段的,怎么对上荣家忽然就变笨了?
林云将自己和荣飞燕的交往过程,简单地叙述给盛紘听,顺便讲了自己的猜测。“父亲,荣家很精明的,知道人情难还,如今该还的人情,荣家早就已经提前还清了。”
“这,你可真是......”盛紘有些恼恨,更多是生气,生气林云的胆大妄为,“借运生子和皇后克子都是你的手笔?!你,你好大的胆子!”
盛紘在屋里来回踱步,显得很焦灼,这些事的内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你怎么没有提前和我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口风都没露!”
林云说道,“父亲,荣家给了我两座矿山,荣家已经还了人情,咱们两家已经两清了。”
“你懂什么?”盛紘吼了一句,冲林云发了火。“如今朝堂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一着不慎,就是连累全家的罪责。”
盛紘平复下心绪,对林云解释道,“朝廷如今分了两派,大部分官员是支持官家,拥护小皇子的,可还有一小部分官员,还在为邕王和兖王声张,实在是小皇子的年岁太小,变数太大。”
“你居然......你怎么敢的?那可是皇家的储位之争,你怎么敢往里面凑的?”说着盛紘怒气值又上来了,面色狰狞对着林云吼道,“你是觉得盛家太安全,过得太舒心了吗?你这是将盛家推到火上烤!”
“父亲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林云面上带出羞愧,她也知道自己行为欠妥,那段时间确实有些飘了。“我也才反应过来,荣家是外戚,他们家连着的是皇位。如今荣家和咱们盛家拉开距离也好,好歹能躲开争端。”
“你,你......”盛紘指着林云,气得发抖,“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现在这种情况是盛家想退就能退的吗?你知道一旦荣家现在推开盛家,盛家会是个什么结果吗?”
林云低头“父亲,对不起,都怪我!”
盛紘现在进退两难,林云做的这些事,在当权者眼里虽然只是小女孩之间的交往,但也间接显示了盛家的政治倾向,盛家是支持小皇子的!那天然就和邕王兖王站在了对立面,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朝中很多人都站在了官家和小皇子一边,这符合封建社会的价值观,完全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盛家现在要被踢出了荣家的阵营了,这才是麻烦事儿。
盛家被踢出了己方阵营,官家和大部分的朝臣会如何想?大部分人是不了解内情的,下意识的反应肯定是盛家背叛了,这是个首鼠两端的人物。反阵营的邕王兖王呢,也不会接纳盛紘的,他们也怕这是个反间计,哪怕是骑墙派也不会愿意和盛家结盟的,背叛者比两面派更招人恨。这下子盛紘成风箱里的老鼠了,两头堵,两头受气。最重要的是,盛家真的和疏远了荣家,会不会惹官家生气?这才是最难测的!
就算盛紘是很成熟的官场老油子,此时也有些抓挠了,“你去别院住着吧,最近别回内城了。”这是盛紘给出的解决方案,林云去城外的别院,和荣飞燕离的远一些,两个孩子长时间不见,关系疏远很正常,但盛紘对荣家的态度始终保持不变,与大多数官员保持一致,尽量将事情影响限制在小范围内。
“那,家里怎么办?”林云抬头,觑一眼盛紘。
“你个臭丫头,还在这儿演呢!”盛紘白了林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一直不告诉我这些事情,不就是想将盛家和荣家的交往,限制在你和荣飞燕的交往上吗?不就是为了现在吗?这时候倒是跟我装乖了?”
林云不好意思,“我也是以防万一嘛。”
“你是自作聪明。”盛紘对着林云又是一通训斥,“到了庄子上,你就安安生生待着,不许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听懂了吗?”
“知道了,我保证,不做多余的事情了。”林云想抬手想发誓,被盛紘用书册打了手。
“爹爹,好疼!”林云悻悻地放下手。
“活该!”
林云撇撇嘴,“就算真有事,我也不连累其他人的。”
盛紘瞪着林云,“你说不连累就不连累?连坐你不知道吗?你好生地待着,以后和荣家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嗯。”
“还有我给你派两个小厮。”
林云有些不舒服,这是找人看着她呀!但没办法,确实是她行动欠妥,那时候有些飘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