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阴雄留宿在客栈。客栈里的客房挺好,他真心喜欢。将心爱的宝剑放在床边,和衣睡下。夜半时分,阴雄迷迷糊糊听到枕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老鼠吧!毕竟在这荒郊野岭开客栈,老鼠很多似乎不足为奇,来到熟睡的客人身边觅食,不能说胆小如鼠,只是为生活所迫,毕竟大白天客栈掌柜就忙着消鼠,鸡飞狗跳,搞的这群老鼠胆战心惊,持续到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方才出动,这一天天的,还不得补补。你们扰我清净,我让你们不得安闲!阴雄表示情有可原,虽然说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这是人家的生存方式,不可违背。连君子都会在饥寒交迫下去偷去抢,他知道这一行为极有可能违背他的君子道义,但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去做,情势所逼也。老鼠通常被比喻成小人,但阴雄觉得宁可做个真小人,也不做个伪君子。他还是保持一动不动,尽力让这位“神偷”偷的有自豪感,有成就感。晚上吃了一碗桂圆莲子羹,阴雄喜在床上舒舒服服,懒懒散散的吃食,尤其在晚上这个安静清闲的时候。枕边或许有点点零星,拿去吃吧!别客气。
早晨起来,发现许多客人围在掌柜周围,一个个群情激愤,怒目圆睁向掌柜,恨不得活活吞了他。若不是碍于自己是个修行之人,早像村口大姐一般破口大骂,泼妇骂街?算什么,我恨不得捅死这个掌柜。一问才知道昨晚上遭贼了,许多客人修士的贴身物品被偷了。现在他们在喝骂掌柜怎么看的门,眼瞎了吗?掌柜子被骂了几句,也来了脾气,骂道:“你们这群人,自己被偷被抢,不念自己防守不严,警惕性不高,不够谨慎,却去埋怨别人,认为一切都是别人的过错。这真的是乳臭未干说的出的话,孩童无忌的言语啊。”
阴雄表示不想参和其中,也表示好笑,出门在外,这也被偷,那也被抢,这以后得怎么办啊?哪像他一样雄姿英发,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挥手间天空崩塌,大地破碎,江海翻滚,山川不行。呵呵,一群无用之人。回房准备换身衣服继续行进,万事俱备,只欠宝剑。只是这剑呢?反反复复将整座屋子都给翻了遍,仍是没有,却在窗台那边发现了黑黑的一个脚印。剑……遭贼了。
阴雄心里沉寂的那团火瞬间被点燃了。“到底是哪个小偷敢偷我的剑?”阴雄气的在地板之上来回踱步,看见一只灰色老鼠贼头贼脑的瞄望他,一巴掌将它拍死,气死我了!不行,这不能算了,我要找到那个小偷。左手画符,右手捏诀,用千里追寻,寻踪访迹之术追寻与他。“混账,等我追到你,我要把你揍的鼻青脸肿,让你妈妈都认不清你是谁?”御剑飞行。忽然,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剑没有什么物品可以飞,从窗台上下去,摔了个狗啃泥,路边行人看见,看傻子一般看他。阴雄喝骂道:“没见过世面吗?我只是在尝试御剑,失败了而已。”“真笨。”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传出。阴雄眼睛一下子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的说道:“刚刚我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声音,到底是哪位兄台,可敢出来一会。”围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末了,出来一个黄色头发,束冠的儒雅青年。“就是你这位兄台啊?”黄毛说道:“没错,就是我,你能把我怎么着了?”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以灼热的眼光看着他,心里暗暗说道,此子将来必大有作为。阴雄的拳头发出“咯噔咯噔”的巨响,黄毛满不在乎的站在阴雄面前,甚至还用小拇指掏了掏自己耳朵里面的杂物。嚣张啊!
“怎么回事?”一个身高一丈,气不轩昂,树不临风的一脸猥琐像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大众面前。“本家大叔,这个人似乎要揍我。”黄毛懒洋洋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目是斜视的看着阴雄,散漫的说道。那个猥琐的本家大叔道:“在这清修学院的境界内,谁不知道你是我的本家侄子,而我是你的本家叔叔,谁这么大胆,竟敢如此放肆,还敢揍你。”黄毛边掏鼻毛,边伸出食指指指向阴雄说道:“喏,就是那个人。”猥琐的本家大叔努了努嘴说道:“你这小子可以啊,看你这打扮,应该是个外地人吧?说说吧,是哪个世家的贵族子弟,竟敢如此的放诞无礼?”阴雄抱拳答道:“无世家,无根基,平头老百姓一个。”猥琐的本家大叔“咦”了一声,不禁说道:“这个就不美好了。”却将手偷偷的背在身后,手指捏诀,口中默默有词,手心凝聚出实心光球,准备将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中之贱的平民给弄死,让他在下辈子好好做人。阴雄也蓄势待发,这个人似乎很强,在没有武器傍身的情况下,一拳似乎打不死他,也罢,费点力气,就出三拳把他打死吧。
“何人在此喧哗?”人未至,声先到。众人一看来人,连忙跪拜在地上,大叫:“院长。”黄毛仅仅只是跪下,不拜。猥琐的本家大叔只是拱了拱手。阴雄则是斜视。
“吾乃西域第一修仙宗门清修学院掌门人缑陈,近日外出云游归来,路遇此地,下方为何如此喧哗吵闹?”缑陈站在上头云间大声喝道。
“起禀掌门,有一外地人,不顾道德,恬不知耻的恶意重伤我门下弟子,我气不过,正待动手,掌门人,您过来了。”猥琐的本家大叔一本正经的说道。那黄毛立刻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痛啊!”声音无比凄惨,令无数不知情的人都纷纷落下眼泪。大叔得意的对着阴雄咧了咧嘴。
“原来如此,小友为何恶意中伤他人呢?念你是初犯,年纪又尚轻,受我一掌,如果你能不死,就饶你去了。”话音刚落,一掌袭来,那铺天盖地,气势恢宏的力道令猥琐的本家大叔笑容越发的猥琐了。一掌下去,就算是将这里的整个地表毁灭都不为过,他,死定了。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当中,阴雄随意的如同扇苍蝇一般,将那个巨大手掌给扇飞,只听“砰”一声,山头轰然之间炸开,留下深深的五指掌印。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大叔汗颜,黄毛刚昂起的头又沉了下去。缑陈抚须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恭喜,恭喜,你通过了清修学院的入门考试,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阴雄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灵气当中,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他的剑的味道!如此真好,一个地方的老大,人人敬仰的一宗之主,却关起门来,在自家里面偷别人东西。刚刚见我手无寸铁,又刚好碰见我与人起了争执,正好顺势能够杀了我。见我抵挡住了他的攻击,又立马与我套近乎,不愧是一宗之主。且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同喜同喜,能加入贵宗门是我的荣幸之至啊。”阴雄笑呵呵的说道。
“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缑陈抚须笑道。
领着阴雄进入宗门,给他讲了一大段宗门内的清规戒侓,从早到晚三更时分,听他们唠唠叨叨讲了一时辰,这才将他引进长老堂。长老堂内端坐着十位长老。分别是:玉山峰太清长老、蒲山峰玉清长老、灯柩峰草根长老、天苍峰阿大长老。地琼峰阿二长老、灵柩峰棺木长老、匾南峰正北长老、玉女峰殳静长老、翠竹峰赏善卡老、大天峰缑陈长老。其中缑陈长老是清修学院一宗的掌门。
这几个长老的长相当真是印象深刻,令人一目了然于心胸,绝不会认错。一个方面大耳,一看就是脑满肠肥之辈,倒不是他胡言乱语,瞧那货还在那满脸笑意地逗弄笼中黄鸟;一个两眼炯炯,黝黑皮肤,大手大脚,而最令惹人注意的,就是那一头红发,估计是易躁之人;一个长鼻,一个蒜头鼻,也许两人形态体貌多有所差,但都一样的贼眉鼠眼,满脸猥琐!一个两眼黑眼烟熏妆;一个病鬼投胎,面色苍白;一个人,肩上扛着一块匾,上书二个大字,匾南,如果不是那匾色泽分明,阴雄就要将那一团乌黑错认成一点。唯一的中年妇女殳静;唯一的正常人去掉那惹人眼球的红鼻,赏善。童颜鹤发,唯一的老头子,大天峰掌门人缑陈。
阴雄跟他们一一问候,也了解到那胖阿二,红发阿大,两人是最不像兄弟的兄弟——混吃等死与过分积极的火爆,两个猪哥就是太清与玉清。黑眼圈的灯柩,病入膏肓的灵柩,一块煤炭乌漆麻黑的正北。告辞后,由一小童领进分配给他的房院,到达后说了声“多谢”。那小童却不走,摊开自己的一只手,阴雄恍然大悟,给了他几颗丹药以及好几块灵石。小童笑道:“我又不修仙,我在这里就只是个干杂役的,你不如给我一些人世间常用的东西,比如说金子呀,银子呀之类的。”阴雄足足给了他八十两银子方才离去。一沾枕头,顷刻入睡。换作平常,他不会那么有困意,但那啰哩啰嗦的清规戒侓实在让他感觉到了心烦,有些困倦了,哎,睡吧,这些家伙今晚不会再来,他们对于阴雄已经有所顾虑,他们只会在日后慢慢暗算于他。阴雄表示,欲害人之心者他必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