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门不远处,古辛辟与古玄同在焦急等待着。一会儿,来了一个道童,抱拳说道:“师父,我已处理完了。此刻武帝与丹帝们,想必打的够热闹呢!”三人摇身一变,现出真身。古辛辟是阴雄,古玄同是倪伯期,道童则是田班。
“好了,现在只有两件事要处理。一是如何攻陷北天门,打破羽族防御。二是将此行最大阻碍剑神李罡解决。”阴雄说道。
“我有一计。”田班忽然说道。“你也会有计策?”倪伯期吃惊道。田班怒道:“看不起谁啊!我会背一篇赤壁之赋呢!”接着又道:“我有石燧几颗,乃是鸟人阿帕音交给我的。我将之点燃,方圆几十万里都可看见其烟。鸟人部知晓暗号,必会前来。如此,北天门必然破之,我等也好去诛灭白帝。”阴雄答道:“此计甚妙,快快施行。”田班敲了半天燧石,手都快被磨破了。倪伯期笑道:“就这?哈哈。”捧腹大笑。“有本事你来。”田班气愤不已,丢下燧石。“我来就我来,瞧好了。”连敲了几个时辰,半点火星不见。“就这?哈哈。”田班捧腹大笑。倪伯期怒道:“安敢辱我?”田班答道:“是你起先笑话我的。”倪伯期拔出绝义剑欲要劈之。阴雄拦在二人之间。“不要再闹了。这燧石我来敲。”敲了一会儿,亦是半点火星不见。想了一会儿,叫道:“田班,符纸。”接过符纸,变做一堆落木,敲了几下,终于火起,将之点燃。
与此同时,鸟人部的阿帕音望见,大叫道:“来音讯了!”宰父志见了也大叫道:“狼烟已起,众位老少,鸟人部今天战起来了!”
“战战战!”鸟人部所有的老少爷们拿起木弓木盾,俱是用雷击木所制。削铁如泥的石枪石箭。整装而发,上天梯,攻羽族。
“怎么还不来。”田班眼巴巴瞧了半天,半个人没来。“年轻人就是着急。”倪伯期老成的说道。田班把脸撇过去,实在不想面对这张年轻的却年纪比他大许多的义兄的脸。
“不用等了,人已来矣。”一道声音冷冷响起。
“啊!我们可不想等你啊!”田班一见来人,腿都软了。剑神李罡。剑神啊!多么令人颤抖的尊号啊!这是其用实力打出来的,绝对名副其实!田班的腿终于还是酥麻的软成一坨了。
“尔等先去吧。我拦住他。”倪伯期拦在两者之间。
“可是……”阴雄本想说你实力和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却被倪伯期打断道:“之前不是商量好的吗?有我挡住剑神。何况我好歹也是享有剑杰称号的人啊!”于是向其施了一礼,拉上腿软瘫坐在地的田班离开。
“想不到背叛之人中竟然有你。”李罡祭出青萍剑来。
“我本就是个人间散人,若非厌世,何来天界做神呢?”倪伯期答道。
“汝剑之锋利乎?”李罡盯着他的剑道。
“剑神说笑了,我的剑在锋利,也比不过你的剑,你的剑,古往今来,独此一把。除却隐世的大能,也只有南部的那位能够抵挡阁下。”倪伯期笑道。
“你要怎地?净说废话!学剑之人可不多话。”李罡说道。
“我只是想找个僻静之处打上一架,所以与你说上一堆客套的废话。学剑之人的确不多话,可普天之下,真正意义上能称之为剑客剑士的,寥寥无几。你是那少数的几人之一。”说罢,飞身就走。
飞至一处,那剑神果然跟来。“当真是个言而有信,无愧剑道的剑神啊!”倪伯期赞叹道。
四下一看,李罡忽然怒容道:“你来此做甚?”倪伯期淡淡道:“帮你解开心结。”
“你滚开!”剑神情绪失控,挥起一剑,剑气直冲斗牛,打的倪伯期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被风吹飞似的重重落地,大吐其吐,红色染了一地。
艰难站起,说道:“我知道你,数百年来在干些什么。别人只会说道你是个冷酷威严的剑神,却无人知晓你的那一段柔情的过往。”
“你不要再说了。”李罡痛苦的抱起脑袋。
“我要说!你额间朱砂痣其实乃是开天辟地之灵珠火灵珠,其滚烫如铁,又名日行珠,乃是留困回忆,留住记忆之物。你将它镶嵌在眉心,实际就是不想去忘却,时刻在烫醒,永不磨灭的记忆里。可是,你要知晓,她死了!”倪伯期大吼道。
“你放屁!!!”李罡大叫一声,青萍剑一挥,打的倪伯期翻转数周,吐血三升。
“她死了!”
“放屁!!!”
“她死了!”
“放屁!!!”
……
不知叫了多久,倪伯期的两排牙齿悉数破碎,一汪血水将其嘴染的通红。倪伯期知道,再来一剑,他可能会没命,而且是身死道消的那种。绝义剑作杖拄地,颤抖地站起。“她已死矣,白帝那都是在骗你。”
“胡说什么?你知道我有多爱她吗?我爱的可以自断双手,自断双脚;爱的可以剖开胸膛,拿出跳动的心脏与她瞧瞧真心;爱的可以杀吾之父母,刨吾之祖坟,为天下人所唾骂,与天下人为敌,只求爱她。我所初见于她,我便深深为其吸引,我爱上了她。甚至不惜违背天道,与世间所有人为敌,只为与之见面,与她说声平安。可是……可是……”终于,他还是丢下了剑,眼含热泪,湿润盈眶。
“我将火灵珠匿于眉心,只求不忘记她。每每有所遗忘,它便将吾烫醒。我也一直相信她有醒转,复活的那一日啊!”李罡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了。
是啊!就是那一日,李罡离家而走,与父母赌气。一个不留神,夜幕降临,他到一座破庙里面过夜 。兴许是命运的安排,他忽然想瞧瞧庙里供奉的是谁?他点起油灯,照亮了一处,虽是微弱灯火,但也照见了其破败的像身,看见了满是灰尘与蛛网的香具。待他扫清其脸时,顿时惊为天人。他久久不能回过神,也久久不能忘怀,久久不能转其头颅。
归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搜罗古籍,阅读古典,寻求其身份,其所在。找了整整一年,他找到了,他很高兴,兴奋的大跳。然后悲哀的发现,她住的地方极远,并且需要有一定资格,才能与之搭讪。
金钱?权力?知识?武艺?官位?法力?都不是,那个资格叫做封神,他必须成为神明才能与之相见。
他一开始苦练剑道,第一次拿起剑,只是因为她。
他剑道大成,与之其他剑客之中也是佼佼者。他满心欢喜的去投报神位。上上下下打点,结果出来了,没他的份!
万念俱灰,又正巧听说封神也是需要门道的。遂大骂其黑暗,与一毛头小子稀里糊涂之下结为兄弟,打上天去。号大闹天宫第二。
天帝俯首,表示服气,又回答了多年以来,困扰其的疑问。她死了。身死道消,灵魂都被打碎打散的那种。
行尸走肉一般过了几十年,那毛头小子忽然来到他跟前,与之笑道:“得到一宝贝。”于是穿越时空,同行的还有这小子的结拜大哥与另一金兰结义,他成了二哥。然后他们来到了上古。兜兜转转,机缘巧合之下,他又见到了她。他比画像上的还要漂亮动人万分。
他们结识了,也在一点一滴之中对彼此都有了印象。直到有一天,他将她搂进怀里,说道:“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
“什么时候?”她问。
“从我第一眼看见你。”
“真的吗?”
“千真万确。如果不幸,我挖出心来给你看看。”
“我怎么不信呢?我也是。”
耳鬓厮磨,如胶似漆。然而,好景不长。噩耗传来,她的哥哥死了。于是她便去报仇了,等他赶到之时,她已死了。
他疯了,气苦气极了,他再一次的穿越时空,试图阻止,却仍拦不住其替胸报仇之决心。她又死了。
穿越时空,阻止其兄身死。然而,其兄又说:“做人不能无义。”遂去为友报仇,又死。然后,她又死了。
反反复复穿越时空,死了又死,帮助无数人免去身死,甚至怒扇其人王面颊,怒打其宠妃,可却依旧改变不了事实。她还是死了。
鸿钧曰:“人死,命也。难以为之。”
回到原本时空,恰巧遇上诸国纷争。隐居了几年,忽一日,白帝亲访。说了一大堆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直到他说出已将其魂收集,他立马表示认同以上所有条件。
此时此刻,他怎能不知道这是件多么虚无缥缈之事,可他愿意去相信,她,还活着,还能再回,他们还有再见的那一日。
“青萍剑,圣人之所赠。云界旗,仙人之能所予。火灵珠,天地之所认可。加上剑道。足以称之为无敌。而打败你的,并非其他,是一个‘情’字。”倪伯期总结般的说道。
“我已知矣。”将青萍剑剑口对准咽喉,微笑一声:“我们又见面了。”在倪伯期的惊呼声中,低下头去。倪伯期不忍直视,但还是眼含热泪,长叹着说道:“恭送剑神!”
微风吹过一尊用布遮着的神龛,露出其供奉神明,却是坑三姑娘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