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儿子断奶就是大坏蛋?”
楚承浩反问:“哪对父母没有让孩子断奶?你小时候,你父母没有给你断奶?他们都是大坏蛋?”
陆依宁哭着说:“可你还要把儿子送给乐乐……”
“送给乐乐怎么了?你把她的孩子弄没了,不该给她赔一个?”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救她啊!”
“别狡辩了,陆依宁!”
楚承浩冷冷地说:“你连我都敢杀,杀乐乐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我没有杀她!我没有!”
陆依宁突然声嘶力竭地尖叫:“我要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是救她!救她!救她啊!啊啊啊啊——”
楚承浩的耳膜被她的尖叫声震得难受,也怕保镖和佣人听见。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吼道:“闭嘴!”
陆依宁的尖叫声变成了“唔唔唔……”
过了一会儿,见她不叫了,他放开说:
“你如果真的是清白的,就应该等乐乐醒了还你的清白。
“为什么谋杀我?
“你胆子不小!
“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我没有杀你的心思,你反倒还想杀我。
“陆依宁,你是不是有病?”
陆依宁哭着说:“我杀你是为了救我儿子!”
楚承浩冷笑:“你杀得了我吗?
“就算杀了我,你也是死路一条!
“还想救儿子?
“你锒铛入狱后,儿子不还是交给乐乐抚养?”
陆依宁被他骂得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想杀他的举动有多愚蠢。
是啊,别说她杀不了他。
就算杀得了他,她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抵命的!
她是锦城大学的高材生,学过法律。
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糊涂了,居然以为杀了他就能救儿子。
楚承浩接着说:“把儿子送给乐乐,我也会经常去看他。
“或者接来家里住。
“只要我们活着,就没人敢欺负他。
“如果我死了,你也被枪毙。
“以后儿子是什么样子,我们还能知道吗?
“你说你做这种事,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陆依宁哽咽着说:“可我不想把他送走,我想每时每刻都看到他……”
“陆依宁!”楚承浩沉下脸:“你别想改变我的决定!我也不想再跟你废话!睡觉!”
陆依宁悲伤地看着他,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楚承浩被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心烦,抱着她放倒,搂着她睡。
陆依宁翻了个身,将脸冲向里面低泣。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哭声还在继续,吵得楚承浩无法入睡。
他暴躁地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吼道:“再哭给我跪到花园去!”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陆依宁也不愿意让保镖和佣人们看到她被罚跪。
人都是要脸的啊!
她害怕大家对她指指点点。
害怕传出去,娘家人知道楚承浩对她不好。
也害怕以后有风言风语传到儿子耳里。
她只能努力忍住哭泣。
这个晚上,她焦虑得一夜无眠。
楚承浩早上醒来,看见陆依宁一动不动躺着,以为她还在熟睡中。
他下楼告诉陈大姐,从今天开始给孩子断奶,不用再把孩子抱上三楼了。
陈大姐也觉得很突然,但又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只能答应。
陆依宁起来后,女佣把早餐端上来。
她不吃,说没胃口。
女佣劝来劝去,她连粥都不喝一口,只好又端下去。
陆依宁还抱了一点希望,以为楚承浩会心软,不会真的今天就给孩子断奶。
但整个上午,陈大姐都没有抱孩子上来。
她在门口听,也没有孩子的哭声。
她绝望地想,楚承浩一定把孩子送走了!
中午女佣把午餐端上来,她询问:“你看到我儿子没有?”
女佣回答:“看到了。”
“在哪里?”她惊喜地问。
“陈大姐抱着在哄。”
“那我怎么没听见孩子哭?”
“她一直在二楼,没有出来。”
陆依宁对女佣的话将信将疑。
她觉得,如果孩子没有送走,陈大姐怎么着也要抱到外面哄的。
不然一个人哄断奶的孩子多累啊!
不管有没有送走,陆依宁见不着孩子就心慌。
所以她也没有胃口吃午饭。
女佣原样把饭菜端下去,给楚承浩打电话报告。
楚承浩以为陆依宁想用绝食来威胁他,说:“不用理她。”
下午,陆依宁跑到每扇窗户去听。
有时什么也听不见。
有时隐隐约约似乎有孩子的哭声。
可她不知道是真的有孩子哭,还是自己的幻觉。
几个小时过去了。
陆依宁的心慌得厉害。
她觉得,她必须做出决断。
既然不能杀楚承浩,那她就为了孩子,牺牲自己!
只有她死了,楚承浩才不会再恨她,也不会把儿子送走!
打定了主意,她找好位置,后退几步,低头猛然往前一冲,向墙上撞去!
“咚”的一声。
她一阵天旋地转,倒下失去了知觉。
*
陈大姐在二楼哄孩子。
断奶的孩子哭得特别厉害。
她抱着楚俊不停在屋里走来走去,也没有办法上来看看陆依宁。
她想抱到外面花园去走走,又怕楼上陆依宁听见了难受。
只能在二楼几个房间里转来转去地哄。
哭了大半天,孩子哭累了,终于睡着了。
陈大姐也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但不到半个小时,孩子猛然放声大哭起来:“哇哇哇……”
哭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就像有人掐了他的小屁股一般。
陈大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抱起来继续哄。
*
三楼客厅。
过了很久,陆依宁悠悠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还活着,她觉得撞墙似乎不容易死。
——弱不禁风的她,连撞墙都没有多大的力气。
要怎么才能快速死呢?
她看了看墙上的银链子,有了主意。
这东西,勒不死楚承浩,但用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还是可以的。
她把一个单人沙发用力推到挂链子的地方,和墙之间留了一些距离。
她爬上去,站在沙发最高处,把链子往脖子上缠,并用力拉紧。
然后她双脚往沙发下面一跳,脖子顿时被勒紧了。
她仰着头,满面笑容地看着屋顶,那里似乎有孩子的笑脸。
“儿子,”她无声地说:“妈妈不能陪你了,希望你快快乐乐长大……”
脖子越来越紧,她不能呼吸了,两眼一闭,坠入无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