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有一种凉意,月昭有一瞬间的害怕,但她告诫自己不能怂,堂堂师父怎么能被徒弟控住。
她站起身,还有些软,差点跪在地上。
瑾珵眼看着她发抖,指甲掐进掌心,饶是这样恼她,他心里想的也是,她随时倒了他都会扶住。
月昭又给自己打了打气,兀自站好,往前踏出一步。
她鼓励自己,也不是很难。
身后想起一个声音,“今天你若出去了,三天见不到我。”
月昭一个激灵,没有回头,他这是在威胁!这崽子都敢用上威胁了,今天她要是不出去,她就不姓月。
第二脚还没迈,又听见那声音越低沉吓人了,“十天。”
月昭咽了咽,攥住手心,想到自己刚才无论如何都败在他手下,任他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蔫样子,摇头把胡思乱想都甩出去,迈了第二步。
“二十天。”瑾珵冷眼看着她的背影,他讨厌极了她的背影,没化形的时候就就只能看着她走,现在也只能看着她走吗。
月昭停住,没能抬起下一只脚。
他在等着,若她敢迈出第三步,今天晚上她都别想睡了。
她是他的,完完全全应该属于他,从里到外,从身到心,他会让她彻底尝尽想离开他有多么难,多么痛。
这么想着,周身的气势越发黑暗起来,整个幻境突然暗下来。
树叶在晃动,偶尔有鸟鸣,幻境像是一一比着临摹出来的,比临摹还要生动,是他给她在压抑的魔域里构建的一点鲜亮。
每次幻境都有不同,每次都有新意。
月昭看着周遭暗下来的天,终于加重了呼吸。
她有点不敢面对出去的结果了,二十天,整整二十天呢,二十天以后呢?像没事人似的再次聚首?
还能回到原来吗?想想就很揪心。
月昭捏了自己的衣裙,悄然转了身,黑暗中隐隐约约看见他还坐在那里,清凌凌的出声,“好黑,我看不见。”
天一下子就微亮了,瑾珵面上无波,不再看她,转过头去朝向另一边。
月昭走了过去靠在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小声找着话,“我困了,我们睡吧。”
瑾珵沉默不语,在身下幻化出树藤编就的床,上面铺着软软的衾被,躺下来。
月昭躺在枕头上怎么都睡不着,他们两个之间好像隔条河,只有她的手还拉着他的袖摆。
“抱抱我吧。”她听见自己没出息的说。
瑾珵侧过身,轻轻揽过她,虚虚的抱着。
这样怎么能行呢,太生分了。
月昭往前拱了拱,凑上去,闻着他身体里散发的香味才安心一点。
瓮声瓮气,“你看你,那么欺负我,还不准我有气了。”
“十天。”瑾珵默默开了口。
“嗯?”月昭还要长篇大论为自己辩白,猛然扎住。
他一字一句像是锤石,“我一刻都离不得你,时时都在想你,你竟能十天不见我。”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我本来以为明天就能...”
“难道不是你自己应的?”瑾珵收紧了胳膊。
“我没。”
他埋怨着,“你往前走了就是应了。”
月昭无法,只得抬头吻了他的喉结,“这不是没走嘛,还不是让你吓的。”
“我怎么吓你了?”
月昭热着脸,臊得慌,结结巴巴说刚才的事,瑾珵默了一会。
抱着她......
她飞快的检查了自己的,还好还穿着!
结巴起来,“你你你...”
瑾珵已经以强硬的姿态贴住她,肌肤的热透过来,黑暗中抚着她的脸,“别害怕,早晚要习惯我。”
“不是这样的。”
“不想习惯我?”
“呃,不是,你先听我说。”
月昭的声音湮没在亲吻里。
月昭被热的无处可躲,冲击太大,真是要了命了,他这是以毒攻毒?
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她后悔回来了。
她的怨气爆发,瑾珵疼的“嘶”了一下。
瑾珵吻着她的额头,急,喘,着,
他隔着她的衣服咬了她的肩...
瑾珵对自己食言了一半,她虽然没踏出去第三步,也要变个法子罚她,看她以后还敢说走就走。
一片荒芜而辽阔的焦土之上,四周被蜿蜒崎岖的山脉环绕,天空时常被厚重的黑云遮蔽,只有零星的血色光芒穿透云层。
魔兵们身披暗铁盔甲,手持锋利异常的兵器,正进行着阵型变换。
月昭手持鼓槌,不知道想打谁,从今天早上来了练兵场,眼神就是空洞的。
有一个魔兵出了点差错,她飞快的挥出鼓槌,冲击波动隔着半空就打了过去,那个魔兵赶紧扛着长枪变换步法,心想大护法今天怎么这么严厉,一会阴一会晴,嘤嘤嘤。
“会不会看眼色,平日里偷懒也就罢了,今天她可是木着一张脸来的。”旁边的魔兵变幻阵型不忘教育那个挨打的。
另一个魔兵趁着步法凑近,八卦道,“谁惹那个祖宗了?”
起头的魔兵转了个身,按照阵法跳上一个魔兵的肩膀,“阴阳失调。”
“哎?说道说道?”
“大护法是缺男人了,也没个在身前伺候的,整日不是修炼就是练我们,当然暴躁了。”
“瞎说,我听说大护法万年前就是单身。”
几个魔兵各自走着阵型,挥舞武器,没再理他。
等到半天下来,有一个魔兵撑不住了,他已经被打了整整五下。
“你说,这祖宗喜欢什么样的?咱们给她抢来?”
“呵,你不是不信吗?”
“信了信了,老哥,说说。”
那个被问的魔兵向前走着阵型,弯腰摆锤之际爆出了一句惊天言论,“魔尊这么厉害的她都不为所动,她肯定是喜欢柔弱的。”
“柔弱的?”
一个魔兵跟另一个魔兵交叉了一下兵器,“有!有有有!”
“吓死你爹我,你小点声!”
那个魔兵弹了弹头上的角,颇为自得,“哎哎,我家后巷,住着个蛇精,整日里就知道勾搭我老婆,一等一的柔弱,滑不溜手的像个泥鳅。”
“勾搭上了吗?”
“去去去!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另一个魔兵插了话,“不要那不干不净的,大护法头一遭找男人。”
“城防有个狐狸精,年纪小,才来的,看着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