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对于性取向的问题并没有偏见,她认为这是每个人的自由与权力。
陈二妮在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带着一个女孩一起来看房子。
陈二妮身高约173cm,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一套运动装,透露着一股不羁的气息。
女孩长着一张小圆脸,单眼皮,皮肤白皙细腻,身材中等,整个人给人一种秀气的感觉。
当陈二妮看到苏念时,朝她眨眨眼。
苏念靠在自己的房间门框上,回以微笑。
随后,看着她俩大大方方的手拉手,进了隔壁房间。
不久后,陈二妮来敲苏念房间的门:“晚上一起吃饭啊?”
苏念微笑道:“行啊!”
陈二妮的女朋友叫刘芳。
趁着刘芳去洗手间的时间,苏念调侃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爱好?”
陈二妮反戏谑地说:“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加入。”
苏念白了她一眼:“滚!”
吃过晚饭,陈二妮和刘芳就回了厂区的宿舍。
今天只是过来看看房子,她们等星期六就搬过来。
顾政南在苏念离职后的第二个星期三晚上,才给她打来电话。
苏念抱怨道:“电话这么久才修好啊?”
顾政南带着愧疚说道:“出任务了。”
苏念不满地问:“又出什么任务?”
顾政南满是歉意:“不能说。”
苏念也不再追问,而是转移话题道:“我从厂里辞职了,现在在厂区外边的商场一楼超市当收银员,还在外面租了房子。”
顾政南一脸惊讶,语气中透着担心:“出什么事了?”
苏念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和宋智安之间的谈话详细地告诉了他。
顾政南愧疚不已:“对不起,似乎每次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总有其他事情。”
苏念安慰道:“你别这么想,你这不是工作特殊嘛?怎么可能每时每刻都能照顾到我,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能够自己照顾自己,换作我在你的位置,我也做不到随时陪伴。”
苏念接着道:“我之前的考公成绩出来了,申论65分,行测49.2分,你说会不会是分数整岔了?申论我睡了一觉考65分?行测从头做到尾考49.2分?到底是我不尊重试卷?还是试卷不尊重我?”
顾政南由衷夸道:“只能证明一个问题,你相当厉害,睡一觉,还能把作文写完,还拿这么高的分儿!”
苏念叹了口气:“今年继续考!”
顾政南笑道:“是越挫越勇吗?”
苏念坚定地说:“必须是!”
苏念又郑重其事地说:“老公,你去拿个笔,记一下,下边我要说的事情比较复杂,我怕你听混了。”
顾政南听完笑道:“好。”
苏念看着自己整理好的资料,对顾政南说道:下边我要说的是,我未来的考编走向。
我分析了一下,江沅市一共是六县七区。
按照咱们俩之前说的买房标准来说,离我们家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
我做了筛选,其中离我们县最近的三个县:海丰县、襄平县、泰宁县,开车的话都在四十分钟左右。
所以,再加上我们家夏阳县,就是说我们有四个地方可以选择。
离县城最近的区有两个区是:津城区和西涧区。
再从这四县两区中选离你们家最近的县城,我从网上查了一下距离,剩余三个选择:泰宁县、襄平县、西涧区。
虽然说咱们和你父母不同住,彼此之间也有隔阂,但毕竟你还有别的亲人对吧?所以那边的距离也是要考虑的。”
顾政南不禁夸赞道:“还是我老婆格局大。”
苏念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这样筛选下来的话,县城我们有三个选择:夏阳县、泰宁县和襄平县。
但我们夏阳县是三类行政区。
泰宁县是二类行政区。
襄平县是一类行政区,而且还是工业强县。
一类区事业编的平均工资比三类区的平均工资一个月高四百块,公务员差的会更多,我说的还是目前的工资水平,也不带别的补贴。
西涧区去年的公务员考试只招了两个人,事业编没有招。
考公的报名人数有477个,今年招一个人,我觉得我考不进去,所以这个地区不考虑了。
我选定了考襄平县。
襄平县去年有两个乡镇招公务员,其中襄平县的石冶镇有两个名额,报名人数是189人。
而另一个乡镇潭水镇招一个公务员,报名人数是237人。
按照这个比例,我猜石冶镇应该是偏远乡镇,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去。
条件好的我挤不进去,竞争力太强。
所以我报名了石冶镇的公务员考试,今年还是两个名额,当然,我也不一定能考上。
事业编的考试在4月份报名,我到时候看看今年还招人吗?招人的话,我再把事业编也报上。”
顾政南听完赞叹道:“老婆,我发现你成长了很多,如今做事考虑问题都相当全面。”
苏念感慨道:“王世涛也不是一无是处,我被他“毒打”的成全方位人才了!”
苏念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有一个问题,宋智安家是襄平县的,你会介意吗?”
顾政南毫不在意地说:“不会,你想多了。”
苏念调侃道:“你不担心他对我图谋不轨了?”
顾政南信心满满地说:“我现在有名有份的,不怕!再说我们之间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怎么过一辈子?”
苏念又追问道:“没和你商量就报了名,你真的不生气?”
顾政南温和地说:“真的不生气,我说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苏念又继续说:“你看,平时我有什么都跟你说,你有什么也要跟我说啊,不能自己憋在心里,你也说了,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啊。”
顾政南犹豫了一下,说:“就是有点儿吃醋。”
苏念不解问:“吃什么醋?是不是因为我给宋智安打电话你吃醋?”
顾政南失落道:“我吃醋你一开始都不告诉我你在厂里的情况?”
苏念解释道:“我之所以一开始没有跟你说工作的事,是怕你担心。后来我有辞职想法的时候,是给你打过电话的,但电话没接通,刚好宋智安打电话过来,我就问了他,如果你在,我肯定不会问他。”
顾政南突然问:“如果你没有认识我,你会和宋智安结婚吗?”
苏念一怔:“没想过,而且这种没有意义的假设去想它干嘛?要想也是下辈子的事。”
顾政南语气坚定地说:“下辈子我也要赶在他之前认识你。”
苏念轻声回应道:“下辈子如果注定我的生命里会遇见你,不管先认识他,还是先认识你,我依然会选你。”
顾政南问:“为什么?”
苏念柔声说道:“因为那个人只能是你。”
苏念接着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一个爆炸性新闻。”
顾政南问:“什么?”
苏念的声音低了几分:“就我之前跟你提起的陈二妮知道吧?”
顾政南说:“没太在意,怎么了?”
苏念压低了声音:“她有一个女朋友。”
顾政南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还真是什么人都能遇上。”
接着,苏念逗顾政南:“你说她俩住在一起,晚上能干什么?”
顾政南:“........”
苏念见顾政南半天不说话,催促道:“说啊?”
顾政南没好气的说:“那我怎么知道?”
苏念调侃道:“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顾政南:“.......”
陈二妮刚搬过来一个月,就和刘芳分手了。
因为刘芳要回家结婚。
陈二妮接受不了,就提出了分手。
陈二妮心情落寞,趁着苏念休息来找苏念喝酒。
苏念才知道陈二妮也结过婚了。
陈二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告诉苏念,大概是因为苏念知道她的性取向之后,并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也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的厌恶和嫌弃吧。
苏念听后颇为吃惊:“你竟然结婚了?和男的结的?”
陈二妮翻了个白眼:“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苏念不解:“你不是.......?”
陈二妮叹了口气,无奈道:“到了结婚的年龄,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就结了。”
苏念好奇地问:“那你老公呢?他.......正常吗?知道你的情况吗?”
陈二妮又无奈地剜了她一眼:“正常男人,在家带孩子呢,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
苏念更迷糊了:“孩子?谁的孩子?”
陈二妮无声地叹息:“我的!”
苏念瞪大了双眼:“你.......你还有孩子?我的妈呀!”
陈二妮见她大惊小怪的样子,嫌弃道:“瞧你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孩子都快五岁了,我生完孩子不到三个月就出来上班了。
苏念扶着脑袋:“你等等,让我捋捋,你跟一个男人结婚生了孩子,然后又找了女朋友?是这个意思吧?”
陈二妮点点头。
苏念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大姐!人生赢家呀!”
苏念说完又皱起眉头:“你跟我说咱俩一样大,你孩子快五岁?那你怎么给孩子上的户口?你生孩子的时候结婚年龄也不到啊?未婚先孕?后又补的户口?”
陈二妮被逗乐了:“你还真是实诚,你都没怀疑过我的年龄?怎么看咱俩也不是一个年龄段的啊。”
苏念闷声说道:“我以为你长的显老。”
陈二妮哈哈大笑:“那你猜我多大?”
苏念没好气地说:“我不猜,你爱说不说。”
陈二妮叹了一口气,无限感慨地说:“我到年底就40了。”
苏念一脸不可置信:“你都40了?那看着还挺年轻的啊。”
陈二妮又是一阵大笑:“你还真是说什么信什么啊?”
苏念明白自己又被耍了,将陈二妮往外推:“滚回你的房间,别在我面前碍眼。”
陈二妮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调侃道:“你长这么大没被拐卖,也是祖上烧高香了。”
苏念板着脸:“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陈二妮立刻收起笑脸,正色道:“能,能。”
顿了顿,陈二妮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这刚失恋,伤心又寂寞,你赶紧帮我找个女朋友,以填补我内心的空白。”
苏念嫌弃道:“怎么感觉你这么渣呢?你前脚分手,后脚就又要再找,还有啊,你都能结婚生娃,还不允许人家回家结婚?你就要和人家分手?你顶不住家里的压力,人家就能顶住?”
陈二妮喝的晕晕乎乎:“你不懂!反正你赶紧帮我找一个。”
苏念拒绝道:“我不管,我对这方面又没有研究,我哪能知道人家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苏念提议道:“你这种情况可不好找下家,叫我说,你心放宽点儿,她不就是回家和她老公结个婚吗?婚后她还是你的人,让她也生个娃,让她老公在家带,传宗接代的任务也完成了,然后你俩在这双宿双飞,多好啊。”
陈二妮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你是不是想死?”
苏念撇撇嘴:“不知好人心。”
陈二妮突然转移话题:“你和你老公结婚是为了啥?找这样一个男人,看不见摸不着,有事儿自己扛?你闲的吧?”
苏念感慨道:“你不懂,就像我不懂你一样。”
陈二妮不以为然:“你们俩经常吵架吧?”
苏念白了她一眼:“你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我俩不吵架。”
陈二妮一脸不可思议:“你糊弄鬼呢?”
苏念讽刺道:“你可比鬼难糊弄多了。”
接着,苏念郑重其事地说:“我们真的不吵,偶尔拌嘴也是因为认知方面出现争执,但没有因为感情的事情吵架,比如他忙,我可以体谅,我没接上他的电话,他也不会怀疑和质问我。”
陈二妮好奇道:“怎么能做到异地不吵架?”
苏念平静地回答:“我是这么想的,只要不是闹到离婚的地步,吵架没什么意思,每吵一次架都是在消耗我们之间的感情,而且他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一直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全心全意的爱我。”
陈二妮听后沉默不语,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提着酒瓶回了自己房间。
宋智安和司琪结婚了。
新婚之夜,两人静坐在精心布置的婚房里,四周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
结婚的房子是宋智安父母一早就买了装修好的,140平米左右的学区房。
尽管宋智安的左眼受了伤,可工作、房子、转业费、汽车,该有的他都有,可他娶的是父母喜欢的女孩,不是他喜欢的。
司琪看着自己的丈夫,即便伤了左眼,仍然掩盖不了他的气宇轩昂,可她知道她的丈夫并不喜欢她,从他的眼神里,她读懂了无声的距离。
忽然,司琪的声音打破沉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对你谈不上喜欢,但不讨厌,我们就这么将就着过吧,如今有多少夫妻不是在将就过日子的呢?我只求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