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古老的村庄,弯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村头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曳,枝叶摩挲发出诡异的声响。
李福根独自走在这条寂静的村道上,脚下的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青光。他是村里出了名的胆大之人,今晚却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李福根刚从邻村喝了点酒回来,此时已近子时。一阵寒风吹过,他不禁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脚步。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仿佛有人在紧跟着他。
他猛地回头,却只见空荡荡的街道,连个鬼影都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他喃喃自语道,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继续往前走,那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加清晰,仿佛就在他的身后咫尺之处。李福根的心跳陡然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他停下脚步,再次回头,依然什么都没有。
“是谁?别装神弄鬼的!”他大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却只有他自己的回音回答着他。
此时,村里的更夫刚好路过,听到李福根的喊叫,便问道:“福根,大半夜的你瞎嚷嚷啥呢?”
李福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跑到更夫跟前,声音颤抖地说:“更夫大哥,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可回头又看不到人。”
更夫皱了皱眉头,拿着灯笼往四周照了照,说道:“别自己吓唬自己,这大半夜的,兴许是风声。”
李福根摇了摇头,神色紧张地说:“不,绝对不是风声,那脚步声很真切。”
更夫看他那副模样,心里也有些发毛,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那这样,我陪你走一段。”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声却消失了。李福根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前方的阴影里传来一阵女子的抽泣声。
更夫和李福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这……这又是谁?”更夫的声音也开始发抖。
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背对着他们蹲在路边哭泣。
“姑娘,你为何在此哭泣?”李福根壮着胆子问道。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嘴里喃喃地说着:“我死得好冤啊……”
更夫和李福根吓得连连后退,更夫手中的灯笼也差点掉在地上。就在这时,那女子突然扑向他们,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
李福根和更夫撒腿就跑,一直跑到李福根的家门口。李福根冲进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撞鬼了?”李福根心有余悸地说道。
与此同时,在村子的另一头,王婆从睡梦中惊醒。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王婆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神婆,平日里帮人看看风水、驱驱邪。她坐起身来,点燃了一盏油灯,心中暗自思忖:“这股阴气如此之重,怕是有冤魂作祟。”
第二天一早,李福根和更夫的遭遇就在村里传开了。大家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村长决定召集村里的几位长辈商量对策。众人齐聚在村长家的堂屋里,个个面色凝重。
“这事儿太邪乎了,得请王婆来看看。”一位长辈说道。
村长点了点头,派人去请王婆。
王婆来到村长家,听完众人的叙述,闭上眼睛,掐指算了算,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说道:“这冤魂怕是有未了之事,才会在村里作祟。”
“那王婆,您可有办法解决?”村长急切地问道。
王婆沉思片刻,说道:“今晚子时,在村头的老槐树下摆上供桌,我来做法,看看能否超度这冤魂。”
夜幕再次降临,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子时将至,王婆身着道袍,手持桃木剑,来到了老槐树下。
供桌上摆满了香烛和祭品,王婆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挥舞着。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吹得周围的树枝“哗哗”作响。
王婆心头一紧,暗道不好。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她身后掠过,带来一阵阴森的寒意。
王婆转身,却什么都看不到。她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手中的动作却不敢停下。
此时,躲在远处观看的村民们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李福根紧紧地握着拳头,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就在王婆做法到关键时刻,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
王婆一惊,手中的桃木剑掉落在地。“不好,这冤魂怨气太重,我法力有限,难以超度!”她大声喊道。
村民们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四散奔逃。
雨开始下了起来,打在每个人的脸上。李福根在雨中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家。
然而,当他跑到家门口时,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他心急如焚,用力地拍打着门。
“谁?”屋里传来妻子的声音。
“是我,福根,快开门!”李福根喊道。
门开了,李福根冲进屋里,一把抱住妻子,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妻子关切地问道。
李福根把今晚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妻子的脸色也变得煞白。
“这可怎么办?难道我们要一直被这冤魂纠缠?”妻子担忧地说。
李福根咬了咬牙,说道:“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整个村庄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李福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这冤魂的来历,让村庄恢复往日的平静。
第二天清晨,雨虽然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厉害。李福根早早地起了床,决定先去村里的祠堂看看,据说那里供奉着村里的历代祖先,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李福根的妻子有些害怕,劝他道:“福根,要不咱别去了,万一再碰上那冤魂可咋办?”李福根一脸坚定:“怕啥,不把这事儿弄清楚,咱们以后能有安生日子过?”妻子无奈,只能默默点头。
来到祠堂,李福根推开那扇陈旧的木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只见祠堂内阴暗潮湿,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泛黄的画像。正当他仔细端详着这些画像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李福根心头一紧,猛地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难道是我听错了?”他喃喃自语,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吹动了祠堂内的帷幔,那帷幔后的阴影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李福根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走过去,用手轻轻拨开帷幔。“啊!”他忍不住叫出声来,只见帷幔后竟然有一个破旧的牌位,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这到底是谁的牌位?”李福根眉头紧锁,心里充满了疑惑。
就在这时,一个阴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李福根,你逃不掉的……”李福根惊恐地环顾四周,大声喊道:“谁?谁在说话?”然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祠堂里回荡。
李福根再也不敢多待,匆匆离开了祠堂。回到家中,他把在祠堂的遭遇告诉了妻子。妻子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地说:“福根,要不咱搬走吧,这地方太邪门了。”李福根摇了摇头:“不行,就算搬走,这冤魂要是缠着咱们不放,走到哪儿都没用。”
当天晚上,李福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白天的事。突然,他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诡异的哭声。他悄悄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院子里飘荡。
李福根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抄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了出去。那白色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李福根借着微弱的月光,终于看清了那身影的面容,竟然是一个面容扭曲的女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缠着我们?”李福根大声问道。
那女子张了张嘴,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你们都得死,都得给我陪葬……”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李福根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腿发软。这时,妻子也跑了出来,看到李福根失神的样子,焦急地问道:“福根,发生什么事了?”
李福根深吸一口气,说:“我看到那冤魂的样子了,是个女的。”
接下来的几天,村子里陆续有人说看到了奇怪的身影,整个村庄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李福根知道,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他决定去找村里最年长的老人,或许老人能知道些什么。
李福根来到老人家中,老人正坐在门口抽着旱烟。李福根把事情的经过跟老人说了一遍,老人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这事儿,怕是和多年前的一桩冤案有关。”
李福根急忙问道:“什么冤案?”
老人叹了口气:“多年前,村里有个姑娘被冤枉与人通奸,被浸了猪笼。据说她死的时候发下了毒誓,要让整个村子不得安宁。”
李福根心头一震:“难道就是她变成了冤魂?”
老人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不过,要想化解这场灾难,必须找到她的尸骨,好好安葬。”
李福根咬了咬牙:“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
从老人家里出来后,李福根开始四处打听那姑娘的尸骨可能埋葬的地方。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有了一些线索。有人说,那姑娘的尸骨可能被埋在了村子后面的乱葬岗。
李福根决定当晚就去乱葬岗寻找尸骨。夜晚的乱葬岗阴森恐怖,不时传来阵阵诡异的声响。李福根手拿着灯笼,小心翼翼地走着,每走一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一阵狂风刮过,灯笼熄灭了。李福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李福根惊恐地尖叫起来,拼命地挣脱那双手,拼命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累得瘫倒在地。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李福根绝望地想着。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发现前方有一丝微弱的光亮。他强打起精神,朝着光亮的方向走去。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破旧的庙宇。
李福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庙宇。庙宇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正中央有一尊破旧的神像。李福根跪在神像前,祈求道:“神明保佑,让我找到那姑娘的尸骨,化解这场灾难。”
就在这时,神像突然眨了眨眼睛,李福根被吓得差点昏过去。
“李福根,你的诚意我看到了。”一个神秘的声音从神像中传来。
李福根结结巴巴地说:“神……神明,求您帮帮我。”
“那姑娘的尸骨就在庙宇后面的枯井里,你去把她好好安葬吧。”说完,声音便消失了。
李福根按照神明的指示,找到了那口枯井。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井里把尸骨捞了上来。然后,他在村子外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将尸骨安葬。
从那以后,村子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奇怪的身影,一切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李福根和妻子也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但每当回想起那段恐怖的经历,李福根都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