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里,老子跟你拼了。”杨江河彻底疯了,狂吼着扑向马千里。
平时一只手就能打得杨江河满地找牙的马千里,此时好像变成了绵羊,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动也不动。
杨江河没打两下,一股大力袭来,原来是谭青赶到,抓着杨江河的脖领子推到了一边:“杨江河,你疯了是不是,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是哪里?”
“谭所长,马千里他威胁我,他说他要……”杨江河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儿,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给我闭嘴,再敢给我找麻烦,我也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给你送拘留所。”说完,没再搭理杨江河,押着马千里等人上车,去了县拘留所。
杨家人也怀着上坟的心情回到了家。
刚到家,杨江河的儿子杨梦坤就开始埋怨:“爸,您说您都一把年纪了,咋还这么冲动。马千里今天已经栽了,赔钱加拘留,您还上去打他干什么呢?
马千里是啥人,亡命之徒,万一记仇,以后肯定会报复我们家的。”
“是啊,儿子说得对,能把事情给解决了,你好好当你的校长,我们家还怕没有好日子过,那么冲动干什么。”老伴也上来补刀。
杨江河此时恐惧而又绝望,压低嗓子吼道:“你们他么的懂个屁,知道马千里说什么吗,他说十五天后他要带着人轮奸你妹妹!”
啊!杨江河的老伴,身子一软,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女儿顾不上给她妈掐人中,一想到半个月后马千里就要出来了,只顾自己哭泣和彷徨。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马千里那就是个疯子啊!”杨梦坤守在他妈身边,一边掐人中,一边不住地追问杨江河。
终于,经过用力掐人中,人终于醒了过来。
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真要是动手,杨家四口人绑在一块,也打不过马千里,何况马千里还有一帮子工人兼马仔。
请求谭青派民警保护?做梦呢!在马千里捅进去之前,谭青压根不会出警。
托人求马千里和解?马千里今天突然违背【祸不及妻儿】的道上规矩,跑到家里打砸,幕后应该有人指使。想想举报信,杨江河判断,应该是陈明信通过贺兰祥让马千里动手的。
再说了,今天杨江河还动手打了马千里,这让马千里的面子往哪里放!
……
讨论到最后,只剩下唯一一个办法,那就是跑路。
去南方打工。
随便去一个城市,找个厂上班,马千里肯定找不到。
一听说让自己独自一个人出门打工,女儿杨秀坤哭得更伤心了,比被轮了还要伤心。
普通人觉得出门打工寻常事,但对于一个打小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来说,背井离乡,出门闯荡,比鬼片都可怕。
鸡飞狗跳地商量了一晚上,也没有什么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杨江河来到镇政府,想要见一下镇领导,寻求转机。
结果王佳彤这次派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根本不给机会。
杨江河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看着贤惠的妻子,能撑起门户的儿子,和自立自强的女儿,杨江河突然有了一种想死的冲动。
时间一天天过去,马千里出来的日子又近了。
想死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这种冲动很快转化成了仇恨,和一种不可思议的理性分析能力。
杨江河通过思考得出结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陈明信。是他,毁了自己美好的家庭,搞得自己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他查什么冬季校服,自己家安逸舒适的日子肯定仍在继续。
甚至包括马千里这个恶霸,依然是自己那个见面就发烟的另类学生。
杀了他!杨江河没有把握,这货能打赢马千里,肯定也能打赢自己。再说了,杀了一个副镇长,全县震动,无数人跟着吃瓜落,自己一家人会受到排挤和刁难,肯定在方山县混不下去。
最终,硫酸般的恨意彻底侵蚀并占领了杨江河的灵魂,他选择了一种最怯懦,也最暴虐的方式来报复陈明信。
——
易评梅检查完二十里铺乡,接下来进驻春台镇。
为了迎接易县长,王佳彤一连忙活了好几天,黄土垫道,净水泼街,街道两边的门脸擦拭的一尘不染,比大姑娘胸脯还干净。
什么烧饼摊、瓜果摊……等流动摊位,一律歇业,谁敢这时候出来捣乱,影响春台镇的形象,等易县长走后,死啦死啦地干活。
王佳彤作为党政办主任,主要负责迎接招待工作,当天起得最早,天刚亮就爬了起来,先从侧门出去,检查了一下街道两边的卫生情况,嗯,整体情况不错。等正式上班,让派出所来俩人,守在路口维持秩序,齐活!
在十字街口喝了碗清口羊肉汤,吃了半屉小笼包,步履轻快地从正门回镇政府。
大门口的卫生非常好,值得表扬,不过,大门上方的欢迎横幅上,挂的是什么玩意?
这几个新来的大学生,真是干啥啥不行,挂个横幅都挂不明白!王佳彤心里憋着火,凑近了一看——
好像是人,是的,就是人,不对,不是人,是一具硬邦邦的尸体。
啊!
王佳彤嗷的一嗓子,撒丫子就往镇政府里面跑。
这一嗓子,堪比部队的紧急集合哨,镇政府里面乱做一团,派出所值班的民警率先跑了出来。看到镇政府门口的尸体,也懵了。
副所长蒋俊飞使劲揉着太阳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冲着值班民警喊道:“保护现场,拉警戒线,无关人员一律不许靠近。”
一边保护现场,一边掏出手机给所长谭青打电话,紧接着向县局值班领导汇报情况,然后一溜烟跑向后面的家属院,去喊住在镇里的几位镇领导。
因为要迎接易县长,于谨书记昨晚没有组织牌局,今天早上也起的很早,正坐在家里喝养胃的小米粥。
听到说门口有人自挂东南枝,于谨手里的汤勺啪一下掉落在地,摔得粉粉碎,起身就往外跑。
刚好碰见闻声而来的陈明信,于是陈明信扶着于谨,迅速赶到了大门口。
不一会儿,镇里面的几个主要领导就到齐了,抬头望着随风微微摆动的杨江河,脸色铁青,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